山君: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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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山君摆弄的,瞧,好看吧?明明是随意一摆, 就摆得如此好看, 她的手可真巧。”

    寿老夫人恍惚道, “这种摆法,层层叠叠, 倒是有趣。”

    钱妈妈:“谁说不是呢, 待会儿让她给我也摆弄摆弄。”

    寿老夫人沉默点头, “走吧。”

    也许真的快要死了, 才看见什么都像旧日光景。

    她走着走着突然道:“茉娘,等我走了,你就跟着山君吧?”

    钱妈妈正为自己做成一桩媒而欢喜,骤然听见这话顿时急眼:“好好的日子偏要说这个!”

    寿老夫人笑笑,“我就是觉得,你跟山君和清梧相处得很好,他们也听你话,知道你是个良善的,懂得你的好……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最多就是明年了。在离世之前,她近几年最大的遗憾就是苏家兄妹死在眼皮子底下却无法报仇雪恨,如今这个遗憾没了,茉娘的去留就成了最大的遗憾。

    她拍拍钱妈妈的手,“别哭,我只是说一说。”

    钱妈妈不肯说话,扭过头去。

    她生气了!她这辈子最讨厌在欢欢喜喜的时候说生死的人了!

    ——

    屋内,兰山君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担忧的看向郁清梧,“痛吗?”

    又是这两个字。方才在门口她就已经问过了。

    当时说的是不痛,很显然她不信。如今再问,郁清梧就不能继续说谎了,委婉道:“当时是痛的,但刚刚上完药好多了。”

    兰山君点点头,想了想,又道:“我刚刚在外头听老夫人说,你在陛下面前断了跟邬阁老的关系。”

    郁清梧抿唇,手慢慢的蜷缩起来,道:“是。我与先生……已经割袍断义。”

    他苦笑一声,“从今之后,我的名声怕是不好听。”

    兰山君就想起上辈子听见他背弃恩师,贪权谋利的话。这话,本应还要过几年才会流传出来,成为他这一辈子永远也洗脱不了的罪名。

    这辈子想来是因为杀林冀而提前了。

    他跟邬庆川提前决裂,于他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但应该是好的。

    他现在看起来很是轻快——就跟他在断头台那日一般轻快。

    这话很是晦气,但还是不由自主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当日模模糊糊的记忆竟然就这般不合时宜的清晰起来,她甚至记起,他赴死的时候,嘴角应该是带着笑意的。

    许是因为那一幕实在是诡异而凄凉悲壮,所以她驻足看了许久。

    当时不懂他的笑意,此时相处,倒是懂得了几分。

    想来他当时是没有遗憾了。想来也是大仇得报了。

    她怔怔抬眸,就见他的嘴角又出现了那种释然的笑。

    兰山君情不自禁的跟着笑了起来。

    她懂他。

    懂他这一刻的如释重负,她说,“名声这种东西,无足轻重的。唯一重要的是,你知晓自己真正在做什么。”

    她甚至说起邬庆川来,“我在寺庙里听师父说经书,曾经听他说过一句话,叫做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这句话很好,她一边宰下猪肉脑袋,一边狠狠点头记住。但后来她长大再去看经书,才发现老和尚隐去了后面一句没有教她。她道:“原来经书上还有一句,叫做初心易得,始终难守。”

    “世人只知前面一句,少听后言。但我想,后面一句话,才是人世常态。”

    邬庆川没守住自己的初心,并不奇怪。

    郁清梧便想,山君姑娘这是不知道先生背地里对阿兄和莹莹做了什么,只以为他改了初心。初心易改,他并不怨恨,他怨恨的是先生变成了帮凶。

    可这话不能对她说。他咽下这份恨意,又轻轻感喟一声,“也不知道以后我会不会变。”

    他看见先生,便总怕自己以后也会变。

    兰山君却坚定的道:“没有。”

    郁清梧嘴角的笑意大了起来,他眸光亮起来,期艾问:“为什么?”

    兰山君:“我看见了。”

    她笑了笑,“我看见了,你没有变。”

    她宽慰道:“郁清梧,你的一生还长着呢,若是你过去二十年算是一个坎,那这个坎你已经迈过去了,往后余生,只过你自己的日子就好。”

    郁清梧的心又为她的话滚烫起来。

    他担心她不懂前朝之事,仅仅因为这几个月的相处而钦慕于他,等走到日后艰难的时候,难免会心生后悔。谁知道她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她比他想得更加坚韧而聪慧。

    窗外拂风犹送暖。

    他抬头看她,只见她坐在被窗棂截断的碎碎细细光熙之中,煦煦春满袍,便连他也沾染了满堂晚来的春意。

    他与她,虽然相识不过半年,但她却好几次于他跌入低谷的时候来寻他。就好似前几日她风尘仆仆站在拱桥之上,即便是未见着她的人,但瞧着水中倒影,便已经为惊鸿。

    他不免要说起之前的事情。说起他在牢狱里面一直悬着的事情,轻声道:“山君姑娘,上次离别之前,我曾说,等我回来,有话要与你说。”

    兰山君:“大人记错了,是我要有话要与你说。”

    郁清梧摇头,刚想说这事情应该他来说,结果就听她道,“我知道大人心中只有天下山川与黎民百姓,没有儿女私情,更没有想过成家,娶妻生子。”

    郁清梧继续摇头,他有的。

    他很有。

    但话未至嘴边,就听她说,“我也与大人一般。”

    郁清梧心口一窒,犹如当头一棒,被打得晕晕沉沉抬头,“什么?”

    兰山君笑着道:“我与大人一般,也无儿女私情之心。”

    她此生所行,戾气横生,从不曾想过风花雪月四字。她道:“所以当时大人拒绝钱妈妈做媒之后,我就想,大人不愿娶,我也不愿嫁,我们这般的人,倒是可以成为一对假偶。”

    假偶——

    郁清梧一时之间,竟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喃喃道:“假偶?”

    兰山君点头,“是,假偶。”

    她道:“世上佳偶难成,但想来假偶更加难成。可我跟大人,竟好似天生的假偶一般,就如此相遇了。”

    郁清梧滚烫的心便颤颤巍巍的藏进了冰雪之间。

    他就说,他这般的人,怎么会有如此的好事。

    他又忍不住抬头仔仔细细看她——那双眉眼之间确实不曾含情。

    曾经他以为的钦慕,在她言语之间碎成一地,荡然无存,应该是他想出来的一场梦。

    他便庆幸自己不曾将心思说出口。

    ——若是说出口了,难堪倒是其次,恐她会去找别人。

    这个时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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