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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小太监》 170-180(第4/23页)
正?发呆,玄冥跳到他腿上,“喵喵”叫了两声。
扶桑双手捧住玄冥胖乎乎的脑袋,低下?头来,用挺翘的鼻尖蹭了蹭玄冥湿漉漉的小鼻子,柔声道:“委屈你了,才过了几个月安生日?子,又?要跟着我浪迹天?涯。”
玄冥软软糯糯地叫着,像在撒娇,虽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扶桑的心奇异地得到了安抚,他轻轻翘起唇角,含笑道:“我们玄冥一定是这世上走过最多地方、看过最多风景的狸奴。”
亲昵片刻,扶桑把玄冥放到床上,拿过包袱,从中取出一件蟹壳青如?意纹对襟长袄和一条暗绿色缠枝纹罗裙,都是向陈秀秀借来的旧衣。
这半个月他的肚子又?大了不?少,为了不?露端倪,他不?仅要裹胸还要缠腹,但长此以往必定会对腹中胎儿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他只好再次男扮女装,堂而皇之地扮演一名“孕妇”。
麻利地换上袄裙,又?重新梳头,用银水送给他的那根蛇纹木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再用一条绣帕充当头巾,将发髻包起来,如?此一番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娇俏可人的小媳妇。
刚把裹胸和缠腹的白?布折好收进包袱里?,就?听见敲门声,扶桑忙去开门,看见巡视归来的薛隐,笑着唤了声“薛大哥”。
薛隐怔怔地盯着他瞧了几眼,佯作若无?其事地走进舱房,问:“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舱房不?隔音,左邻右舍有点什么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扶桑压着嗓子道:“这样我就?不?用裹胸了呀。”
那天?扶桑在他面前袒-胸-露-乳的模样在薛隐脑海中一闪而过,薛隐猝然觉得目光无?处安放,他走到漏窗前向外探看,唯恐隔墙有耳。
河面上缭绕的雾霭消融在温暖的日?光里?,沿岸的风景变得清晰起来,原野苍茫,远山绵延,落木无?边,满目青黄。
薛隐收回远眺的目光,转身看向坐在床边的扶桑,扶桑恰好也在注视着他,四目相对,扶桑泄露出些许慌张,却没移开视线,勉强露出点笑模样,缓缓道:“薛大哥,旅途漫长,这一路上不?知要遇见多少人,我想我们该装作某种亲近的关系,旁人问起时也好作答,免得引人怀疑。”
他不?由地想起他和澹台折玉伪装兄妹的那段日?子,他不?敢多想,自顾自道:“我如?今已经开始显怀了,别人一看就?知道我有孕在身,所以我觉得我们假扮夫妻最为合宜,你觉得呢?”
夫妻……薛隐在心里?将这两个字默念了几遍,心情有些古怪。
他早已认定自己是个天?煞孤星的命格,注定孑然一身,孤独地生,孤独地死,他从未设想过自己会拥有一个妻子,纵然只是佯装的假象。
扶桑觑他神色,以为他不?愿意,刚想改口,便听薛隐低哑地应了声“好”。
扶桑垂眸不?再看他,默了几息,嗫喏道:“那、那我以后就?不?能再唤你薛大哥了……我唤你薛郎,你唤我扶桑,可以吗?”
短暂的沉寂后,薛隐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随你。”
扶桑不?可避免地又?想起澹台折玉,想起他曾在他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唤他“玉郎”,心里?既甜又?涩。
在泛起泪意之前,扶桑赶紧转换思绪,拿起之前在渡口买的两样吃食,抬手递给薛隐,话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早饭还没吃呢,先?吃点东西罢。”
薛隐接过油纸包,在床边坐下?,和扶桑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两个油纸包里?分?别装着几个烧饼和半只烧鸡。
陈秀秀一闻见荤腥就?吐得死去活来,扶桑却不?会这样,鸡鸭鱼肉都能吃,只是吃得少,他勉强吃了半个烧饼和两块鸡肉就?饱了,喉咙噎得有点难受,于是拿过水囊喝了几口凉水。
他偷瞧了默默咀嚼的薛隐两眼,轻不?可闻地唤了声“薛郎”,接着将水囊递过去,赧然道:“你也喝点水罢。”
薛隐心头一跳,看也不?看扶桑,粗声道:“我不?渴。”
不?等扶桑再说什么,薛隐猛地站起来,语气生硬地丢下?一句“我吃饱了”,随即离开了舱房。
扶桑吁了口气,用手搓了搓因尴尬而发烫的脸,喁喁哝哝地念叨:“薛郎,薛郎,薛郎……”
只有说得多了才会显得自然,他得多多练习才行。
又?喂玄冥吃了些鸡肉,扶桑感到困倦,他最近越来越嗜睡,每天?一大半的时间都是在睡梦中度过的。
他平躺着几乎就?将小床占满了,床铺很硬,且不?平,硌得他肉疼,枕头和盖在身上的被子都散发着一股久未晾晒的霉味,冷风从小小的漏窗里?呼呼地灌进来……纵然条件如?此恶劣,扶桑还是很快就?抱着玄冥睡着了,睡着之后便将所有烦扰都忘却了。
双层楼船在风浪中颠簸前行,犹如?一只巨大的摇篮,不?舍昼夜地摇摇晃晃,摇得人昏昏沉沉的,扶桑本就?嗜睡,这下?愈发睡不?醒了,在这个狭小又?冰冷的舱房里?睡了个昏天?又?暗地。
原本说好让薛隐白?天?在舱房里?补觉的,可后来薛隐却不?肯了,说他夜里?睡得很好,无?需补觉,扶桑也不?好勉强。
就?这样百无?聊赖地在洮水之上漂了十来日?,在一个阴沉沉的午后,楼船在一座名唤“鄢川”的小城停泊,这便是此次航行的终点。
登船时不?过带了两个小包袱,下?船时却多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都在薛隐手里?——他左手提着两床厚棉被,用一条床单包着,还是登船那日?傍晚他去临时停靠的镇上买的,一床铺一床盖,好让扶桑睡得舒服些;他右手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里?面装着些日?常用品,诸如?铜盆、夜壶之类,自然也都是他为扶桑准备的。
下?船之后没走多远,他们在渡口附近寻了间简陋的客栈投宿,搁下?行礼,先?饱餐一顿,这些天?在船上都没正?经吃过饭,随便吃点什么填饱肚子就?行了。
扶桑本就?没什么口腹之欲,哪怕吃糠咽菜他都无?所谓;薛隐似乎有意避着他,他总是一个人待着,穷极无?聊也无?所谓;唯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不?能洗澡,要知道他这个人最爱干净,就?连冬日?里?也要日?日?沐浴更衣的,可这十来天?却只能用湿手巾简单擦一擦,他疑心自己身上都有味了。
所以吃完饭后扶桑立刻对薛隐道:“薛郎,我想沐浴。”
经过这些日?子的练习,这声“薛郎”他已经可以自然而然地叫出口了。
“现在?”薛隐问。
“嗯。”扶桑坚定地点头。
薛隐犹豫了下?,道:“好,我去安排。”
没过多久,薛隐就?将一个浴桶搬了进来,随后他又?帮着小二提来热水,很快就?将浴桶倒满了。
关好门窗,扶桑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进入浴桶,当脖子以下?被热水浸没时,他无?比舒适地喟叹了一声,仿佛整个人都要融化在水中。
就?这样静静地泡了许久,扶桑开始搓身上的灰,搓到敏-感-处,渐渐搓出火来。
前十五年,他是一张白?纸,完全不?知情慾为何物?,是澹台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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