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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我见春来》 20-30(第11/14页)
,窗外的雪也停了,湖面凝上一层薄冰。
等卧室里的小姑娘睡着后,褚新霁才搭上外套,驱车来到最近的一家军区医院,高级病房内,护工换完药,不忘叮嘱:“褚先生,你这伤需要静养,千万别受力推抵,伤口要是再崩裂,恢复期至少也得延长一周。”
褚新霁:“好,我会注意。”
室内重新静下来,褚新霁伫立在原地,不可避免地回想起早晨的事。
两人已经领了证,订婚宴只有关系交好的三家,闲话传不到外头去,但抢婚这事到底不够光彩。
横刀夺爱,兄弟嫌隙,桩桩件件加起来,就算是褚老爷子,也得动用家法,以儆效尤。
四合院的正位房间里,摆放着褚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褚新霁跪于蒲团之上,宛若顶天立地的一座山,当着众人的面,“她没有错,也无需认错,至于家法,理应由我一人承担。”
褚老爷子的第一任夫人,也是褚耀的生母,出自名门书香世家,严苛的家法规矩,也因此沿袭到了褚家。按照规矩,应由褚新霁和沈月灼各自承担六鞭。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众人都疼沈月灼,哪里忍心让她拿小身板承受,现下褚新霁这么说,褚老爷子也就给了台阶。
六道棍鞭落下去,褚耀心生不忍,板着脸甩出了身为长辈的威压,“新霁,你跟老爷子服个软,这事也就过去了。至于你和月灼,你自己的情况你也清楚……就算是治好了,也保不齐哪天卷土重来。”
褚新霁:“继续。”
褚老爷子当年在部队里是出了名的骁勇,每一道棍鞭都用了十成的力气。
褚新霁站起身来时,宽硕的背部早已皮开肉绽,触目惊心,竟无一处完好。
额间汗珠自薄厉流畅的下颔滴落,却是一派如常神色,不怒而威的气场力压众人。
他冷提着唇角,眸中闪过一抹阴翳,“该向列祖列宗们赔的罪,已经赔完了,从今往后,我和她也算是名正言顺。这些话,我不希望传到她耳朵里去。”
周身的压迫感覆倾般压下来,褚新霁的这番话处处皆是警醒和敲打。
太过狂妄。
以至于褚老爷子有心护着他,也气得不轻,宋知许连忙给老爷子顺气,对褚新霁道:“新霁,你快别气你爸了,他也是为了你跟月灼好。”
“我们不让你和沈月灼在一起的原因,你应该知道,遗传的概率占60%-80%,是,你可以不要孩子。”褚耀直言不讳,“你有过问她吗?万一她喜欢孩子,今后却不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该有多残忍,你怎么忍心将她推入这样的深渊?”
“你当真是冷血至极!”
褚新霁身形微滞,浮出冷笑,“你们要是不谈这件事,我还以为你们早就忘了。”
褚老爷子听出他们有事瞒着自己,蓦地一摔茶杯,“褚耀,说说怎么回事。”
“双相情感障碍,一种既有狂躁症,也伴随着抑郁低迷情绪的精神类病症。”褚新霁容色淡淡,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目露惶悚和心虚的父母,低冽的嗓音仿佛藏着寒冰,“在我六岁那年查出来的。”
他们如避蛇蝎般远离他,身为父母,如此轻易地为亲生骨血钉上标签,所有的爱意一瞬间抽离。
他们是怎样说的呢?
新霁,你天性冷血,我们只是普通人,只想要个正常的孩子,面对不懂感情的你,也会害怕。
怕反噬吗?
十二岁那年,沈月灼和褚清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了惊,为了接住从墙上坠落的沈月灼,他左手骨折,宋知许在仔细盘问只知道惊惶哭泣的褚清泽后,用看待怪物一样的眼神看向褚新霁。
满心满眼都是防备:“新霁,以后你离阿泽和月灼远一点。”
再后来,干脆连治疗都放弃了,把他的病症当成基因彩票的罪恶源头。
褚老爷子听完,蓦然凝向褚耀:“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难怪他总觉得褚耀和宋知许夫妇对待两个孩子态度不同,也没太关注,只当褚新霁性格沉稳使然,却不想,挖出这么大的惊天秘密。
宋知许泪如雨下,“精神科专家说,肢体化严重的时候才需要辅以药物治疗,新霁身上从没出现狂躁的病症,我们想着,大不了一辈子由着他去。”
话题既然已经摊明,褚耀也不再掩饰,“新霁最后一次做测试是十五岁那年……”
褚新霁打断:“测试结果是可以计算的。”
在父母两人惊诧、惶恐的表情中,褚新霁顿觉疲惫,只想结束这场闹剧,“事实是,我在你们没有做出任何努力的时候,完成了疗愈。”
不会有人关心结果。
就像是十五岁那年的最后一次测试,他仍旧抱有一丝期望。
后来,希望被碾碎。
“褚老爷子下手也真够狠的,啧啧。”一道调侃的响起,将褚新霁的思绪骤然拉回,贺成屹无声无息地倚在门边,笑道:“大半夜的跑来我这,真是闲得蛋疼。”
褚新霁慢声应,“我只是不想让她知道。”
贺成屹这几天都在复查,疗养院倒是清净,医疗设备到底有限,他受不了家里几个长辈轮番念叨,干脆搬回了军区医院,正好顺了他亲妈杨院长的意。
“这都两点了,你是真能折腾。”贺成屹说,“给你找的皮肤科专家,人看了都直摇头,说你不配合治疗。”
褚新霁表情冷淡:“没让杨老师知道吧?”
“我妈那眼睛盯上盯下,哪管得了这么多。”贺成屹上上下下地打量褚新霁,“不过伤成这样,要换了我,正好使出苦肉计让她心疼。”
褚新霁站在薄冷的灯光下,松竹般的身形拉成一道长影。
“这种手段,我不会用在她身上,更没必要让她因此心生烦忧。”
说好要护她一辈子,风沙也好,暴雪也罢。
他所为之付出的一切,她不必知晓。
平安,顺遂,同他共度余生,也就足够。
两人话题越聊越偏,抵达褚宅,正好碰见褚老爷子也在。许夏让司机停好车,恭敬地唤:“褚爷爷好。”
坐老爷子正对面的人,白玉般的指腹中闲散地掐着一枚棋子,庭院里铺的鹅卵石才打扫过,泛着透亮清撤的光泽,海棠盆景里覆了层冬雪,衬得他身姿清隽。
听到两个女孩的声音,褚老爷子一一应声,笑眯眯对许夏道:“刘教授最近身体还好吧?”
“我奶奶挺好的,她不是有点高血脂嘛,我爸最近天天监督,这个冬天降了不少。”
褚老爷子点头:“过短时间开春,正好带她出来转转。”
许夏应:“是啊,老待在家里也闷。”
唠了几句家常后,沈月灼送别许夏,他们这场棋也正好下完。
等她回来时,褚老爷子已不见人影。
院子里只剩下眸光波澜不惊的褚新霁。
沈月灼抿了抿唇:“爷爷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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