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coser的我还没化完妆就穿越了: 260-2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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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他,唯有他是不一样。

    就算是离开了继国家,缘一也是唯一不同的。

    他身上的光不会泯然与众人,不会泯然与天下。

    那种炽热的、甚至是刺目的光,没有伴随着缘一的离家而消失,反倒是经年累月地累积了下来。

    每一次作为武士的战斗,带领家臣的出击,继国严胜都忍不住地想,如果是缘一的话,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而每一次的结论都没有变化——缘一能够做得更好。

    那个如同神一样的男人,一定能够做到自己所做不到的,能够想到自己所想不到的。

    就这样,在战国时期从来不会停止的战斗中,继国严胜在一次次的复盘中,不断的想象着继国缘一的模样。

    连父亲的战死都没有带给他的心灵一丝波澜。

    父亲并不爱他,父亲在乎的是绝对的实力。

    所以,父亲真正爱的人,应该是缘一。就像是缘一离开之后,父亲每一次开口说的那样,应该退出的,是他继国严胜。

    他应该是嫉妒缘一、也怨恨缘一的。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存在的人类呢?

    可是,就连看着自己孩子的时候,他都在想,缘一如果有孩子的话,那会是怎样的存在。

    至少会比自己的孩子更加强大。

    这个时候,继国严胜就清楚地意识到了,他不爱自己的父亲,不爱自己的妻子,甚至不爱自己的孩子,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里,就只有继国缘一一个人。

    即使他曾经在心灵深处,由衷的希望缘一的死亡。

    ——求求你快去死吧,想你这样的人不该诞生在这个世界上,你的存在只会颠覆这个世界的常理。

    但是,他又渴求着缘一这样存在。

    若无日光,月将何存?

    所以,当黑夜之中,继国缘一的身影如同火神天降,瞬杀了将他逼入绝境的“鬼”的时候,继国严胜的决意没有迷茫、没有犹豫。

    果然,缘一的出现就像是印证了他这么多年的猜测一样,离开了继国家,缘一只是走向了更大的、更广阔的天地。

    他不是无谓离开的,而是为了走向更加远大的地方。

    格局不同。

    区区一个家族,怎么可能会限制得住神子。

    如果想要追上缘一的脚步,那就必须要走上和他一样的路才行。

    要像缘一一样,走缘一走过的路,斩断和家族之间的联系,氏族和人类之间的争斗太过于肤浅和无趣,他想要的是更加震撼人心的力量。

    鬼杀队——这个能够让缘一留下来的地方,也会是他的归宿。

    至少在那个时候,继国严胜是真的这样想的——和鬼杀队的其他人不一样,虽然曾经遭受过鬼的袭击,虽然鬼杀死了他无数的部下。

    但是他对鬼没有感情,谈不上怨恨。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作为武士家族的领袖,死在他手里的人类早就数不清了。

    大部分鬼的杀人数量,根本远远不能和他比较。

    生命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弱肉强食。

    这就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这是继国家的理念,这是所有武士所必经的道路。

    家族的地位本来就是由血肉堆积起来的,无非是强者生弱者死罢了。

    所以对于继国严胜来说,看鬼杀队的故事,就像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其他人的故事,却无法共情一样。

    他留在鬼杀队,成为鬼杀队的支柱,不是因为浅薄的复仇和敌对——就算没有鬼,死亡和杀戮也一样存在,天灾之年,易子而食也不是罕见的事。

    他是为了更加远大的东西。

    他要寻求剑道的巅峰,然后死在巅峰。

    但是巅峰——缘一是无法攀登的巅峰。

    就算是开启了「斑纹」,他也无法追上缘一的背影,就算是看到了和缘一一样的通透的世界,他也无法望其项背。

    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神一样的存在?!

    嫉妒在吞噬着继国严胜的心,甚至到了只是看到缘一,就会让他感觉到一种生理上的不适——也或许不是不适,而是一种特殊的因果反应。

    只是无法终结而已,只是让他发狂而已。

    他是如此的嫉妒,缘一是如此的坦然;他是如此的怨恨,缘一是如此的磊落。

    说到底,继国严胜最无法理解的,还是自己。

    「斑纹」就这样疯狂地压榨着他的生命力,疯狂地缩短着他的寿命。他使用得太过于频繁了,他的体温几乎没有凉下来过,就连睡梦当中心脏的跳动仿佛开了倍速。

    这是正常人的生理所不能接受的。

    他甚至连二十五岁都活不到。

    但是,继国严胜不甘心。

    不是畏惧死亡,而是畏惧死亡即将到来,而他却连当年离开继国家的背影都没有追上。

    怎么能够放弃变强,怎么能够放弃追逐,怎么能够在够到太阳边缘之前就陨落。

    他应该被融化在炽热的阳光之下,死在拥抱太阳的时候,而不是死在追逐太阳的路上。

    舍弃掉吧,那些无用的东西。

    所有会阻碍他追寻神子道路的东西,都应该被舍弃掉。

    继国严胜也做到了。

    他舍弃了家人、身份之后,又舍弃了自己的种族、朋友,甚至连原本的名字都没有留下、连原本的剑都舍弃掉了。

    他舍弃掉了自己。

    在他的身上,唯一能够找到岁月痕迹的,就只有一种扭曲的执念,和日复一日增长的,怨恨和嫉妒交织在一起的复杂情感。

    在后来漫长的时间当中,那些曾经被压抑的情感再也没能收回来。

    他舍弃了剑,让自己变成了剑本身。

    但是好像,又无法完全成为剑。

    就像是在无尽消磨的时间当中,把精进剑术当做了唯一的目标。更加讽刺的是,身为鬼——上弦之一的鬼,仅次于鬼舞辻无惨存在的鬼,竟然是如此渴求着呼吸法的至高境界。

    现在回忆起来,那匆匆的几十年好像没有在他的留下任何印象,能够想起来的身为黑死牟的起始,竟然是在那个夜里。

    年轻的他,看着年老的缘一。

    好像一如上一次见面,缘一还是穿着那身粗布的红色羽织,腰间挂着一把日轮刀,如火的「斑纹」从雪白的头发下延伸,在额头上激烈地绽放着。

    最让人无法忽视的,还是那双眼睛。

    那双或许饱经风霜,但是还是纯净如初生,仿佛一眼能够看得到?的瞳孔。

    在那双眼睛里,他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情绪——仿佛是一面镜子,映照着他的样子,映照着他的嫉妒、不甘、丑恶。

    这是一双会让人自惭形秽的眼睛。

    缘一没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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