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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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每天陪着杨樵,接连几天都等到八点多,杨渔舟才来接杨樵,老师当然很有些怨气,但每次都看他浑身是泥,又解释说是刚结束了勘测,老师也不好说什么,又忍了几天。

    到后面,不光是老师,连幼儿园的门卫大爷都有点吃不消了,哪家幼儿园晚上九点多才锁门啊?

    这天早上,杨渔舟送杨樵,在校门口正要和儿子道别。

    一个早就等在那里的背带裤小男孩,进了校门就不可以随意出来,只能扒着门,大声叫他:“杨叔叔!”

    杨叔叔本人没什么反应,没有觉得是在叫自己。

    小男孩:“……老杨!”

    杨渔舟疑惑地看过去,是在叫他?

    杨樵跑进门内,两个小男孩亲热地抱了抱。

    杨渔舟走到门边,说:“你就是薄韧吧?杨樵每天都说起你。”

    “是我。”薄韧道,“你每天下班太晚了,我看你也没有时间管杨樵,以后就把他交给我吧!”

    杨渔舟:“……”

    薄韧拉着杨樵的手,说:“快,你告诉你爸爸,就说你想跟我回家。”

    杨渔舟:“……”

    杨樵迟疑地看向杨渔舟,道:“我可以去他家吗?”

    年轮悠悠转了,整整二十二圈。

    薄韧和杨樵正式谈起了恋爱,双方父母也开诚布公地见面,从此结成了亲家。

    薄维文喝了点酒,提起旧事来,说:“薄韧那时回家说,有个小朋友每天没人管,太可怜了……”

    薄韧听爸爸说这事,也模糊有点记忆,是很有意思的童年经历。

    他和杨樵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起来。

    何静娟却忙给薄维文打眼色,怎么能当着人家父母说这种话?

    “没事没事,咱们自家人,什么都能说。”赵晚晴提起这茬,又勾起了歉疚心,既是对杨樵,也是对自己的家庭,更有对薄韧一家人的感激,道,“当年真是要多谢你们,要不是有你们,还不知道杨樵要多吃多少苦……别人父母都是替孩子精打细算,我们就很对不起他。”

    “妈,”杨樵笑着打断道,“不要再这么说了,再说我生气了。”

    “就是,说开心的事。”杨渔舟道,“我现在也还记得,送杨樵上幼儿园,在门口,薄韧突然跑出来,叉着腰仰着脖子,跟我说,以后杨樵就归我管了!我那时候还笑他,人不大,口气不小。”

    薄韧的脸有点红,又与杨樵交换了个暧昧的眼神。

    薄维文道:“我还没说完呢,薄韧回家说,那小朋友太可怜了,太可怜了……我心想孩子有爱心,这是好事啊,想帮帮同学,我肯定要成全他。你们猜他接着说什么?”

    他还卖了个关子,留给大家好奇的空间。

    杨樵朝薄韧投去疑问的眼神,你说了什么?

    薄韧有点茫然,他那时候太小了,大体记得,可也记不大清楚那么多细节。

    “他跟我说,”薄维文模仿小孩语气,道,“爸爸,杨樵真的好可怜,长得也很可爱,我想养一个。”

    众人:”……“

    大人们全都笑了起来。

    杨樵扶额。薄韧只跟着傻乐。

    饭桌上的小小插曲。两家人从此变一家,愉快地吃完了饭。

    长辈们各自回去,两个年轻人也回自己家去。

    “老婆,”薄韧开车,问杨樵,“我们回哪个家?”

    薄韧的旧房子和杨樵的新别野,他俩两边都住。

    在杨樵那里的次数多一些。因为杨樵夜里要办公,那边的电脑和工学椅都更舒服些。

    杨樵道:“去你那吧。”

    薄韧明天要上班,以为杨樵为他通勤考虑,说:“去高开区也行,我早起十分钟就好,不会迟到。”

    “谁在乎你迟到不迟到。”杨樵戏谑地看他,道,“丢了工作更好,我养你啊。”

    “……”薄韧道,“在这儿等我呢。四岁时候说的话,你也当真?”

    杨樵道:“只是四岁吗?高中你也说过。”

    薄韧一脸懵,道:“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杨樵以为他一定记得,长大后回想,那时候两人分明就已经在搞暧昧了。

    算了,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杨樵说:“薄师傅心系发电到万家,当然不记得这种小事了。”

    “那我们去哪?”薄韧又问了一遍。

    “去你那。”杨樵舒服地靠在副驾椅背上,道,“才不是为你考虑,今天我只想回家,不想工作。”

    高开区新房子对他而言,不具备“家”的属性,更像个办公场所。

    薄韧住的旧房子,从很多年前,就像是杨樵的避风港,一个安乐窝。

    薄韧也很喜欢他这“回家”的说法。

    回家后,薄师傅开心地滋啦滋啦,发了第一波电,时长近四十分钟。

    “哎呀!”薄韧暂时拉了电闸,想起一件事,道,“我准备了一个东西,居然忘了!”

    杨樵警惕道:“什么东西?你少想损招来作弄我。”

    薄韧不多解释,赤条条跑客厅里去,很快又赤条条回来,手里多了个眼镜盒。

    “什么?”杨樵还在疑惑。

    薄韧打开那盒子,里面是一副银色细边的平光眼镜。

    “戴上看看。”薄韧期待地说,“我挑了好几天,才挑出来这副最像的。”

    这副眼镜,和杨樵高中时那一副,确实非常像。

    杨樵隐约明白他要做什么,有点抗拒,最终没经受住小饼干的百般诱惑,还是戴上了。

    薄韧一瞬间就宕机了。他知道这眼镜很像,却没想到杨樵戴上后,和高中时候竟然能几乎没什么区别。

    杨樵很久不戴眼镜,有点别扭,拿起手机,用屏幕当镜子照了照,皱眉说:“我高中就长这样的吗?太丑了,难怪你百折不弯呢。”

    薄韧不由分说,凑上前来吻他,他要把眼镜摘了,被薄韧按住了手。

    “戴着。”薄韧一边吻他,一边含糊地说道,“好看……这段我梦到过。”

    “……”杨樵被这话逗得只想笑。

    戴着眼镜亲吻非常碍事,他几次想摘掉,都被薄韧阻止了。

    稍后,电流濒临最大值的时刻。

    杨樵现在完全笑不出来,不住催促薄师傅,差不多得了,保险丝都要熔断了!

    “你没梦到过吗?”薄韧沉浸式发电,并不可思议地问杨樵,“你怎么一点都不好色?不是说男同都很好色的吗?你不行,远不如我。”

    这个评价,杨樵很不服气,只是现在无力辩驳。

    薄韧道:“我这两年梦里经常和你这样,你总是戴着这副眼镜,还穿高中校服……改天穿一次校服吧?好不好?”

    杨樵快要晕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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