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不禁,长夜未明: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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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老老实实坐着,实在太难。”

    大夫搭着沈青梧的脉,慢慢颔首。

    张行简说得十分清楚,沈青梧没什么要补充的,她记挂的是其他的:“还有他脸上的伤,我们想要能祛疤的那种好药。”

    张行简温柔看眼沈青梧,惊喜她竟然一直记得。

    老大夫看眼这面容文秀的郎君。

    他隐约觉得这人眼熟。

    石桥崩塌那夜,他和众位大夫一起躲在马车中,远远看到过张行简。但他年纪大了,看得并不清楚。

    老大夫不如他儿子那样话多,他简单开药:“这位夫人的病我清楚了……”

    张行简咳咳两声。

    老大夫抬头。

    张行简面容微不自在,很矜持道:“不是夫人。”

    沈青梧看他。

    张行简温和:“我们还未成亲,她还是未嫁娘子。”

    沈青梧不懂他在矜持什么。

    之前他们同行的时候,扮夫妻扮的不是很随意吗?张行简那时被她强逼着做夫君,他心情好时,也动不动以她夫君的名义自居……怎么这会儿他矜持开了?

    沈青梧不懂,但她有个良好的习惯——不懂的事情,便不开口。

    任由张行简在那磕绊着扭捏二人的关系。

    老大夫却懂了。

    年轻郎君是顾忌那娘子的名声,且这年轻郎君一看便出身好极,恐怕是害羞了。

    年轻人的事,老人家不掺和。

    老大夫只让旁边药童记住药材:“这些药每日煎煮,必须吃够三个月,再让老夫把脉一探……”

    张行简惊喜:“三个月就够了?”

    他目光闪烁,寻思该如何安排接下来的计划,好让沈青梧三个月都不用动武。

    他这边沉思着,门帘一掀,一个人从内堂出来了。

    张行简没注意,那人却惊一下,嗓门大极:“你、你们两个……爹,他们两个来做什么?”

    沈青梧抬头:哦,那个被她威胁过的中年大夫还在呢。

    张行简抬头:哦,是那个有趣又纠结的大夫。

    这大夫又用古怪的纠结的目光看二人,老大夫则训斥自家不知轻重的儿子:“像什么样子?你吓到两位病人了。”

    大夫吸口气:“两位病人?!”

    他知道那位沈娘子身上伤很重,需要慢慢调理,但这位张郎君……呵,他身子最大的伤,就是他那张小白脸上的一道血痕了吧。

    大夫嘀咕:怎么会在脸上有这么长一道伤疤?看着像是刀划的……谁划的啊?

    老大夫跟两位病人致歉,顺便和自家不稳重的儿子讲了讲两人的病情。如大夫所想,张行简就是要去疤痕的药罢了。

    大夫盯着二人:“怎么只有你们两位来看病?这位夫人,你夫君呢?他不来吗?”

    大夫心想:那位郎君居然这么放心自己夫人和账房先生独处?!这心大的……有点儿没边了啊。

    亏他还试图提醒。

    沈青梧目光闪烁。

    听出这人问的是杨肃,唔……她目光看向张行简,理所当然地等着张行简编瞎话。

    结果没等张行简编出瞎话,这大夫深吸一口气,自己做出了判断。

    大夫压低声音,声音都在发抖:“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该不会真的是抛弃杨郎君,私奔出来了吧?”

    他目光紧盯着张行简。

    那位正和药童开药的老大夫一愕,因为“私奔”二字,看向自己的两位病人。老大夫年纪一大把,没想到遇到这般刺激的事——

    这便是那位郎君不肯以夫妻相称的原因吗?

    张行简琉璃一样的眼珠子晃了晃。

    他懒得多费口舌,爽快认下:“不错。”

    沈青梧眼角抽了抽,没有反驳。

    这位中年大夫便手颤颤地指着小白脸张郎君,又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沈青梧。

    中年大夫:“你怎么就是管不住自己呢,我都提醒你了啊,杨郎君对你多好,多可怜啊。”

    沈青梧被他说的烦了:“……杨肃没张月鹿好看。”

    那张月鹿在大夫看过来时,含笑致意。

    大夫:“你们这样,被官兵知道了,是要抓去大牢的!”

    沈青梧专注等着老大夫的药方,闻言轻飘飘瞥他一眼:“没人知道我们私奔。若是知道了,就是你告密的。我会回来找你算账——你夜里关好门。”

    大夫:“……!”

    女土匪!

    大夫:“爹!”

    老大夫:“行了行了,莫管病人的私事。你把这药膏给那位张郎君,张郎君,这药一日涂三次,你伤口不深,差不多一月便会见效。”

    张行简起身行礼道谢。

    大夫不甘愿地过来送药时,看到张行简弯身作揖时,颈上的吮痕与红血痕交映的一段痕迹。

    大夫:“……”

    伤风败俗。

    张行简抬脸,对他笑一笑。

    他快速打发两位病人:“……下次别来了!”

    张行简回头,笑眯眯逗他:“那可不好说。我家小夫人要是又受伤了,必然还得来找你们。”

    他的“小夫人”说得语调古怪,只有那大夫听明白了。

    大夫脸色扭曲,然而他爹和沈青梧都十分平静,没有听出这位张郎君的勾搭野心——

    沈青梧:“你在逗他。”

    张行简:“嗯?听出来了啊?”

    沈青梧平静:“听出你语调不对,但没听出你到底在说什么。”

    张行简笑:“那便不用知道了。并不重要。”

    沈青梧颔首:“嗯,接下来该让我见杨肃了吧?”

    张行简沉默一下。

    他说:“……好,不过我有要求,换身衣服再去见他。”

    沈青梧并无意见——

    沈青梧被领去见杨肃,张行简坐于书房中,转着一只狼毫,敛目思考。

    夕阳余晖落在桌案上,将他一段腕骨映得宛如黄玉,光华熠熠。

    长林便是在这时敲门,得到郎君应许后,他推门而入。

    长林近一月没见到郎君,如今郎君安然坐于书桌后,卓雅风流之态,比在东京时还好很多。

    长林虽不愿说,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沈青梧的作用。

    先前沈青梧不在,虽有苗疆小娘子相助,但郎君身上的病与心上的病一起折磨着他,多么俊美的郎君,在一年内瘦得快只剩一把骨头,迅速干枯。

    如今郎君虽然出了京,虽然一路上必然吃苦不断,但长了些肉,秀美的面容与气度,又重新回来了。

    苗疆小娘子已经在张行简去信后,快乐返回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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