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记事: 96. 有福气的人 宁幺儿上族谱的事又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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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不舒服,觉得这兔崽子不恭顺,等衙役又往二房刮了一回,他把宁宣叫过来跪着训斥,说他眼里没有家族兄弟,不知道友爱谦让。

    宁宣跪在地上不吱声,这时候越说越错。

    宁文博气喘吁吁地坐在椅子上,扭头跟屋里伺候的丫头笑:“儿子大了翅膀硬了,他是官老爷我是老百姓,后半辈子都得看你们大少爷的脸色吃饭,吃干饭的说话,人家能听么?”

    宁宣低眉顺眼地像个受气包,在地上不反驳,道:“儿子绝没有这个心。”

    宁文博看他这样子,又有些心软,让人把他扶起来,道:“做我的儿子委屈你了是不是?我做儿子的时候才叫苦呢。爹娘三个儿子,我是老大,什么都得带头,磕头罚站念书,老屋子里正院里头有匹砖油光锃亮的,都是我在地上给爹点水烟跪出来的。”

    可好处一个都没落在他身上。

    这个儿子倒是享福,亲娘疼他,表妹爱他。二十多岁的人,还要表妹做里衣,陈氏多少年没给他做过了?

    老子不能有,儿子凭什么有?想到这个宁文博道:“家里又不是没绣娘,让你媳妇动针线干什么?”

    宁宣听到这句把手在袖子里捏成拳头,忽然觉得上头做坐的是老太太。

    段圆圆在屏风后头跟陈姨妈一起吃水果下五子棋。

    陈姨妈当年为了伺候老太太老太爷两口子,什么棋都钻研过,不过为了伺候人学的东西,等不用伺候人了只会看着就烦。

    现在她懒得懂脑子,玩五子棋得很快乐。

    听到宁文博骂宁宣,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段圆圆玩不下去了,放了棋生气。

    以前也没见你对两个弟弟多好,为了骂宁宣还特意把她叫过来听着表哥受辱,太不要脸!

    陈姨妈要跑出去,段圆圆按住她,脸色煞白(气的)哇一声叫起来,道:“娘!娘!爹!爹!我肚子疼!”

    陈姨妈吓了一跳,丫头婆子都跑上来围着段圆圆,宁宣也不装了,站起来两步跑进去把人抱起来往回走。

    段圆圆怕陈姨妈太着急,路过她的时候就轻轻对她眨了下眼睛。

    陈姨妈知道段圆圆是装的,又好气又好笑,手上扯着宁文博不让他跟过去道:“小的护爹,听到你在外头说自己爹娘,能好受吗?”

    宁文博哑口无言,他当老子的还骂不得儿子了?

    宁宣被表妹舍身救走,半路看她只干嚎不掉泪,眉头一挑,在家里按着她呸几声去晦气,笑:“再忍忍,马上他们就会从咱们家里搬出去。”

    段圆圆很好奇:“怎么搬?”

    宁宣给她盛了碗火腿鸡汤,把鸡皮去了,递给她,得意道:“你很快就知道了。”

    段圆圆看他满脸都是“赶紧问我吧”的表情,愣是忍住不问。

    他想说还要自己去求他,门都没有!段圆圆一口气把鸡汤喝了,站起来哼着歌出去晒太阳去了。

    宁宣坐在凳子上怔了会儿,侧身着跟杜嬷嬷道:“圆圆脾气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她怀着孩子,孩子什么样子娘就什么样子。”杜嬷嬷脸不红气不喘,直接下了定论:“是孩子脾气大呢!”

    孩子脾气大?宁宣跑出去盯着表妹的肚子瞧。

    他们家好像还没生过脾气大的孩子。

    就连宁文博,也是做受气包长大的。

    他微笑起来:“脾气大好,脾气大的人有福气。”

    挨了一顿骂以后,宁宣就不过去受气了。

    白天溜得早去衙门点卯,晚上回来得迟说要应付公事。

    当然都是装的,只是宁宣有自己人打掩护,把宁文博瞒得密不透风。

    一连过了五六天,宁大交出去不少钱财。心痛的嘴里上火,脸上也挂不住,打发走了人,他叫来宁三的小子问:“你三爷呢?”

    小子笑着道:“爷在家温书写大字。”

    那就是不肯去了,宁大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缝,畅快地想,他不去自己还非让他抹下这个脸不可。

    宁大哼了一声:“一个两个倒是有闲心,还没分家呢都不肯出一分力,你家爷是秀才公,为着当状元公努力,家里的小事也劳动不了他。”

    小子脸挂下来,出门打赏钱也没拿到,气呼呼地跑到宁三原模原样地学了一遍。

    宁三听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不是不帮忙,只是两个哥哥平时仗着家里的势在书院耀武扬威,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早早把人得罪完了,家里有嗝不好,人家都等着看笑话,谁这么贱会乐颠颠跑来帮忙?”

    自己又才在宁大老爷跟前告了宁宣一状,这时候怎么好意思过去求宁宣?

    宁三阴着脸,墨水滴了一桌子。

    小子跪在地上口水都不敢吞。

    宁三换了新纸,写满了一整张,想起什么似的问:“你二爷呢?怎么还不回来?”

    出去怎么些天,难道一个旧友都没说上话?

    宁二溜出去求爹爹告奶奶,早带着贴身仆从偷偷摸摸溜到春巷子屋子里睡大觉去了。

    下头人来小凤仙屋子里找他。宁二不耐烦偷偷从窗户里跳出去,走到对街敲开一扇大门。

    老鸨听到敲门声是不停歇的一串,以为是报丧的吓了一跳,穿着袜子就跑出来开门,看到模是宁三爷,没忍住捂着胸口叫屈:“长得浓眉大眼的也是个促狭鬼!老娘还当哪个姐儿死在外头了!”

    “妈妈还不谢我,先惊后喜也是喜。”宁二松松系着衣服笑了两声,看着二楼问:“牡丹没接别人吧?”

    老鸨伸出手指头给龟公通气,扯着嗓子笑:“二爷一个月三十两银子包着牡丹谁不知道?她说遇见二爷就是浮萍遇见良木,就是老婆子拿刀逼她,她也不肯让别人碰她一根手指头。”

    宁二心里得意,撩开袍子往上走,道:“我去瞧瞧她。”

    老鸨在下头叫:“女儿——,你二爷来治你的相思病了!”

    牡丹冲了冷水澡,正在阁楼上擦胭脂,听着老鸨的声音,推着嫖客往外走,嫖客惹不起宁二,慌慌张张地从二楼跳到院子里,摔得鼻青脸肿地往外跑。

    宁二听到动静还特意回头瞧。

    老鸨怕露馅儿,赶紧拉着人亲了个嘴儿。

    宁二看得哈哈笑:“老东西,淫得慌,多少岁了还跟自己闺女抢生意!”

    老鸨嘿嘿笑着把人拖进屋子里去了。

    牡丹和小丫头靠在窗户那头看,都噗嗤噗嗤地笑。

    等门被推开,牡丹已经换了一副面孔,她忧伤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宁二,声音如怨如诉:“你还知道来!”

    “人不到钱也没耽误。”宁二进来先在牡丹身上嗅,闻到是澡豆的味道才笑眯眯地坐在凳子上打趣她:“田不耕,地不种,腰间自有米面瓮。爷不来,你吃了睡睡了吃,日子过得倒比爷还好。”

    牡丹在院子里什么讥笑没听过,嘴上牵起一抹笑,娇娇地搂着宁二亲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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