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驯: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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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靳于砷坐在一旁安安静静聆听。

    《送别?》的曲调取自美国?歌曲Dreaming of Home and Mother。

    靳于砷当然是听过?的,这首曲调的中文词作也非常优秀,是从十九世纪中期一直传唱至今的不二经典。

    心?无旁骛的一首吉他曲时间?,他们彼此目光偶有交汇。

    夕阳的余晖已经模糊不清远处的场景,靳家的灯光自动亮起?,草坪处的光线不算明亮,耳边是不疾不徐的吉他声。

    听完一遍,靳于砷对汤之念说:“能边弹边唱吗?我想听听。”

    汤之念很爽快:“可以。”

    好听的歌曲一遍是听不够的,这次汤之念边弹边唱,靳于砷也听得认真。

    晚风轻拂,吹动汤之念落在脸颊上的发丝,她双手拨动琴弦,没有办法再去管教那簇不听话?的发丝。

    她的声音很轻,但没有被吉他声掩盖,和弦和声音配合得游刃有余。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靳于砷抬手,动作自然地将那她抹头发从自己指尖勾到她耳后,淡淡地说:“汤之念,怎么有点伤感呢?”

    汤之念下?意识地看了眼靳于砷的神色,他锋利的眉眼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孤寂的落寞。

    但她没有停下?来,一直到这首歌唱完,拨下?最后一个琴弦,才算完整。

    知道《送别?》应该用英文翻译成什么呢?靳于砷问。

    汤之念想了想,goodbye或者see you?

    靳于砷说,是Farewell.

    是真正的永别?,再也不见。

    靳于砷从未同汤之念说过?关?于他爷爷的情况,但是这一刻,心?思细腻的汤之念似乎能够感受到什么。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忽然有些自责自己不应该弹奏这么一首略显伤感的曲子?。

    伤感的情绪似一道一闪而过?的雷电,在靳于砷的脸上转瞬即逝。

    靳于砷朝汤之念勾了勾手,让她把吉他交给他。

    汤之念只知道靳于砷的钢琴弹得好,不知道他会吉他。

    “你会?”她很意外。

    “我什么不会?”

    “……”

    真是一生要?强的男人。

    靳于砷才不会告诉汤之念,这段时间?他也偷偷练了一会儿吉他。

    不是为了在她面前?炫技,也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学习能力?有多强,只是为了旗鼓相当。

    乐理知识大多相通,靳于砷脑子?里有谱,只需要?记住指法,学会弹一首吉他曲对他来说很容易。

    在靳于砷弹奏《爱的罗曼史》时,天边的夕阳已经完全落下?,黑暗交替了白天的工作。草坪上只他们两?个人,却好像拥有了一整个浩瀚星空。

    中秋马上就要?到来,月亮也在积极配合抓紧团圆。

    这应该不是汤之念第一次听这首曲子?,但她并不知晓自己是什么时候听过?,也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只觉得好听。

    她双手抱着小腿,下?巴抵在膝盖上,脑子?里有很多东西在悄悄地经过?,最终汇聚到了心?脏。

    汤之念不知道靳于砷在想什么,她也不去揣测他的心?思。

    *

    十一月末的一天,天气不算多冷,有阳光的日子?依然是温暖的。

    汤之念见到了靳于砷的爷爷。

    其实汤之念经常能在靳于砷的volg里见到靳老爷子?的身影。

    靳爷爷总是戴一顶黑色的帽子?,脸上皱纹很深,鼻骨很挺。仔细看,靳于砷的脸型和靳爷爷是相似的。

    在靳于砷的视频里,老爷子?经常面露笑容,看起?来非常慈祥。

    让汤之念印象最深的,是靳于砷让老爷子?吃鱼腥草的画面。那次靳爷爷尝了一口鱼腥草,眉头皱得像个委屈的小孩子?,说这东西也太难吃了。难吃就算了,害他假牙还掉了出来。

    画外音是靳于砷的笑声,他难得笑声爽朗。

    汤之念背着书包回?家,靳爷爷坐在轮椅上,就在梧桐树的那只秋千旁。

    他似乎是在等她。

    初次见面,靳爷爷比靳于砷镜头里看起?来更瘦一些。或许是上镜显胖吧,眼前?的靳爷爷消瘦得实在让人心?疼。

    汤之念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甚至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傻傻地站在那儿,和老人面对着面。

    不知为什么,汤之念眼眶发酸。

    她能想象到这位慈祥的老爷爷在靳于砷心?目中所占据的分量,也能想象到靳于砷即将失去什么。

    “你就是念念吧。”靳爷爷朝汤之念笑,伸手朝她招了招,“来,离得近一些,让我看看你。”

    汤之念顿了顿,正准备抬脚,身后有熟悉的声音。

    “汤之念,叫人啊。”

    是靳于砷,双手抄兜站在她身后,一脸恨铁不成猪的目光看她一眼。

    应该叫什么啊?

    他小声提醒:“叫爷爷。”

    “爷爷……你好。”这也的确是汤之念唯一能够想到的称呼,可她这么称呼靳于砷的爷爷对吗?

    可靳于砷都让她这么叫了,应该是没错。

    靳老爷子?乐呵呵的,反瞪靳于砷一眼:“你啊,说话?没轻没重的。念念,你别?理会这个臭小子?。”

    汤之念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她早就习惯了。

    靳老爷子?上下?打量汤之念,慈祥的目光不会令人感到不适,相反,他脸上保持着宠溺的笑意,有种爱屋及乌的溺爱。

    汤之念从未被爷爷疼爱过?,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当靳爷爷用这样充满慈爱的目光看向自己,她心?里忽然震颤着,说不出的情绪在膨胀。

    “小于儿总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要?是说话?不好听,你就不理他。”

    汤之念点点头:“爷爷,我知道。”

    她侧头看靳于砷一眼,眼底压着笑意。

    第一次知道靳于砷的小名,小于儿,小鱼儿。

    靳于砷倒不介意,随意怎么称呼。

    “小鱼儿。”汤之念嘲弄的口吻,在他身边轻轻喊。

    靳于砷一脸无语看她,却也没说什么。

    那天靳爷爷难得留在这里吃饭,让汤之念同桌一起?。

    一同在桌上吃饭的,还有靳于砷的爸爸妈妈,以及汤之念的妈妈。靳爷爷坐在正中央的位置,靳于砷挨在他身边。

    餐桌上的饭菜口味大多偏清淡,汤之念也早已经习惯。

    自离婚官司以来,这是汤之念第一次见靳于砷的父母同席用餐。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结果?,他们还是名义上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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