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如我: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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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选择。

    他知晓许多真相,但无从分享。

    安德烈也不知道。

    “所以,你一直在劝阻我。”时明煦的太阳穴隐隐作痛,被封锁的记忆冲撞他,像浪侵蚀崖壁的孔隙。

    安德烈点点头。

    “很危险。”安德烈说,“彼时,只有温戈这么一个成年序者。而你又是矿——小时,我曾被他囚禁在陷落地中心四十二年,深知孤独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更何况,温戈的第二次跃迁已经快要到来。”

    “但你很执着,我没法说服你。”安德烈轻轻叹了口气,“小时,你是我见过最渴求世界本质的人类你好像总有自己的一套行事逻辑。大多时候,你都游离在人群外,总是在思考些什么。”

    安德烈说到这里,认真地将时明煦上下打量一番,声音里带上笑:“不过,现在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现在我有结伴同行的人。”时明煦温声答话,“安德烈,你知道他的。”

    “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你。”安德烈点点头,“刚开始时,我有点意外但仔细想想,没有比这更合适的人选了。”

    他温柔地注目时明煦,灰蓝色眼瞳显得清澈又沉静。在嘈杂的雨声里,时岑产生了强烈的、作用于自己的对视感。

    “你们之间的通感,恢复了吧——看来不用我的切片去寻找你,有些话也不必再重复一遍。”安德烈说,“时岑,好久不见。”

    时岑在另一世界开口:“好久不见。”

    两只亚瑟的声音都有点抖:“矿,那你经历这么多痛苦,你在维度跃迁中失去身体,是为了什么?意识意识如果损毁,我没办法再修复。”

    祂再次对矿感到困惑——意识破损,是一件远比容器破碎更加可怖的事情,亚瑟在意识空间中,甚至连触须都不敢叫人碰到。

    可自己的矿把放弃说得这样轻飘飘,就好像他们主动做出的抉择不是意识湮灭,而只是今晚在空间内相拥入眠。

    祂作为序者,实在理解不了这种复杂的人类行为。

    “我知道你们互为伴侣。”两只亚瑟还想要再争取一下,“可是,我记得人类社会也有一句老话,甚至就是你们东方人的,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怕你们之间关系亲密,可是,为什么要主动放弃?”

    亚瑟越想越觉得困惑——祂在流转地中被迅速催化至成年时,曾经汲取到的基因也被最大限度地学习到,因而祂以为自己已经比幼时更加懂得人类,祂甚至懂得了“伴侣”这种复杂的人类关系。可眼下,矛盾感再度席卷了祂。

    一方面,矿在向自己解释,人类也需要存续,需要希望。

    可另一方面,他们又将存续的机会拱手让与对方,宁愿自己走向湮灭。

    名为“爱”的、具象又隐秘的私欲,和某种更加宏大渺远的命运交缠到一起,二者似乎格格不入,但又好像在矿的选择中,得到一种悲戚的两全

    亚瑟意识到,祂或许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了解矿。

    祂忽然觉得有些难过。

    此刻,时明煦与时岑之间没有通感。空间间隙中的一切怪诞又荒芜,对时间与方位的感知都被模糊扭曲掉,但言语是清晰的,它无需任何提前商讨,就可以自二者口中同时发出。

    “共存的希望,实在太渺茫了。”而眼下,一人一未知生物,要再度尝试这种方法。

    但究竟要如何实现?

    时岑不得而知。但他很清楚,一定会有人为此被迫付出生命。

    与此同时,时岑注意亚瑟追随自己的部分已经彻底消散——触须被风彻底吹散,掌心什么也不剩了。甚至就连回首时,身后的雪雾也看不出任何异常。

    亚瑟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离开——或被迫远离此地,而不能直接参与进人和人的纷争。

    但无论如何,眼下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要做。

    于是时岑回头,望进大雪纷飞的天地。

    雪势渐趋可怖,白色絮状物大团大团地落下,部分扑灭掉势头过猛的外焰,又落满白日信徒的发间,那些随侍者一起望来的脸还很年轻。

    数十张这样的面孔,藏匿在霜雪覆盖的楼宇间,篝火点燃的位置很刁钻,它刚好背风,被房屋垮塌间残破的墙体掩盖住。

    火焰燃烧在视线尽头,蛰伏在空楼与冰层相接处,越靠近,木柴燃烧的味道和某种腐烂的气息就愈发浓郁,脚下的冰层也薄了一点,雪融成水,冰就显得格外晶莹剔透。

    时岑往下瞥时,瞧见好几具在冰层中冻得结实的尸体。

    以及一把尼古赫巴琴

    它就这样被封存于冰层中。而其主人,那个年轻的男孩,和它一起一动不动,静静等候着本日的第二场仪式。篝火旁边不再有伴奏了。

    惟有风雪夹杂着木柴燃烧的咵嚓声。

    对了,第二场仪式。

    时岑在这个瞬间恍然,他看向同样脱离篝火、正朝自己走来的侍者,开口道:“今早你去找沙珂,不是想要接济她,更不是想她收养进白日。”

    佣兵眯了眯眼睛:“你把沙珂当做祭品——沙珂身上没什么伤口,但她严重受惊,被迫参加那场古怪的‘洗礼’。你用家人来威胁她配合,才将贝瑞莎和贺深也推到平台边。”

    “雨水会洗净尘世的罪恶。”时岑同侍者对视,没有错开目光,“可你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这根本不是一场暴雨。”

    它是一次陨落,一场浩劫。

    “而现在,这个怀孕的女孩取代沙珂,成为仪式的新祭品。”时岑声音冷淡,他遥遥指向苏珊娜时,少女已经被信众簇拥着转回身去。

    她被雪覆盖了一部分,又被火光淹没了一部分,因此背影即便在人群中,也显出单薄与落寞。

    时岑收回目光,声音很冷:“这就是你所谓的拯救侍者,你已经不将自己视作人类了。”

    于侍者而言,白日信众大概是还算好用的工具,沙珂和苏珊娜是拥有使用价值的祭品,文珺博士的身体也只是“容器”。

    他早就丧失同人类共情的能力,也就自然而言地排斥掉自己原本的身份。

    岂料,侍者面对这样直截了当的指控,竟然不恼怒,反而笑出声来。

    “人类短视,冷血,又愚蠢!人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最卑劣的生物!”他声音陡然拔高,又很快转向喃喃,“时岑,你懂什么。”

    他嗤笑一声:“你我已经同神明签订契约,成为被选中者。神明同我们分享漫长的生命,祛除疾病、冷血与愚昧。我以为你早该认清这几点,你饱受恩慈,却愚蠢顽固至此。”

    “你看,神明甚至让我拥有了一件乐园最高等级的容器。试问人类能够做到这一点吗?”

    “试问你自己能做到这一点么。”时岑看着他,“不属于你的能力,不配成为你骄傲吹嘘的资本。”

    而未来所能窥见的剪影太可怖,也太惨烈。

    所以不希望对方因此陷入绝境,匍匐于凋零的命运。

    时明煦像被火燎了一下,在瞬间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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