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音: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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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太过夸张。

    可眼下王子身披银甲,锃亮的甲片每一片都满是戾气,他扫过来的目光,霎时便让韩嬷嬷感受到了杀意。

    从前大约是因为王子爱屋及乌,对公主温柔体贴,所以对她们几个奴婢也基本和颜悦色。

    可眼下这样的场面,她只担心王子马上就会伸出手来,将她的脖子拧断。

    韩嬷嬷艰难地咽下了口中的津液。室外风雨大作,室内裴彦苏的风雨,倒是很早便停了。

    血气方刚的状元郎自然不是不行,上次他拆生辰礼物时一晚上不歇,第二日照常带兵行军、慷慨激昂。

    小别胜新婚,他恨不得又要一整晚,可明明答应了小公主只要一次,若是再食言,只怕她闹了脾气,不会再像今日这般乖巧了。

    何况音音确实大病初愈,真要是折腾她一整晚,恐怕她又要病倒。

    不过,一次虽然只有一次,时间却是很久的。

    原本从湢室里抱她出来,裴彦苏是想把她放回床榻上的,奈何她主动攀着他的姿态又娇又媚,小脸贴在他的肩窝,指甲陷入他肩上的肌理,随着他的撼荡或轻或重地抠,伴随她比北北还要撩人的咿唔,他根本舍不得放下。

    上一次没和她这样过,让他的音音尝尝鲜也好。

    萧月音却是累极,到最后只剩求饶的力气,从“大人”到“冀北哥哥”到“狗哥哥”再到“好哥哥”叫了个遍,裴彦苏才似乎终于餍足,仍然不放她落地,又在卧房中走了好一会儿。

    等到他再次回到床榻前,掐着她的纤月,要把她小心置在床榻上时,一直勉强勾缠住他的玉月,退这才得了松快。可谁知,她双脚刚刚沾地,却有一道浊浆蜿蜒流下,霎时淌过她的脚背,钻进了脚趾缝中。

    “唔……”这到底令人不舒服,萧月音没了力气,只剩浅浅的呜咽。

    裴彦苏又一瞬不瞬地看了一会儿,才终于心满意足地转身去湢室拿了帨巾,为她仔仔细细擦拭干净。

    被他拢进被衾的时候,她只觉得浑身都散了架似的,半眯着眼往外,却见男人已经重新穿戴整齐。

    “乖,我还没去见阿娘。”裴彦苏吻了吻她发红的眼皮,这才起身离开。

    脚步声渐消,萧月音昏昏陷入沉睡,却在眼帘彻底盖上的一瞬,突然想起他开始时说的那句话

    ——

    “真儿给哥哥生个孩子吧。”

    累得根本没有力气,萧月音咬着牙,慢慢起身,找到床头柜里放好的药瓶。

    两瓶药都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她辨了颜色,将其中一瓶打开,倒了一颗小小的药丸在手心,端过床头备好的凉水,甫一入口,却又听见走远的脚步声回来了,伴着裴彦苏的问句:

    “真儿在吃什么?”

    她本来想着,虽然王子的行踪可能涉及重要机密她不得探听也不可能泄露,但公主的身子要紧,为公主请大夫来、或者让静泓来为公主看看,也是十分应当的事。

    然而王子这么说,便是杜绝了她的念头。

    等到裴彦苏带着满身的戾气离开,韩嬷嬷仍旧心有余悸。

    但是她不敢跟戴嬷嬷交流,只能在心里面想。

    就像今日公主坐在书案前发呆、玩猫,又提出要为她梳头、拔头上的白发一样,韩嬷嬷把萧月音从小带大,了解她的脾性,隐约觉得,她突然的反常可能是有事,瞒着不告诉自己。

    奴婢妄自揣测主子本就不应该,何况再将这些揣测说与第二个人。

    公主睡靥美貌依旧,眼角却凝着几滴泪珠。

    她不是出城散心,还带着隋嬷嬷一路吗?

    隋嬷嬷又去了哪里?

    ***摩鲁尔是左贤王呼图尔手下一员老将,身经百战立功无数,指挥的战法虽不甚雄奇,却胜在稳妥持重,是以整体来说赢多输少。

    然这一回被乌耆衍单于派往沈州与渤海国作战,他却怀有私心。

    漠北王廷的派系之争,即使草原枭雄如乌耆衍单于,也想不出有效的办法彻底解决。摩鲁尔虽忠于单于乌耆衍,但却对乌耆衍所有的儿子和侄子都没有多少好感。

    他十分清楚,乌耆衍将此战主将交给他、还令他用上冀州五万心腹精锐,不过是主要想把这大败渤海国的军功顺理成章送给新认回的儿子赫弥舒,顺便,也让乌列提和格也曼父子在身后分一杯羹罢了。

    到头来,牺牲的是他摩鲁尔,还有他背后的左贤王呼图尔。

    权力斗争本也如此,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

    是以,在大军出征之前,他便在人员的安排上,多用了几分心思。

    对于赫弥舒这个毫无领兵经验的文状元,摩鲁尔让他去做了打头阵的先锋,还为他配了两个曾经跟随过格也曼出生入死的领兵校尉做辅佐。

    相比于暂时留守沈州做支援的乌列提旧部,这两名校尉对格也曼则完全忠心耿耿,因而面对赫弥舒这个初出茅庐又与格也曼冲突巨大的先锋将,他们也完全说东打西、指南往北,根本不把王子的命令放在眼里。

    这次裴彦苏是秘密返回的沈州,为了不被人发觉,他连宅院正门都不走,回来时,是抱着萧月音翻墙入的小院。

    再原路翻墙出去,来到城角一处破屋内。

    倪卞在这里守了一会儿,见到他神色凝重地来,抱拳道:

    “已经按照王子的吩咐,所有的人都已经带到了。”

    说着,倪卞稍稍往身旁退了一退,让裴彦苏看清屋内的情况。

    地上躺了好几个人,俱是人事不省。几次,之前几次?

    萧月音不敢问,这个“几次”,是指第一夜全算一次呢,还是每来一次就算一次?

    若是后者的话,昨夜已经有那么多次,她以后便再也无须承受这上药的羞赧了……

    “不过,为公主身子着想,有些口服的药还是需要的。”韩嬷嬷慢条斯理地梳理着萧月音飘散在浴水中的青丝,又另起了话头:

    “太医们虽然早已被单于驱赶,但他们走时,为公主留下了坐胎的方子。奴婢昨日就已经让小太监去按方抓药,公主等会儿用完饭,刚好把药服下。”

    “坐胎?”天真如萧月音,这已经不知是她今日问的第几个问题了。

    “公主与王子情投意合、恩爱缠绵,繁育子嗣也是自然而然的事,”韩嬷嬷依然认真耐心地回答着小公主的问题,“王子此番出征,恐怕没有两三个月不能回来,若是王子凯旋,公主又恰好有孕,那便是双喜临门之事了……”

    有孕?萧月音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喉咙发紧。

    她不是不通人事的静真居士,自然知晓韩嬷嬷言外之意。昨晚那么多次,万一刚好,事有巧合呢?

    念及此,她不自觉轻抚平坦的小腹,心头也越来越乱:

    圆房也就罢了,可是若真的就此有了她和裴彦苏的骨血,到时候她又该不该向他坦白自己的身份?

    他会看在孩子的份上,不杀她吗?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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