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音: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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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了。

    于是,这“一妻一妾”便快速吃罢了早餐,萧月音也带着两名宫婢和韩嬷嬷,转到了内室中,将这改了第三次的嫁衣,重新换上。

    再说裴彦苏终于回到自己的院落后,同样沐浴更衣、修整一番。

    幽州夏日的清晨,较邺城和临漳的都更要清凉,扣好了外袍的腰带,不知不觉,人便又移步到了窗前。

    那几封关于她的、有问题的信都被他收在了这书架的暗格之中,一同在的,还有那被辇回邺城报信的宫婢所带的家书。

    经过了来回的几番颠簸磋磨,这信筒却依然完好无损得不像话,就像是在故意引.诱,引.诱他去拆解破坏一般。

    和它的主人一样,故意引.诱。

    那晚为了那个静泓的沙弥如此,昨晚为了北北那只猫咪也同样如此。

    都不是因为真正对他动了情,而是旁的。

    因为无情,所以将他推给别的女人时,不仅没有丝毫犹豫,甚至理直气壮。

    而转头的马车里,又盈着那双满满无辜的泪眼,明明白白地用暧.昧将他缠绕。

    若不是自己定力充足,及时出手制止了她,也不知后面会不会把持不住,酿出更多远超他控制的后果,追悔莫及。

    若即若离,欲拒还迎。当此时,裴彦苏的喉头又涌上一股腥甜,凌厉如剑的眉头紧锁。

    那老郎中人处下首,察言观色,这时才换了小心翼翼的语气:

    “王子,可是有哪里不适?”

    大权在握的上位者最忌在下属面前表露自己的喜恶,裴彦苏立刻以袖口掩唇,将口中之物不动声色地包起。

    “所以依你之意,那药丸全无作用?”

    裴彦苏的嗓音和眼神一样刺骨寒澈,老郎中不自觉一抖,勉强稳住身形,方才颤颤巍巍继续回话:

    “可以将其中避子的成分去除,不过总体而言,补剂之效恐怕会打折扣……”

    “那就这么办,”裴彦苏冷冷打断,“限你们两日内将新药制成,分发至城中各处。”

    一直到那老郎中应诺退下后,他才再将袖口摊开。

    果然是血,短短几日内,他就因她吐了两次血。

    补药……补药……他果真是爱她入了骨,连她如此拙劣的谎言都完全尽信。

    此事其实根本经不起推敲。

    当日他出征渤海国,大胜归来之时,她已经向秦娘子讨来了此药。若是真如她所言,这只是强身健体的补药,她为何要趁他不在时偷偷吃?

    都怪他,这事都怪他,爱意能蒙蔽一切,让他只看到想看的。

    当时他一心沉溺于与她重逢后放肆云,雨的喜悦和满足,她小脸上那慌乱不已的神色,被他生生忽略。

    而一旦打开了思维的口子,还有更多事,便如开闸倾泻的洪流,一一清晰浮现。

    譬如那晚她偷偷吃药被他抓包时,她说起这药是补药,语气和姿态都太过牵强,仿若灵机一现;

    譬如他尽信了她的话,还心甘情愿哄她亲口喂她,她明显如释重负的模样,松了好大一口气;

    再譬如他讲起和她的孩子,她满口推搪,不断引导他往不生那里去说,还对他为孩子起的名字百般挑剔。

    念漳、念泠,便是他初见她、对她一见钟情的地方“临漳”的谐音,她根本不在乎,还说自己不会起。

    当然,她是不愿意和他有孩子的,即使他们那般亲密、即使她甚至偶尔主动,她也依然不愿为他生儿育女。

    她不愿意这世上有和他骨血的结晶,就像她甚至不愿以她本真的身份和他共度余生一样。

    她用那封信让他死心,然后再用这两瓶“补药”的真相,在他已经死掉的心上,狠狠踩了两脚。

    一想到这里,裴彦苏的喉头又是一股腥甜汹涌袭来。

    这一次他再忍不住,“噗”地一声,又吐出了大片的鲜血。

    他的左手上还捏着她亲手给他做的香囊,方才他差一点就要将其揉碎,但在这霎时间,却还是被鲜血浸湿了。豆青色的缎面与鲜血的红对比刺眼,就连香囊内那些填料,都已沾染了血腥之气。

    香囊毁了,被他自己毁了。

    双眼被热意侵袭,两行滚烫的眼泪落下,他却并不擦拭,只赶忙将手中的香囊避开。

    已经沾了他的血,不能再沾他的泪。

    这香囊已毁,原本应当如敝屣一般,被他抛弃。

    可是,他舍不得,一万个舍不得。

    他怎么舍得扔掉她给他的东西?

    尽管她欺骗他玩弄他把他抛弃,但他还是舍不得她。

    只要能让他再见到她。

    这八个字,倒是被她演绎得淋漓极致,连贯熨帖。

    眼前的信筒上,那用来封印的火漆早已干透,裴彦苏用长指摩挲了良久,久到指尖传来了一阵酥.麻,才终究还是将那信筒又放了回去。

    要怪就怪北北这只顽皮的猫儿,偏偏要在这个节点出事。

    他就是放不下这只猫。

    两位周宫太医和那个草原医女都说,北北是受了重物猛烈击打而断了腿。细细想来,最有可能完成此事的凶器,应当是那举重若轻的弹弓。

    先前阴差阳错捡到的那只捆了她家书的信鸽,翅膀上的伤处和北北的相似。但因为事涉另一层隐秘,他便不能将此摊开说明,只能隐作猜疑。

    更何况,他所知的那擅用弹弓之人,几日前便一命呜呼了,绝不会再度犯事。

    算起来,自己已经回来了一个多时辰,也不知北北那猫儿情况如何了。

    幸好北北是只知恩图报的灵兽,对他的关切和忧虑,必定会投桃报李。

    不像它的主人那般心口不一,嘴上说“结草衔环来报”,那小脸上堆积的敷衍假笑,好看是好看,可没有半点真心。

    一想到北北,裴彦苏心头蓦然一片湿润,又匆匆将胡服外袍换做了汉服,方才再次出发,探望病猫。

    但病猫还未入眼,却在曾经与它的主人共餐过很多次的地方,先瞧见了一身火红色嫁衣的倩影。

    像是草原上燎原的野火,怎么烧都烧不尽。

    刺得他移不开眼。

    翠颐口唇发直,并未答话,戴嬷嬷却从她身后出来,直直向裴彦苏跪下:

    “是奴婢御下无方,请王子降罪!”

    而几乎同时,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上,响起了一声惊雷。

    秋雷滚滚,恰若此刻裴彦苏濒临崩溃的心境。

    “公主可是想说,公主的真名,其实是叫月音?”裴溯笑着与她对视。

    “你……”萧月音樱唇微张,难掩惊愕,“阿娘,你都知道?”

    “阿娘猜的,”裴溯微微一顿,“看公主这般反应,阿娘的猜测便是不错了。”

    也许是自幼丧母让萧月音对母爱十分渴望,也许是缘分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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