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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被迫和一生之敌联姻后》 80-90(第16/24页)
略特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东西,毫无察觉吉安尼已经起身走到了他旁边。
“艾略,”多年没有再说出口的亲昵称呼被她没什么感情的说出口,吉安尼轻声道:“你要摁下它么?”
艾略特因为那一个睽违已久的称呼而喉头发紧,他看着吉安尼没什么血色的脸颊,而后垂下眼睛道:“我不知道。”
吉安尼安安静静地看了他一会,而后收拢裙摆,在他身旁坐下——就像很久很久前他们曾经那样。吉安尼垂着眼睛看向地面,而艾略特嗅到那股清淡的百合香,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你恨我么?”
吉安尼的手指僵了一下,她的目光发直,紧紧盯着视野中的某一处,片刻后才道:“恨吗?大概是有点恨的吧。但是我明白,你救过我的命。”
艾略特目光一涩,神情也带上几分苦闷。而吉安尼抱膝团成小小的一个,把下巴搁在膝头:“那天晚上……你是故意把我支走的吧,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大概我和父亲会一起死在医院里。即便所有人都知道真凶是谁,但也苦无证据将他绳之以法。我们将永远得不到公平的审判,也永远不会等到正义来临那一天。”
“吉安尼……”
“艾略,”吉安尼把眼泪埋在膝头,轻声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当年……哥哥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或许是从心底感觉到了终焉的味道,一直以来在两人中间横亘着的吉尔伯特之死也不再像以往那样讳莫如深。艾略特沉默了片刻,而后道:“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
当初登岭一役,他并没有看到吉尔伯特的最后。
从一开始收到调令的时候,艾略特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由于石正荣元帅死讯的突然传出,几乎所有人都正义愤填膺、热血满腔,在那种情势下,艾略特只得领命去完成那场在他看来无异于以卵击石的任务。好在当时同队执行任务的人还有一个没有被冲昏头脑的吉尔伯特,于是他们两人私下商定了一个计划,决定到时候若有不妙就及时撤退止损。
然而不管先前的计划商定得再严密,他们也不过是第一次上战场。真的等到那一刻来临时,他并不能像自己计划的那样泰然自若地引导他们撤退。最后是吉尔伯特自愿冒险,带着三舰侧袭敌军,等他们突围后再从后方薄弱处破开一个缺口,让他们得以逃脱。
但事实上他们刚一突围,艾略特的快行舰就被击落了——而后被清扫战场的敌军抓走作为战俘。至于后面如何演变,他也完全是从别人口中听得。由于失去了主指挥,后续营救吉尔伯特等几人的计划也就不了了之。在那些逃出来的人回程路上,负责佯攻做诱饵的吉尔伯特共发了三条求救通讯——事后艾略特甚至听到过有人嘲笑他没有骨气,毕竟当初装出一脸慷慨悍然赴死的人是他,最后死前痛哭流涕哭求别人救命的人也是他。据说李登殊最后带人回去的时候,吉尔伯特半个身子被压在坠落的星舰之下,早已没了人样……甚至到最后都只回来了半副尸骨。
吉尔伯特到死都在等着他们回援,那三封电报艾略特再回来之后听过无数次,也再明白不过——吉尔伯特当初有多害怕,又有多想活下去。艾略特不知道对于死亡的畏惧有什么好值得被人嘲笑的,但他没有任何立场去为吉尔伯特申辩什么。毕竟在所有人眼里,他才是那个害死吉尔伯特的凶手——因为是他见死不救,贪生怕死,最后罔顾那三条通讯,舍弃了他们。
在他没有回来的那段日子里,登岭一战惨死的人都被尽数归为了“由于身为主指挥的他贪生怕死而殒命的英魂”,由于当时那些逃出的人遇袭之后就慌忙逃窜,甚至连他在途中被击落也没人知道,在郑杨系把战俘名单递交过去前,甚至有不少人揣测他因为忍受不了战争的严酷而中途脱逃。而在他成为战俘在归来之后,所有人对他的鄙弃就更上一个层次。
因为他是可耻的逃跑者。
艾略特的所有解释都变成了狡辩,更愈发佐证了他的道貌岸然。毕竟没有人愿意承认在战场上自己因为贪生怕死而舍弃战友,更不用提当被舍弃的人还是当朝贡阁大臣的儿子。所有人顾左右而言他,最后统一了口径说明当时是艾略特无视吉尔伯特的求救通讯下令让他们撤退,而在撤退的路上他又被击落俘虏。
就像所有人期望的那样,艾略特一个人扛起了登岭一役所有的罪责,战死者的亲属把这笔帐全记在了他身上,而另外那些活着的人也为了逃避舆论谴责而选择指认他。赛鲁普一怒之下撕毁了他和吉安尼的婚约,并扬言一定要让他为吉尔伯特偿命。
那时候吉安尼也曾来找过他,女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般也要他一个答案。但艾略特自己也给不了什么答案,在那些日子里他自己都开始扭曲和怀疑,或许他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他就是那样抛下了战友于不顾,最后被俘完全是报应。有时候他又会开始憎恨吉尔伯特,如果不是当初他提出了这个计划,哪怕他们全部都死在那里,也会比当下的情况好上太多……甚至于他既然冠冕堂皇的选择了牺牲,到最后又为什么会发出那三条求救讯息呢?
既然你那么害怕,为什么当初要提出做这件事情,既然你做了,又为什么要后悔。为什么你死了,我却要为你们所有人的死负责?
于是他有些神经质地看着吉安尼,有些自虐地、自暴自弃地满怀恶意同她道:“是啊。”
其实他那时候是期望吉安尼能够反驳他、打醒他,怎么样也好,只要是她还相信着自己,相信自己不过是在说一时疯话就好。他那样口不对心,却偏偏期望着吉安尼能挺身而出抓住他的手,支撑他一些日子。
但是没有。
听到他的解释,吉安尼整个人都僵了、死了一样,然后如游魂般踉跄离去,听不到他后面所有的话,而后任由自己的父亲撕毁婚约后攻讦艾略特,自己只在房间里以泪洗面。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的吉安尼又何尝不是希望自己做她那最后一根稻草,遗留下一点最后的光呢?只要自己说了,她一定会相信的吧。
但反过来说,就因为他们两个都不够勇敢——否则艾略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试探吉安尼,吉安尼也不会相信艾略特那崩溃中的一句言不由衷。他们都害怕受伤地向后缩了一步,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艾略特喉头酸涩,只觉得嘴巴里尽数是苦的。吉安尼把头埋在膝弯里,听他说完了那一句后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艾略特疑心她出了什么差错,女孩子才干巴巴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
原本四处搜寻艾略特的陆行舰现在全部聚集在光悬驰道附近,环岛上原本还在发病被暂时控制的人全部由军部接手,强行打晕后载离。那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隐约从军部那些人紧张的神情中察觉到一丝不祥。在那如影随形的恐惧感驱使之下,他们甚至没有闲余的心情留给悲伤和害怕,只能急急忙忙地登舰离开。
潘西和傅荣淮去把温羽泽和霍路德捞出来时候两个人都快失去了知觉,不过羽泽大概是拼着最后一点气力在昏倒前把两人的衣服都整理好了,才不至于过分狼狈丢失尊严。傅荣淮扛起霍路德时发觉他的情况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这会不过是纯粹因为累而失去知觉。相比之下,温羽泽的后颈和肩胛骨简直被咬得血肉模糊,其中一处甚至深可见骨。潘西和言泽原本要一起撑他起来,没想到温羽泽却是轻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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