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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寒枝欲栖》 40-50(第2/25页)
的确,叶想容出身叶家,是谢煜此刻最大的助力,在这个节骨眼上,太后说什么不能放任太子真的为了个微末琴师,便与叶氏产生了嫌隙。
太后应许颔首:“取笞杖来。”
两侧应声称是,道要去拿。
这时,只听一道温沉的笑语缓缓拂过这殿内的沉香烟火,穿入耳膜:“祖母何事动怒。”
紫殿之上,诸人回首。
只见一名青年男子向殿内而来,他衣袍华美,面如冠玉,形如芝兰,肃肃如松下风。
都是孙儿,太后却一直厚此薄彼,见了他,只是神情稍缓,便道:“翊儿。往日多不见你,今儿怎么有空,知道来探望皇祖母了?”
谢翊躬身行礼,通身的气度,一如谦谦君子,包容万方。
“回皇祖母话,翊儿为一人而来。”
“哦?”
谢翊修长的手指,向沈栖鸢的方向一探:“祖母。孙儿想向祖母讨要一人。”
他这是明目张胆地,要琴师随氏。
太后也不免震惊,难道这随氏不仅暗中引诱煜儿,还与二皇子也勾搭成奸?
这两个孙儿,一个两个如今都来向自己索要随滟滟……
叶想容也为此震愕,“二弟,怎么连你也——”
谢翊微微颔首:“皇祖母,孙儿应父皇之命,就要搬入武德殿中居住了,殿上政事繁杂,孙儿需要一名女官侍候旁侧,为孙儿解乏。琴师随氏琴技高超,离宫一听之下,如闻天籁,令孙儿至今不忘。如果祖母可以割爱,将随氏让渡给孙儿,孙儿叩谢。”
太后一听到“武德殿”三个字,猝然地变了神色,此时也不再关心谢煜后宫那点倒灶之事,追着道:“你父皇,竟让你住武德殿了。”
那是什么地方?
连太子都没有资格不请自入的地方,位于两仪殿之东,东宫之侧,是天子会见群臣商议国策的地方,让谢翊进驻武德殿听政,无疑就是一个易储的讯号。
叶想容也知晓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霎时犹如兜头一盆沁凉的寒水浇下来,整个身子均已凉透了。
骨骼发着颤,脑袋发着懵,叶想容求助地望着太后。
太后也心中震荡。两个孙儿的能力有差,太后心知肚明,只是她不认为谢煜已经到了烂泥扶不上墙的地步,只是帝王偏心,曾经亏欠了何氏,如今又要苛待她留下的唯一血脉。
太后思潮起伏,没有立刻拿决断。
谢翊双手平举:“回祖母,父皇给予的荣耀恩宠,孙儿没齿不忘,今后定然尽心竭力侍奉君主,尽忠于大业。孙儿今日前来,只为随氏。”
太后思量,谢煜为了一个随氏闹得家宅不宁,又与叶氏失和,留她在蓬莱殿,确然已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此时顺水将琴师赠予谢翊。
太后的凤首拐杖拄在地面,点了三下,“翊儿,带随氏走吧。”
沈栖鸢伏在地面,一字未语,耳中只有谢翊向太后叩谢的声音。
落在她的耳中轰然如雷鸣。
她一路心跳惊颤地随着二皇子的步伐,直至出蓬莱殿,向两仪殿去,途径御苑,沈栖鸢终于再难遏制心中思绪,望向身前清俊如杨的背影,忍不住唤道:“二殿下。”
她停下了脚步,不肯再往前去。
谢翊一回头,琴师垂下了眸光。
她的双手不安地绞着袖口,咬唇,仿佛在犹豫。
但她还是坚决地开口,低首道:“民女感激二殿下援助之情,感激二殿下对民女的厚爱,只是……民女,心有所属,只怕是不能侍奉二殿下了……”
对方站在她面前一尺之地,面色疏淡,听到“心有所属”四字之后,男人的唇角微不可查地勾了一下。
“是时彧?”
沈栖鸢一阵错愕,终于抬起了脸颊。
面前长身玉立的男人,生得眉目俊逸清朗,勾唇时,颊侧浮露出若隐若现的梨涡,与平贵妃如出一辙。
但平贵妃的梨涡看起来明媚外朗,二皇子的梨涡则为他的矜贵之气中糅入了一丝平和温润,看着,似一枚精细打磨的美玉。
沈栖鸢忍不住询问:“殿下怎么知道?”
谢翊语调温和:“是时彧托我来的。”
沈栖鸢的心弦又轻而易举地为这句话所弹拨,余韵散如澄湖,化作一池泛滥春水。
时彧。
这两个字只是念起来,心尖便似有一汪暖流轻淌。
她继而想道,时彧托二皇子来解救她,其意在于,从前,从来不涉党争的他,现在已经决定了要与太子作对,站在二皇子这一边了么?
她想知道,他做这一决定,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他心中对公理的抉择。
“那时彧他……”
沈栖鸢想问,时彧现在何处。
谢翊抬手,将头顶的一根结了满树红果的茱萸拨开。
“在东宫,太子处。”
谢翊向沈栖鸢解释,顿了须臾。
“你一会就能见到他。随氏,我要谢你,”他定神望着沈栖鸢的面庞,在她的诧异之中,谢翊诚挚地道,“将时彧拉拢我这一边。”
他为了你拼杀,也为了你,甘愿折节,俯首称臣。
*
太子一早得知了消息,道叶氏那泼妇回了宫。
只是她回宫之后第一件事竟不是来东宫,而是她的心腹气势汹汹地冲进了蓬莱殿。
太子正疑心叶想容这泼妇要对随氏不利,他当即就要赶往东宫,解救他的“滟滟”。
但兵马未动,便被一不速之客按住了。
“时彧?”
望着来人,太子满腹疑惑,眯了眯眼,仔细打量。
“什么风,把前骠骑这尊大佛给刮来了?往日孤三催四请都请不动的人,今天竟然赏脸亲至孤的寒舍。”
时彧生就一双锐利明灿的黑眸,深冷而狭长,比鹰隼还要尖,当他盯住一个人时,便似猛禽在捕捉自己的囊中猎物,看得人身上簌簌起毛。
因此太子气势低了许多,蹙额道:“孤眼下正有要事,无暇与你费神,你自便吧。”
他要往外走,时彧冰冷地开口,留住了他:“请太子今日,回答我一个问题。”
太子冷然拂衣:“孤为储君,还要回你一个臣下的问题?时彧,你未免自视甚高,在孤面前太狂妄了!”
时彧转身,目睹太子已经迈出了殿门的身影,眸色阴沉,“还请太子解释臣昔日麾下死得不明不白的五千将士,他们的死因,与殿下是否有关。”
太子脚尖刹住,停在了门槛处,因为这句话来得太过于突然,以至于太子的身体险些便滑出了东宫正殿,一排明明灭灭的烛火,照着太子充斥着错愕、震惊的脸。
他的脸部肌肉一阵抽动之后,终于杀意外显。
“时彧,你在前线厮杀之时,孤在长安东宫寸步未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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