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皇后: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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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书都是锢人锢已,没有丝毫益处,倒不如学学山水游记、论语诗经,也好过学怎么做一个贤妻良母。

    如此大胆的言辞,难怪这西陵郡好多人看不惯她,也难怪好多大户人家不愿将自己女儿送来青竹书院。

    但贺夫子并不在意,她除了一门心思扑在青竹书院上,闲暇时,也会铺开画卷,画一画山水,她画的山水之中,总有一只飞鸟,展翅翱翔,畅游于无边天际之中。

    这是一只挣脱了樊笼的飞鸟,再也不是皇宫之中的笼中鸟。

    是的,这贺霜贺夫子,便是四年前从皇宫逃离的皇后沈霜鹤-

    竹林深处,微风拂过,早春的风带下几片竹叶,落在了沈霜鹤的手上,让她不由停下了绘画,她将狼毫笔放在案上,然后捡起画卷上的竹叶,轻轻嗅了嗅:“正好可以给木春做竹叶书签。”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笑声:“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福气,也能得到贺夫子的书签?”

    沈霜鹤惊喜回头:“谢大人?”

    来人正是西陵郡的郡守,谢琅。

    也是那个少年时连中三元,却被父亲连累流放边疆的状元谢琅。

    昔日沈霜鹤还是皇后的时候,裴淮之曾和她提过谢琅,他说谢相被杀,实则是变法引发的怨气太大,所以先帝不得不杀他,但是先帝临终时也说过,法还是要变的,裴淮之属意谢相之子谢琅,裴淮之夸谢琅是经天纬地之才,能力不下于其父,彼时谢琅已被流放到北关,沈霜鹤问既然他想启用谢琅,为何不将谢琅召回京师,裴淮之却说谢琅此人太过傲气,还要多磨练磨练,沈霜鹤对此倒另有看法,谢琅的确傲气,但谢相之死也实在无辜,何况北关那是什么条件?苦寒之地,谢琅有没有命回来都不知道,那裴淮之凭什么觉的谢琅被“磨练”之后仍能对他忠心耿耿,为他所用呢?

    果不其然,五年前,裴淮之有意启用谢琅,他免去谢琅罪过,召他入京为官,可谢琅却坚辞不受,还说他才能有限,不能胜此大任,倒不如做一个白丁,裴淮之十分生气,但又舍不得谢琅才能,于是便将他打发到这西陵做郡守,西陵民风彪悍,十分难管,裴淮之是想着磨磨谢琅心气,让他自己开口请求回京,没想到谢琅在西陵这一呆,便是五年,而且丝毫没有调回京师的想法。

    谢琅举了举手上的酒壶,他一袭青衫,风度翩翩,俊美如画:“不知贺夫子有无闲暇,陪本官小酌两杯?”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在后天晚上九点

    32  ? 第 32 章

    ◎我不愿再做任何人的棋子◎

    竹林之中, 谢琅和沈霜鹤席地而坐,谢琅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不多,但应该够书院几个月的运转。”

    沈霜鹤推辞道:“这都是你的俸禄, 我不能拿。”

    谢琅不以为意:“钱财乃身外之物, 若能多帮助几个女孩儿读书,那也算是桩好事。”

    “但是你并不宽裕……”

    “谁说我不宽裕了?”谢琅笑道:“你不知道有人千金求我一画么?我的书画可值钱了。”

    沈霜鹤也被逗笑了:“论书画造诣,我的确不如你。”

    “所以你就收下。”谢琅将银票递给沈霜鹤:“何况,我此次前来,也是有事相求。”

    “我就知道,谢大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沈霜鹤道:“让我猜猜,莫非是为了婉婉?”

    谢琅叹了口气:“可不就是为了婉婉。”

    他口中的婉婉, 乃是他的妻子卢婉,谢琅抿了口酒, 道:“日前榆林郡守携妻子来我这里小住几日,那位夫人乃是大家闺秀出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和榆林郡守可以说是才子佳人, 天生一对,他二人走后, 婉婉又开始闷闷不乐, 所以我想你能否接她来书院,陪她说说话, 散散心?”

    沈霜鹤一听, 便知道问题症结:“婉婉大概又是自惭形秽了, 她总是觉的自己是山野村妇, 出身卑微, 而且大字都不识一个, 若非当年你被流放到北关,她也不可能嫁给你。”

    “但是若没有她,我早就死在了北关。”谢琅忆及往事,目光柔和,似乎想起了那个遍体鳞伤的少年,还有那个泼辣明媚的少女,她对他说:“你放心,只要有我卢婉在,就没人敢欺负你!”

    她也做到了她这句承诺,有人为难他时,她会撸起袖子第一个冲在前面,他流放途中吃苦太多身体羸弱,她就想方设法去赚钱为他治病,所有人都说他没有希望回京了,只能一辈子在北关做个流放犯,众人都避他如蛇蝎,只有她很开心地问:“她们都不愿意嫁给你,那我是不是可以嫁给你啊?”

    就这样,他们在她父母的见证下成了亲,成亲之后,日子虽然清苦,但她却从没有半句怨言,仍然每日都乐呵呵地笑着,但是那笑容,在皇帝召他为官的时候就消失了,旁人都恭贺她成了郡守夫人,她却知道,她的世界,从此将天翻地覆。

    谢琅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管我怎么努力,婉婉的自卑感却仍然与日俱增,她和其他官员夫人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她不会写字,不会画画,不会弹琴,不会下棋,在郡守府,她就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存在,她再也无法回到北关那个无忧无虑的卢婉了。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皇上没有想起我,我这样在北关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沈霜鹤道:“大人有经天纬地之才,皇上又是个爱才之人,自然会看重大人,或许,皇上意图任用大人的时间,远比大人想象中要早。”

    沈霜鹤此言乃是实话,因为裴淮之和她提过谢琅,当时裴淮之觉得谢琅恃才傲物,所以存心将他放在北关多受两年磨炼,谢琅听罢,脸上却浮现讥嘲神色:“这天下任何人,在皇上眼中,都不过棋子而已,皇上让其生便生,让其死便死,但是,每一个人,难道不是活生生的个体么?难道就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没有自己的意志么?难道就必须要顺从皇上的心意而活吗?”

    沈霜鹤忙看了看四周,确定四下无人,她才松了一口气:“大人这些话,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可别让旁人听了去。”

    “你且放心,我还不至于自寻死路。”

    沈霜鹤心想,裴淮之意图磨炼谢琅,但是凡事可未必顺他之意,他以为天地君亲师,谢琅吃足苦头后,再被任用定然会对他感激涕零,却没想到北关数年,让谢琅开始认真思考所谓的忠君思想,人是什么?君又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定要顺从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凭什么?

    谢琅渐渐想通了,裴淮之万万不会想到,这流放生涯的颠沛流离,不但没有磨去谢琅的一身傲骨,反而让他长出一身反骨了,对于裴淮之征召入京的命令,他坚辞不受,甚至已决定一生呆在这天高皇帝远的西陵了。

    只是,可惜了谢琅的才干。

    沈霜鹤又问道:“但是以大人的才能,在这西陵,是否会觉得一腔抱负无法施展?”

    谢琅道:“我父亲倒是施展了一腔抱负,但是又落得什么下场?我谢琅此生,不愿再做任何人的棋子。”

    他最后一句话掷地有声,沈霜鹤也不由感同身受,她点头道:“不错,我也不愿做任何人的棋子,在这西陵,我开心的很。”

    两人话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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