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副本从崖山海战开始: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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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宗陛下大为喜悦,捏了捏怀中的小羊咩咩,朗笑道:“真的好想拥有一只于谦!”

    一旁的辛弃疾:“……”

    自家陛下这病,眼看是越来越重了。

    于谦苏醒后不久,谢翱等人便先后告辞离去,留了几个医者给他养伤。

    元人还在外面不断搜查叛逆,这么多人长时间聚集在一处,总归是不太好。

    临走前,谢翱把「正气歌」古琴递给他:“你的琴。”

    于谦怔然。

    那一日舟山大火,他本没有打算继续活下去。

    即便如今侥幸被救下,依旧觉得恍如隔世。

    就仿佛支撑着自己往前走的一切动力,光与热,悲与欢,温暖与向往,早已在那一场烈焰中付之一炬了。

    “这琴,还能弹?”

    “能弹”,谢翱告诉他,“我也觉得稀奇。那天火势无比吓人,能把你救出来已经是上天保佑了,因为你一直抓着这琴不放,我就也把它一起带了出来。”

    他甚至开了个玩笑:“也许因为古琴是桐木做的,凤凰栖于梧桐,讲究的就是一个浴火重生。”

    于谦抬手,在弦上轻轻一拨。

    铮。

    音色清嘉悦耳,铿锵一如旧时。

    他闭上眼,秀峻的眉目在远山渔村昏黄的灯影中,逐渐朦胧起来,仿佛一卷淡褪的古画,被映照得近乎透明的长睫上,依旧氤氲跌落着一片旧日山河。

    那年在海岛上,先生握着他的手教他弹琴:

    “白日去如梦,青天知此心。

    素琴弦已绝,不绝是南音……”

    “好。”

    他低声说:“我答应您。”

    不绝是南音……

    死者已矣,生者仍有未竟之志,要走完这漫长的一生。

    ……

    待一切尘埃落定,已是这年深秋。

    于谦在一处偏僻的岛上养伤了大半年,终于有所好转。

    恰在此时,他收到了谢翱的邀请,前往浙地西台祭祀文天祥,同行的还有陈英和张千载。

    那一场颇负盛名的西台之祭,终于还是发生了。

    同历史上一样,谢翱提笔写了《登西台恸哭记》,悼念文天祥。

    为了避免被元人耳目探知,文中人物皆不露真名,而以甲、乙、丙代替。

    于甲、陈乙、张千丙:“……”

    好家伙,真有你的。

    他们乘船入江,在浙东淮南一带,昔时平虏军曾经一场场血战过的地方,驻足停留。

    所见山水池榭,云岚草木,尚且还一如旧时,然而斯人已去,徒留人间沧海潮生。

    其中的哀恸悲凉、痛彻心扉,又岂是可以溢于言表、诉与他人的?

    于谦一身缟素,长发披散,在冷风中祭拜完毕,以竹如意击石,吟唱着《楚歌》为先生招魂:

    “魂朝往兮何极?莫归来兮关塞黑。”

    “化为朱鸟兮,有咮焉食?”

    先生,别君久矣。

    原来,我跨越百余年而来,不过是为了见证一场不可挽回的死亡。

    纵剖竭心魂、付之性命,也终究无法留住。

    你既离去,是否就从此归于这河山间,获得了你生前片刻不可得之安宁?

    今日的人世,犹是炼狱青黑,请莫要再回顾。

    而我……

    往后余生,还要在这鼎镬刀剑中,甘之如饴地走下去。

    泪水顺着一声声敲击的声音,缓慢坠落。

    无人应答。

    苍凉的招魂歌声在风中弥漫,一任江水滔滔东流去。

    于谦神色平静无波,只有一种千帆已过的沉寂。

    青碧色的竹如意苍翠欲滴,更显得那只握着如意的手苍白如雪,清冷支离,整个人也是衣衫飘摇,似要随风而去。

    一曲歌罢,竹石尽碎。

    谢翱暗叹一声:“廷益万望珍重。”

    于谦笑了笑,最后回身一拜,凝眸望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谢翱问他:“你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我和千载兄要回去重建白鹭洲书院”,于谦告诉他,“等一切都准备好,就可以再开门收学生。”

    张千载拍拍胸脯:“是的,我准备把整个白鹭洲书院都翻新一遍!”

    他见谢翱盯着他看,熟练地摆出了一个掏钱的姿势,摸出一堆银票:“谢兄此去可有盘缠,要不我来赞助一下……”

    谢翱不禁扶额,几年军旅历练,谁不是走出了千里万里,如同重活了一遭,只有张千载这个喜欢砸钱的性格依然如故。

    看着还怪亲切的。

    “不必了”,他赶紧道。

    张千载拉着他的衣袖,硬要给他塞钱:“谢兄不必客气,一千两够吗,要不要再来点……”

    重度强迫症的谢翱被他这么一拉,衣袖歪到一边,差点当场昏过去:“你走开!”

    他生怕张千载继续纠缠不休,赶紧转向陈英:“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陈英尚未开口,于谦已经替他回答:“他要回扬州老家结婚生子,争取早点把他外孙带到这个世界上。”

    陈英:“……”

    他夫人还没娶到,这家伙就开始惦记他外孙了?

    好在他经过这些年的交往,也已经了解到了自家外孙的未来使命。

    当下,也只能充满无奈地说:“行了,你就等着瞧好吧,孩子一出生,我就把他送到你那里去!”

    于谦问谢翱:“汝将何往?”

    “我亦不知”,谢翱目视着远方天际的一缕渺茫云气,神色淡淡,“也许就这样四处浪迹,客行烟波,待下一次相见之日。”

    “保重。”

    “保重。”

    当下,哭祭西台的甲、乙、丙、丁四人组,就此告别,各自离去。

    ……

    三年后,白鹭洲书院焕然一新,开始对外招生。

    庐陵的地方长官早已换成了元人,对此深感恼火,不明白这个与逆贼文天祥有关系的东西,怎么又死灰复燃了。

    他正准备进行打压,却被朝中一纸调令下达,调往了别处。

    新来的地方官,是张珪的人。

    张珪因平乱有功,拜昭勇大将军,在朝中炙手可热。

    但他志不在此,很快就改为文官,一路青云直上,授中书平章政事,大元宰相,封蔡国公。

    张珪和于谦之间,是一见面必然要分出生死的关系,但他也绝不容许,有人前来白鹭洲搞事。

    毕竟,他始终记得,老师邓剡死前曾叮嘱他:“如果行有余力,记得去把白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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