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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疯狂深陷》 50-60(第7/17页)
池柚的意思。
她都清楚,这不止是池柚选择的结果,也是她选择的结果。
是她开的头,池柚只是续写者。
而作为最没有资格抱怨的开头者,她现在,只需要再确定最后一件事。
然后。
她就也可以告别了。
“池柚,你现在,已经不喜欢我了,对吗?”
白鹭洲终于抬起了沉重的眼睛,平静地看着池柚,语气也淡到和往常一样。
你的第一阶段,已经彻底过去了,对吗。
池柚也看向了白鹭洲,与她对上了目光。
“对。”
她不止用语言回答白鹭洲,也用已经训练得很好的面部表情回答白鹭洲。
无波澜,无起伏。
白鹭洲点点头,良久,又点了点头。
其实她应该,在电影院的时候就知道答案了。
今天的池柚那么从容,从未有过的从容。那可能真的不是忽冷忽热,而是池柚对待一个普通朋友、或是一个普通老师的样子。
“所以,会问我的身体还好不好,在车上夸我的车,刚刚帮我点海鲜粥,都是因为,你对待其他朋友也会……”
“是,也会这样。”
池柚很确定地回答。
“一模一样。”
也会这样。
一模一样。
同样的话抛回给了白鹭洲。
“……好。”
白鹭洲淡淡地笑了,后退了一步,像是想要离开了。
“祝贺你啊。”
送上最后违心的庆贺。
“等一下。”
池柚却叫住了她。
白鹭洲停住脚步,回过头,嘴唇动了动,又抿住。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池柚从裤子口袋里掏了一会儿,抓出一把餐巾纸包、糖果、手机等杂物,摊在手心里找了找,捏出一把银色的钥匙。
她把其他东西塞回兜里,将钥匙递给了白鹭洲。
“这个,请您收下。”
白鹭洲不解,“这是什么?”
池柚:“是我家地下室的钥匙。”
白鹭洲:“你爸爸杀人的那个地下室?”
池柚:“对。”
“你……”
白鹭洲语塞了。
“给我这个干什么?”
“地下室里,有我给您的最后一份礼物。”
池柚浅浅地笑起来,她的眼睛里,也开始学会携上对一个人的漫漫余生的祝福。
“这些年我给您送了很多花,润喉糖,奶茶,还有许多别的小礼物,您大多都不肯收。这是最后一份了,请您一定收下,有时间务必去那里看看。就当是给我这实在太长太长的课题,做一个结课仪式吧。”
第055章
白鹭洲收下了池柚的钥匙。
那天, 她没有再返回饭桌,海鲜粥也不知道最后进了谁的肚子。她没有什么力气再去和人交流了。
很累。
过去的三十一年,她好像从未这么累过。
她也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去到那个地下室里, 看看池柚留给她的最后的礼物。因为她开车回家后,生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病。
病到她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强撑着站起来, 告诉所有人她没事、不严重。
她向来知道她的身体很懂事, 会在需要她紧绷着一根弦的时候乖乖地保持基有的健康, 然后在她终于可以放松的间隙里,才释放出所有积压已久的病痛。
也或许不是她的身体懂事。
是她习惯了对自己催眠,对自己压抑、逼迫, 对自己欺骗、控制。连她的神经和器官都被逼压得不得不服从于她。
好神奇的体质啊。等她百年之后死了,应该把尸体捐给像池柚和黎青这样的优秀医学人员,好好解剖一下,研究研究人类的精神意志是如何影响身体细胞的。
她确实也是个天才。
创造一个永远站在山巅的假人的天才。
白鹭洲病得没办法起床, 父亲不忍心折腾她到医院, 于是叫了私人医生上门帮她打吊针。爷爷奶奶也来看过她,但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所以几乎没什么交流。
大概一周之后,白鹭洲的意识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醒来时, 在她房间里陪着她的, 是二姐。
二姐坐在窗口边,窗台上摆了个烟灰缸, 她正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梧桐树出神。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 烟跟着手搭在窗户外面,没有叫烟雾飘进来。
“二姐。”白鹭洲开口说话时, 发出的声音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太哑了。
白鹊起听到白鹭洲醒了, 马上把烟按进烟灰缸,挥手散去烟雾。“你醒了?饿不饿,我给你叫外卖。”
白鹭洲:“不饿。”
二姐:“你能不饿?这么多天你都睡着了没吃东西,全靠葡萄糖吊命。行了我知道你什么德行,别废话了啊我给你点份粥。”
白鹭洲偏过头,看见了床头的吊瓶架,视线缓缓下移,看向正在输液的手背。
“我的感冒这么严重了。”
她低声喃喃自语。
“你不止是感冒,你喉咙发炎,肺也发炎,高烧不退,脚踝做过钛板手术的地方也发炎。医生说你血液的白细胞数量都要爆表了。”
二姐点完外卖,把手机扔到一边。
“你再不醒,就必须得转移到医院去了。”
白鹭洲:“……”
二姐抠着手指,“哼”了一声,“给你说过,踩刹车脚疼就不要开车,疼是身体给你的信号,亮红灯的意思知不知道。那天去苏江干嘛非要开车,你自虐啊?”
“……”白鹭洲沉默片刻,“那天的飞机高铁我都查过了,没有可以在六点之前赶回来的班次。”
二姐:“你六点有什么大事儿?”
白鹭洲:“……没有,没什么。”
“……”
白鹭洲看向阳台上死气沉沉的假绿植。
“不过我倒是真有点后悔,那天在六点……赶回来了。”
二姐去客厅给她倒了杯水过来,细心地插上吸管。她估摸白鹭洲现在应该也没有坐起来的力气。
白鹭洲喝了一点水,捂着嘴咳了一会儿。
“你啊,从小就这样。”二姐叹道。
白鹭洲苍白地笑了笑,“哪样?”
二姐:“我也说不上来具体哪样,反正你就一直这样,烂木头似的,又臭又硬。”
白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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