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从穿成外道女修起: 6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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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存茶需以银器或上好瓷器,这茶保存得稍差,香气散去一些了。不过无妨,浮泉此地宝地,水源甘洌,极能衬托茶香。”

    士德明被噎了一下,眉头紧皱又松开。

    她微笑着取出焙干的茶,备茶,研细,烫盏。

    “是稀奇的茶盏,寻常茶盏为求色泽如玉,总是做得极为纤薄,难免用起来不便。这茶盏剔透如玉,却不失手感,是上上。”

    士德明又开始微笑了。

    “不过若是一套就好了……”

    微笑还没露出来又消失了。座上那位郡守的表情实在是有点精彩。

    实在是被骄纵得太过的小女子!他想,但也不失的确有些眼界。不知道这位刺史是从何处得来的这样奇货……

    茶膏调出,七冲七击,氤氲的香气在屋中散开,茶上白雾旋转如花绽,徐徐散开的茶膏隐隐有成青山的形状。

    士德明睁大了眼睛,几乎要站起来,但还是克制住自己正坐拊掌:“淑女茶道纯熟,某从未见过如此之艺!”

    她骄纵些也不是不可。他又在心里想,确实是有些趣味的女子。

    嬴鸦鸦低头,露出一点符合身份的柔婉微笑,长长的睫毛挡住眼瞳,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妾原是从州士冠之后,奈何家父一遭罹难,妾孤苦无依,几乎倒毙于路旁。幸得刺史相救,否则怕已经是一具枯骨。”

    她掩口露出一个微笑,回头含情脉脉地望向裴纪堂。

    ……裴纪堂有点不太舒服一样活动了一下肩膀。

    给我好好装!在士德明看不到的角度,上线的黑羽毛鸦鸦跳起来叨了一口裴明府。

    她迅速转过脸来,掩口微笑着行了一礼,回到自己的座位,轻拢衣袖拿起酒壶为裴纪堂斟满了酒杯。

    “不要再往桌边移了,”她压低声音说,“认命吧刺史,你现在是不可能移动到门外的。”

    “……”裴纪堂用力地咽了一口,他不好说,他感觉现在自己像是被劫持了。

    “你认得这个东西吗?”青簪夫人问,“我所知,可能知道这是什么的,只有你。”

    “我知道,”嬴寒山蹲下来,数了数这朵莲花的叶数,不错,这是一朵芬陀利华,“可这是怎么回事?”

    青簪夫人掩上第五争的衣襟:“十天前的黄昏,有东西袭击了府邸,我的居处。它来得无声无息,谁也没有察觉。守在那里的亲卫全都死了,死得不声不响,挣扎也没挣扎一下。”

    “当时争儿来向我请安,正巧撞上,如果不是这样,大概我落不到什么好结果。”

    她慢慢地在那个躺在褥子上的青年身边坐下,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

    “争儿是替我躺在这里的。”

    第 78 章   踞崖伏杀(一)

    青簪夫人没有从十天前的那次袭击开始讲述,她把时间线往前延伸了一点。

    随着她的叙述,嬴寒山渐渐意识到,有些事情比第五争现在躺在这里严重得多

    第五争成功平定了去年秋天的那场叛乱,但他并没有进行彻底的剿灭战。

    这不太可能因为他是个菩萨心肠的主儿,而更可能是因为他根本无暇彻底铲除这群叛乱者

    在叛乱期间,第五争麾下的土地怪事频出,分散了他的作战力量。

    有民间传言称有呼魂的幽灵,它们在傍晚或阴天时尾随幼子,呼唤他们的名字,应声者就突然失魂落魄,倒地而亡。

    这些事件最初只影响到幼儿,但很快波及成年人。整个家庭一个接一个无声无息地死去,直到邻居们闻到臭气,推开门,才发现这些人或坐或卧,保持着死前的姿态在屋里腐烂。

    辑好像接不太上,不过有个台阶就不错了,闭着眼往下滚吧。

    崔骋用力点了一下头:“我自离家已经几年,又何尝不想有所作为?时不我与,时不我与……”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把刚刚那茬拽领子揭过去了。

    峋阳王是一位王,一位正儿八经的藩王。这意味着他手下有自己的一套小朝廷。

    中央的官制在大长公主执政前期已经改革过,但在他手里还保持着原先的三公九卿制。

    崔骋努力回忆了一下峋阳王的国相是谁,没回忆出来,最高的长官本就难以见到,更何况这位由朝廷派去的国相连年告病,几乎不参与什么公务。

    崔蕴灵笑一笑,不说什么。他本来也没想问这个人,峋阳王已经和朝廷撂挑子不干了,朝廷派来的国相能有什么影响力?

    “太尉是臧州本地人,姓毋……”崔骋的手在空气里招呼了一下,“好狗,好狗哇,说是早年峋阳王一手从贱役里提拔起来的。别人倒罢了,峋阳王叫他咬人,他是一定会扑上去咬的。”

    太尉司掌兵权,这个位置放的必须是自己人,如果不能在最重要的环节做到铁板一块,那迟早会被自家人砍下脑袋。

    “卫尉是他的女婿。”崔骋想了一想,如此补充,这样内外军政的人就都没什么弱点了。

    “生得比畜牲生得都多,一个女儿值当什么……”崔骋低头低声咒骂了一句,或许是因为那还算是旧主,他骂得很没有底气,像是怕被什么人听见。

    不知道这句话踩到了崔骋什么点,他立刻直起身坐直了:“我曾为此事作谏言!若非如此,我何至于困于青城……”

    这位前县令哽咽起来,崔蕴灵沉痛地抚着他的肩膀:“伯父高义,我自小就知的。”

    崔骋的泪水流得理直气壮,崔蕴灵的安慰情真意切,反正现在没人知道当初是个什么情况。到底是私底下牢骚被同僚听了一耳朵打了小报告还是犯颜直谏慷慨而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崔骋享受到道德高地的快/感了。

    他的咒骂不是一个失意小官的牢骚,他也不是在骂他的旧主,他是一个受到迫害的义士,正站在道德高地上指点那群低洼处的人。“御史大夫便是一只阉鸡!”他说,“一身朱紫斑斓不能鸣,倒白长了一身痴肥的肉。”

    说的是啊,崔蕴灵点头,何其尸位素餐。

    “太仆倒是好牛马,恨不能与其所饲马匹一般头插豆料。”

    说的是啊,崔蕴灵点头,何其麻木不仁。

    崔蕴灵点着头,目光慢慢地在他周围游移着,听他骂人是没什么意思的,但总得等他骂痛快了。在这骂声里他也零零碎碎听到了一些事情。

    臧州多山地,骑兵发展得并不强势,但和第五争几次硬碰硬之后峋阳王也意识到了步打骑有多么痛苦,开始刻意地培养自己的骑兵精锐。

    可是天寒伤马骨,即使去年冬这群骑兵的战马被照料得比许多人更好,在开春后还是因为骨折和疫病被削减了一部分战斗力。

    紧接着饲料又成了问题,喂养战马的豆料不是那么充足了,虽然不到饿死的地步,但它们远不如去年春夏那样膘肥体壮,强劲有力。

    喂马的尚且不够——给人吃的呢?

    崔蕴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点,恰好他二大爷终于骂到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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