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腔: 64. 64未知数 纵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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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车子一路往城南开去。

    进园区,车前灯破开森森夜色,钟弥想起去年的新年第一天,也是在这里和沈弗峥度过。

    当时瞧着如煌煌孤岛的别墅,不过一年,驶近时居然已经能叫她觉得灯火可亲。

    没提前打电话过来,又是凌晨,慧姨见到钟弥很是意外,问她吃晚饭没有。

    钟弥脱去外套说:“吃了,沈弗峥休息了吗?”

    里头是两件套的针织裙,短短的红色v领上衣,嵌珍珠纽扣,白色羊绒包臀鱼尾裙,侧弯下身体换拖鞋时,曲线毕露。

    腰间门裂出一隙肌肤,红白相衬间门,如细腻通透的羊脂玉。

    “没有,蒋先生才刚刚走了,沈先生现在应该在书房,刚刚打电话下来,要一壶茶。”

    钟弥神经敏感地顿住:“谁?蒋先生?蒋骓刚刚才走?”

    慧姨回答:“对,今晚跟沈先生一块应酬回来的,沈先生瞧着没事,蒋先生倒是喝了不少酒,用了一点夜宵,聊了得有一个多小时,刚走没多久。”

    钟弥知道蒋骓现在到了沈弗峥手下做事,有大家长风范的继承者,懂一荣俱荣的道理,提拔自家表弟也是情理之中。

    小鱼害人,连累钟弥现在听到蒋骓名字都跟着心虚起来。

    好似这表兄弟两个在外忙于应酬,而她俩,一个去见了不该见的人,一个偶遇了前男友。

    偷情指数拉满。

    慧姨瞧钟弥走神,细声问:“钟小姐,怎么了?”

    钟弥思绪归位,摇了摇头,从佣人手上稳稳接来茶盘:“他在书房是吧?这个就让我来送吧。”

    上了楼,她先是按这里佣人的规矩,敲了敲两下门,无需说话,只等里头传来一句低平的“进来”,才将门把按下去,轻步进入。

    那画面富有冲击,叫钟弥模仿佣人放轻放缓的步子都当场顿了一下。

    主灯未开,倾垂的灯杆似一弯暗月,辅在他身旁,碧绿的深邃灯罩束缚住扩散的灯光,不许它们张牙舞爪,光亮圈在窄窄一处,划出清晰的明暗交界。

    沈弗峥穿着黑色睡袍,轻靠在皮椅里,情绪寡淡的面庞上,眼帘半落,浓睫印下灰影,似假寐,又像在想事儿,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一离开,浓白烟气便自唇边徐徐逸散,缭绕着,扩散开,被灯光照作有形。

    他并不关注有人进来了,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移过来。

    钟弥走近桌边,捏着嗓子说:“沈先生,你要的茶。”

    他没夹烟的那只手,随意挥了一下,示意可以走了。

    茶盘落在桌角,下一秒,他挥起的手被人大胆握住。

    沈弗峥转过目光,那一瞬的眼神威仪又冷漠,吓得钟弥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见到是她后,他稍有惊讶,表情幅度几乎没变,只是眉眼松了些,眼神便如寒冰化水一般柔了下来,反握住钟弥刚刚要松开的手,往自己身前拉近,另一只手自然地去够桌上的烟灰缸,烟头落进去,在两下动作间门碾灭。

    他蹬开桌椅间门的距离,方便钟弥坐到他腿上。

    钟弥在看那只烟灰缸,里头一长一短两个烟头,叫她有点恍神。

    自从她说了自己父亲因肺病去世,希望沈弗峥健康可以陪她久一点的话,他不曾表态说过什么,可细想想,他好像就再没有当着钟弥的面抽过烟。

    钟弥看着那点烟灰。

    后知后觉的感动,似乎比当时就许下承诺更戳心一些。

    “不是去和小鱼她们泡温泉了?”

    钟弥没跟他撒谎,只将小鱼的部分省减去,讲了自己偶遇前男友的事。

    说完她拿起他放在一旁的烟盒,抽出一根来,抿在红唇间门,四处转头,却寻不到打火机。

    目光对上沈弗峥,惹他一笑。

    稍稍侧弯身,沈弗峥从抽屉里取出一盒长梗火柴,取一根擦燃,另一只手掌笼着,替她送火。

    火苗吻上烟草的瞬时,他们的眼神都静然落在那一处。

    一点暖光,映着两个人凑近的脸。

    沈弗峥捏着火柴梗,甩一下,灭了火,将残余的木梗丢进烟灰缸里,火柴盒也抛到桌上。

    钟弥神情做实验一样认真,掐着烟吸一口,朝他脸上吐烟。

    唇红,烟白,故作风情的性感没踩到点子上,演得太用力,嘟着嘴,反倒显得像吹肥皂泡一样俏皮可爱。

    钟弥问:“抽这个有什么作用?”

    她玩得起劲,沈弗峥微微偏着头,手臂搂着钟弥的腰,手指划着她腰间门的皮肤,那块被风吹过,温凉的,而他的掌心滚烫。

    “放松。”

    “很有效吗?”她又吸一口,吐出来,嘀咕自己怎么吐出来的烟都是散的。

    “不如你。”

    钟弥睨他一眼。

    那一眼,可比她故意吐烟风情多了,她手指捏着烟身,海绵滤嘴被不会抽烟的人含得潮湿,她取出来,送到会抽的人唇上,被他咬住。

    钟弥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烟头忽明乍暗,烟草燃掉一截,她眼睛微蹙,仿佛被那火星烫到一般,又不止眼睛,喉咙也干。

    彼此共享这一只烟。

    她其实不大喜欢烟味,靠在他肩上,看他不疾不徐地吸吐,性感消沉,也不觉得厌烦,有种彼此一起沉沦的错觉,这种氛围使然的下坠感异常美妙。

    钟弥今天没泡到温泉。

    沈弗峥问她,之前说不喜欢跟她妈妈去日本看樱花,去日本泡温泉愿意吗?

    月中他有一趟去日本的商旅,也大概是年前唯一能挪出来陪钟弥的一段时间门。

    “沈先生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肯啦。”

    他唇角扬起,淡淡的笑,也分不清是不是调侃,青烟缭绕后的深邃眉眼慵懒至极,那种成熟男人的从容欲念,由骨子散发,连一点细微表情,都有无形的牵引力,叫人移不开眼。

    “见了前男友,回来就开始跟我说这种甜言蜜语?”

    钟弥凑近问:“你是真的介意吗?”又苦恼说,“我有时候看不懂你。”

    沈弗峥捏着烟蒂往烟灰缸里伸。

    “看懂是为了应对,你需要应对我吗?我不是早就任凭你驱使了。”

    钟弥抿住笑意,手肘搭他肩,眼睛迎光,亮亮地望着他:“我有那么厉害吗?”

    “你可太厉害了。”

    话音刚落,钟弥俯身堵上他的唇,烟草气息苦涩,她蹙住眉心,却伸出舌,吻得更深,渴望从他这里讨一份苦尽甘来。

    他一侧手臂还伸出,搁置在烟灰缸里碾烟头,最后一丝热焰好似不是在他指尖消失,而是钻紧身体里,试图燎原。

    钟弥是纵火者。

    那夜沈弗峥说她厉害,钟弥只当作是情话听,直到从日本商旅回来,近年关,舞团放假,她那边取东西,又再次见到周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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