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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一年一度中暑事件》 60-65(第5/8页)
“是啊,发生过,”他先想起来了,忍俊不禁:“这手串是你姐姐的,你小时候就弄坏过一次,我给串上的。”
“对对对,”她一边捡着珠子,一边回忆:“当时的我,还挺怕你的。”
他觉得好笑:“怕我什么?”
“怕你跟我姐告状啊。你那时候不苟言笑,看上去凶巴巴的……”
捡着捡着,姜小婵发现有珠子滚进了床下。
不得不挪开床下堆积的东西,她被灰尘呛得直咳嗽。
“床底没收拾过。放着我来吧,我拿个扫把。”林嘉蹭蹭蹭地下楼,去找清洁工具。
不光是手串断裂有既视感,在床底找东西这件事,姜小婵也觉得自己干过。
挠挠脖子,她用力地回想……
灵光一闪,她想到了:有次穿越,她穿成了姜大喜,为了捡姜小婵给的糖,她也搬了一回床底的杂物。
那时,她发现了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小木箱,箱子里放着很多很多姜大喜画的林嘉的画像。
眼角的余光瞥向床底,姜小婵猛然瞪圆了眼睛。
——这不就是吗?它在那儿啊!
——只在穿越的时空里见过的箱子,现实世界里,居然也有。
她赶忙把木箱抽出来,徒手拍掉外面的灰。
箱子的外壳,手绘着一只蓝色的大蝴蝶,姿态灵动。
这是姜大喜的箱子,跟姜小婵穿越时见到的,一模一样。
“林嘉,”姜小婵大声喊他,紧张到有些结巴:“你快,快上来看。”
他立马跑上来。
“平行时空是存在的!这个木箱,我先前穿越时见过,刚才我又在床底发现了它。如果穿越只是我的臆想,我怎么可能想像出以前没见过的东西,它的样子还能跟我的想像完全一致呢?我以往的穿越,真的是去到了另外的时空啊,这就是证据。”
姜小婵太过激动,将自己保留的秘密倒豆子一般讲给林嘉,有些语无伦次。
不过,他迅速领会到了她的意思。
“好神奇啊。”林嘉也这么认为。
视线固定在木箱上,他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所以,这里面放了什么?”
“箱子里是姐姐的画稿,对她来说,最珍贵的画稿。”
对这一点极其自信,姜小婵当着林嘉的面,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小木箱。
看到箱子里装的东西,一瞬间,姜小婵哽住了。
映入眼帘的,的的确确是姜大喜的画作。
与平行时空不同的是,存放在里头的不是林嘉的肖像画。
箱子装着她画的姜小婵、孟雪梅、姜南国,以及姜大喜的自画像。
有愤怒的姜小婵、跟她吵嘴的姜小婵,做鬼脸的姜小婵……有姐妹相伴一起上学的温馨图画,也有妹妹抢她东西吃的恶搞小画;有画着她们母女参加爸爸葬礼的悲伤的画,有她们三人一起逛菜市场的彩铅涂鸦。
这些画,太过宝贵。
每一张都被姜小婵小心翼翼地拿起,仔细地端详。
坐在地上,她弓着背,研究着姐姐落下的每一笔,看得又哭又笑。
哪怕用最慢的速度翻看,也有尽头。
不知不觉,姜小婵已经看到最后一张。
那或许是姜大喜画下的第一张。
——垫在箱底的画,画了他们一家四口。
幼年时,有那样一个夏天,爸爸带着礼物回家。
妹妹的礼物是花布鞋,姐姐的礼物是蝴蝶手串。
妈妈、爸爸、她们姐妹俩,一同围坐在客厅的饭桌前,晚饭很丰盛。他们边吃饭边聊天,电视里播着泡沫剧,天花板的风扇慢悠悠地转。
家人们聚在一块,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容。
姜大喜的最后一幅画,留住了那个夏天。
抱紧姐姐的木箱子,姜小婵洒下幸福的热泪。
……
来自远方的惦念化成蝶,悠扬自在地飞过小阁楼的窗前。
不在此地,却永恒不灭。
蝴蝶扇动翅膀,点亮过去,飞向旷野。
第64章 火烧云
如果说,姐姐的画箱是姜小婵离开茂城前意外发现的一枚彩蛋。
那么,和林嘉的告别,便是姜小婵多年前扔出,最终又回到她手中的一枚回旋镖。
18岁时,他们的模拟恋爱维持了两个月。在临别的节点,姜小婵发起了对话,毁掉了对话。如今,姜小婵的心理治疗为期三年,他们也不远不近地互相陪伴了三年;临别之际,林嘉先一步做好准备,约姜小婵出来聊聊。
他们一起散步。
他定的终点很特别,他们去了贾大师的庙。
此处已闲置多年,当初的负面新闻闹得沸沸扬扬,附近的居民也因为觉得晦气,对这个地方避之不及。前阵子传出消息,政府打算重新开发这块区域,小庙的外墙因此全被喷上了“拆”字的红色油漆。
庙门大开,他们进入内部,小庙的房梁朽坏,地基塌陷,杂草丛生。
荒废鱼池没有水,长满了狗尾巴草,无人取走的经书和纸钱散落一地。神像的面容被毁去,倒塌在庭院中,蒙上厚厚的灰尘。
昔日,信众踏破门槛,庙宇香火不断。
多年后,人去楼空,只余凄凉的残垣断壁。
触景生情,姜小婵想起妈妈。
“贾大师,可真是害苦了我们家……”
“现在,他名声狼藉,作为罪犯被通缉,四处潜逃。你经过治疗,走向新生。”林嘉镇定地得出结论:“事实证明,贾大师才是那个做了坏事,遭到业力反噬的倒霉蛋。”
她莞尔:“是呢。”
天井飞来几只小麻雀,叽叽喳喳地叫。
他们挨着彼此,坐在门前的石阶。
“林嘉。”姜小婵看着他。
“嗯?”他也看向她。
伸手,她从他头上拽下一根发丝。
“怎么长了一根白头发啊。”
姜小婵这一拔,拔得猝不及防。林嘉对痛觉的反应很是迟钝,竟也没有呼疼。
“有年纪了,长白头发正常的。”
将手心的白发吹走,她说:“你知道吗,林嘉,你应该把那一段经历跟我讲得更详细一点。”
他问:“哪一段?”
“就是你怎么追查齐澍、逼问出真相的那一段,你坐了五年牢的那一段,还有,我们分别的六年。你都应该,跟我说得更详细,要不然,我是没有代入感的。”
微微一愣,他转而笑道:“你想对什么有代入感?”
“对你这十一年的痛苦。”她声音轻轻,语调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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