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之上: 2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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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

    他仍旧恭敬垂首,红袍隐在阴影里,成了半明半暗的灰。

    郑镶这是告诉了谢神筠,张邺的一纸凋令出自谁手。

    但兵部侍郎徐季遥是谢道成一手提拔上来的,换言之,要杀俞辛鸿的人是谢道成。

    谢道成是谢神筠的父亲,他做这件事却没有透露半点风声给谢神筠。

    这是场内斗,谢神筠被完全摒弃出局了。

    烛花蹦出一声响。

    “我知晓了。”谢神筠慢慢说。

    堂中沉默稍顷,烛泪在灯座上积了厚厚一层,油烟熏黑了灯罩,留下斑驳的画影。

    “郡主。”郑镶道,“您前几日在京郊遇刺的案件,已有了些眉目。”

    郑镶负责调查谢神筠遇刺案,这几日一直没有结果,挑着谢神筠来北衙的时间来禀报,是算准了。

    “哦?”谢神筠看向他,似乎并不急迫,“查出了什么?”

    “那些刺客的身份十分干净,查不出来历,”郑镶道,“但他们所用的弓箭是军中制式,兵部有各州军备的详细图纸,经比对之后发现同徐州府兵所用式样十分相似。”

    “徐州?”谢神筠重复了一遍这个地名,似乎没听清楚。

    朝堂之上无小事,徐州如今是个敏感的字眼,太子要翻的府兵案,可就出自徐、寿二州。

    “这些弓箭虽然样式同徐州军械十分相似,细节却有所不同,卑职不敢妄下定论。”

    郑镶道,“兵部已调出了过往图纸的调阅记录,悉数在此,我也发信去折冲府,要他们协助查案。请郡主阅下。”

    谢神筠仍是平静模样:“指挥使谨慎,我既是苦主,在此事上便不好多言,指挥使多费心便是。”

    “还有一件事,”郑镶这时抬头,手握紧了腰间刀,“禁军探查过孤山寺,在底下发现了一条密道——”

    他点到即止。

    “郡主,还要再查吗?”郑镶复又垂首,问。

    他问的既是孤山寺,还是俞辛鸿的死。俞辛鸿身死和谢神筠遇刺只在前后脚,两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根本分不开。

    堂中的禁卫没有人敢直视谢神筠,连郑镶在谢神筠面前也有意做出谦卑姿态,厉色都被敛尽眼底。

    谢神筠的目光定在郑镶身上。

    郑镶方才抬眼时的停顿似乎仅仅是为了察言观色。但谢神筠的无知此刻已然成了郑镶攻击的利刃,他越是恭敬,就越是让听的人不舒服。

    京郊遇刺那晚,郑镶来得十分“及时”,他在这场刺杀中站在了什么位置谢神筠不得而知,但她清楚地知道,不仅是她欲将郑镶除之而后快,郑镶同样将她视作威胁。

    她们之间微妙的平衡是皇后牵制的结果,谢神筠是圣人心腹,郑镶是皇后近臣,因此没有人敢擅动,但只要找到机会,郑镶就会毫不犹豫地让她去死。

    谢神筠同样也是如此。

    俞辛鸿之死,郑镶是知情人,早在那一刻这种平衡就被打破,重华门前郑镶已经开始了他无声的示威。

    “查案是郑指挥使的事,你胸中自有章法,何必知会我。”谢神筠起身,她路过郑镶身侧,衣裙便拂过了地砖上的暗纹,也一并将郑镶映在地砖上的影踩在脚下。

    他始终跪在地上,被谢神筠碾进了影子里。

    天昏得压抑,北院里的枯枝切割过夜雪,沉重地压在来往人肩头。

    禁卫挑起了灯笼,将前路照得明璨。

    江沉道:“那日崔之涣来见郡主前,确实去了定远侯府,说是为着之前朝云坊的事上门赔罪,约莫待了半个时辰。”

    崔之涣透露消息的时机太巧,沈霜野出现在北衙的时机更巧,这让谢神筠不得不怀疑其中的用心。

    长安城里想让谢神筠死的人多如牛毛,实在不足为奇。

    “郡主,还要再查吗?”江沉低声问。

    依如今的局势,北衙是不能再查了。俞辛鸿的死背后竟然同谢道成扯上了关系,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如今这桩案子已经不仅是朝堂争斗,还牵涉进了谢家家事。

    连带着谢神筠被刺一案也变得越发扑朔迷离。

    谢神筠没有作声,她握着伞,挡开了吹来雪沫,没有思考太久。

    “不必再查了,”谢神筠道,“就这样结案吧。”

    谢神筠走了两步,问,“东宫是不是一直在关注这个案子?”

    江沉道:“是,太子殿下在亲自督办。”

    “先不着急结案,”谢神筠眉眼平静,道,“把消息透给东宫那边。”

    江沉心中一凛。

    她抬步下阶,在离开时想起来一件事,回身道:“那个同俞辛鸿一起下狱的户部主事,还关在北狱?”

    “是,”江沉答道,“此人叫颜炳。”

    “既然案子已结,就把无关的人都放了吧,”谢神筠抬伞,说,“让人回去过个好年。”

    年关将至,多的是魑魅魍魉横行。

    谢神筠不喜黑暗,总觉得里面藏着吃人的恶鬼。但随着灯笼的前移,那些暗影也逼近到了她脚下。

    恶鬼也好,疯狗也罢,总归都要被她踩在脚底。

    第27章

    谢神筠出了宫,车轮辗过朱雀大街,没有留下痕迹,却在采薇巷同沈霜野狭路相逢。

    “巧了。”谢神筠推开竹窗。

    沈霜野抬眼看了这巷,这巷修得不窄,但谢神筠的马车挡在路口,就结结实实的堵住了去路。

    “郡主这是回家?”沈霜野握着马鞭,倒是记得谢府就在这个方位。

    “回谢府。”谢神筠今夜很客气,但隔着细雪的神情叫人难以描摹,“侯爷是要回家去?”

    “回家。”沈霜野马鞭一点,说,“让让?”

    谢神筠的马车刚进巷口,只要稍往后错,就能让沈霜野过去,但——

    “不让。”谢神筠端端正正地说。

    她看着沈霜野,似是没由来的恶意,又像是在赌气。

    谢神筠从不退让。瑶华郡主的车架行在长安,只有旁人避让的份。

    沈霜野又近了点,他俯视着谢神筠,微感意外。

    谢神筠今夜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同,这两字太过斩钉截铁,又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稚气,落雪点在她眉眼间,润成了不谙世事的天真。

    若说是记仇,又有些不像。

    她落在沈霜野面上的目光很关注,掺杂了微妙的期待——想从沈霜野那里得到一颗糖的那种期待。

    但沈霜野清楚那只是错觉。

    谢神筠今夜从北衙出来,只怕要恨死他了。

    那端详没有太久,沈霜野颌首,像是接受了谢神筠的无理取闹,让她先过。

    今夜无光,宫灯摇晃的影让沈霜野身周似披了一层暖光。

    他勒马避让的侧影被风雪勾出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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