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台之上: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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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紫摇头:“没呢。”

    沈芳弥眉尖微蹙,便是柔弱多愁的姿态。

    丫鬟仆婢鱼贯而入,在花厅摆好早膳,沈芳弥胃口不佳,只捡了两道小菜,用了半碗清粥。

    今儿是月底,照例是外庄管事和账房入府交账的日子,沈芳弥觉得厅里闷,带着人掀帘出屋,园里芳菲落尽,浓荫初展,沈芳弥才过湖心桥,却见林停仙拨柳而去,方向正是东院。

    “林先生。”沈芳弥柔柔唤了一声。

    浓荫遮了东院的绿瓦飞檐,沈芳弥走近之后方见林停仙停在原地,似乎心事重重的模样。

    这人修道,惯来是死生之外无大事,万事不萦于心,这般情绪外露才是少见。

    “先生因何事烦忧,可是宫中传了消息出来?”沈芳弥问。

    林停仙虽为副将,早年却是沈决的幕僚清客,与他们兄妹关系亲厚,更甚家人。

    “这倒不是,宫中尚安,你不必忧心。”林停仙摇头不欲多言,他原本要走,定了片刻,却忽然问,“阿昙,你应当见过那位瑶华郡主吧?”

    “自是见过的。”沈芳弥点头。

    林停仙仍是皱眉:“你有没有觉得她像一个人?”

    沈芳弥微愣,眼睫忽然半垂,敛住了眸中神色:“像谁?”

    “像——”林停仙看着沈芳弥,忽地停住,“我忘了,那时候你还小,便是见过也该记不住的。”

    沈芳弥似是没听出来林停仙话里那个她是谁,而是认真想了想,道:“你说的是张先生吗?听说我出生之前张先生便已经被贬到惠州了,不过先生忘了,前两日我才去瞧过他呢。”

    “我说的不是张静言。”林停仙摆摆手,蓦地反应过来什么,狐疑道,“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瑶华郡主和张静言?”

    “家里的事,哥哥不想让我知道,我便不知道。”沈芳弥微微低头,“他关着暮姐姐的事,我也就当不知道。”

    “……”林停仙无言,长安大宅里的勾心斗角他倒是见得多,却没有和闺阁娇养的小女儿打交道的经验,偏偏一个谢神筠,一个沈芳弥,都是心思极深之人。

    半晌后叹了口气,说,“你这玲珑七窍水晶心肝也不知道是和谁学的,想那么多做什么,倒也不是瞒着你,这事儿吧……不太好说。况且你这不是也知道了嘛。她现下被关在府里,你有空就多去看着点,昨儿晚上才闹了一场,真让人不省心。”

    林停仙拔腿要走,临了两步却忽然一顿,攫住沈芳弥,目光如矩:“暮姐姐?你方才说的暮姐姐是谁?”

    沈芳弥微微一怔,迟疑着说:“便是郡主的小字,单字一个暮。”

    林停仙目光骤然锐利:“是哪个暮?”

    沈芳弥道:“日暮沧波起,雪满长安道1那个暮。”

    “阿暮……”林停仙喃喃道,“竟然是这个暮。”

    林停仙缓缓吐出一口气,说:“我知道了。”

    ——

    沈霜野日暮时才从宫里回来,踏着夕阳余晖入府,听说了昨夜谢神筠闹过的那一场。

    他手在身上一摸,便知道镣铐的钥匙没了。

    “我知道了。”

    沈霜野原本就是要朝东院去,脚下也没改方向,穿过月洞门就能看到小桥流水,明湖清波。

    内外安静得很,阿烟端着盘点心守在廊下,嘴边还沾着糕点沫子。那蹲在廊下的姿势沈霜野险些还以为看见了林停仙。

    也不知道谢神筠是怎么惯的,话很多:“钟姐姐你一个月月例多少呀,年底还有赏吗?我看你从昨天到现在都没出过这道廊,你不用休息的吗?没人来替你吗?你们主子怎么就可着你一个人使唤啊,是你特别好用还是特别好说话……”

    阿烟看见沈霜野进来,糕点也不吃了,立即站了起来。

    沈霜野瞥她一眼:“话太多,扔出去吧。”

    外头立马安静了。

    浓暮拥进内室,余晖催出霞云,将半室陈设都笼进朦胧的霞雾里。

    窗边的贵妃榻上垂下来一抹浓云,谢神筠枕在那里,面上搭了张雪帕遮阳。

    她腕间的镣铐已经不见了,雪白的腕浸在春月里,如玉雕琢。

    沈霜野拖了张椅子坐到她跟前,问:“我钥匙呢?”

    那帕子微动,从下面露出张匀净美人面,长睫,杏眼,雪白干净,同她这个人截然相反。

    “那儿呢。”谢神筠微一偏头,沈霜野顺着她的眼睛看过去,便看见了盘在榻边的一圈银白锁链,钥匙正插在锁眼上。

    她倒是坦荡,沈霜野眼底微生波澜,不过一瞬,那笑意就被敛尽。

    沈霜野平平道:“你手段挺多。”

    “是你戒心太低。”谢神筠虚虚盖着眼睛,像是还没睡醒,眼尾晕出一抹水红。

    “昨晚去了哪儿?”沈霜野明知故问。

    “听说昨晚陛下中毒了?”谢神筠答非所问,“怎么?查到真凶了吗?”

    真凶。

    沈霜野无声地嚼了嚼这个词。

    “你觉得谁会毒害天子?谁能毒害天子?”沈霜野微微俯身,垂下的阴影奇迹般的和此刻骤然沉下去的暮色吻合,一并压在了谢神筠身上。

    谢神筠放下了手,下半张脸仍被雪帕盖着,唯有一双眼睛漆黑沉静。

    “我怎么会知道。”

    “昨夜玉虚真人在进献给陛下的丹药中下毒,事发后玉虚赶在禁军提审之前自尽而亡。”沈霜野道,“这个玉虚是谁举荐入宫的,你总不会忘记吧?”

    “你在怀疑圣人?”

    “我不敢。”他说着不敢,可神色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这便是三司会审一夜的结果吗?”谢神筠道,“当今皇后意图谋害天子?”

    天光彻底黯淡下去,屋中没有点灯,显得昏暗。

    片刻后,沈霜野缓缓摇头,说:“不,在玉虚自尽之前,有个宫人到过朱雀台,见过玉虚。”

    谢神筠仿佛毫不意外:“是谁?”

    “这宫人叫银朱,早前是东宫里的,东宫被废后便随着太子妃一道去了南苑侍奉。”

    “太子妃,南苑。”谢神筠虚虚点了点,眼里晕出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无端显得冷,“那就是东宫旧党。”

    沈霜野沉沉盯住她,因着从上而下的姿势,能将谢神筠面上的神色一览无余。

    “可就在昨夜,太子妃难产而亡,那叫银朱的宫人忠心护主,也跟着一块去了。”

    谢神筠缓缓笑起来:“那可真是巧。”

    “不算巧。你昨晚去了哪儿?”沈霜野重新问了一遍,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那隐约的压迫感也终于清晰起来。

    谢神筠扯掉了帕子,雪白的脸毫无瑕疵:“何必明知故问。”

    “为什么?”沈霜野短暂地闭眼,再睁开时目□□光,直刺人心,“东宫于圣人再无威胁,何必连遗孀幼子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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