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周]问鼎: 260-2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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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我是为何?”

    他是为何?

    李清月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嗤了一声,反问道:“我不明白,老师啊,您既已看明白了这天下与朝堂的大势,为何还要躲避呢?”

    她依然举着那封由刘仁轨一个个字写成的请辞文书,又朝着他走近了两步:“我虽然很庆幸,您在意识到大势有变的时候,不是想着站在我的对立面,而是辞官而走,但这世上种种,从不是说躲避就能躲避得过去的。就像当年阿娘举行票选,问询朝臣到底要不要让沙门致拜君王的时候,最先被解决的,就是那些填写均可的人!我想,老师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刘仁轨当然明白。

    他也远比大多数人明白。

    李清月继续说了下去:“何况,应民生之诺,知府兵之难,救庶民苍生,定天下太平,每一条我都做到了,甚至在真正大权在握之后,我还能同阿娘一起做到更多的事情。那么你我这份师徒情谊也本该真正善始善终,而不是一份请辞,就这么将其糊弄了过去!”

    刘仁轨目光一震。

    便听李清月以不容置喙的口吻说道:“我也不会允许老师做个逃兵的。”

    下一刻,刘仁轨就看到她伸手,毫不犹豫地将那封本该在随后呈递到李治面前的请辞文书,撕成了碎片。

    “……”

    李清月松开了手,奏章的硬壳,连带着白纸碎片就这么一并落在了地上。

    “我希望老师重新考虑这个问题,看看到底是要做未来的太子太傅,还是要我亲自送老师上路。若是老师回答不上这个问题的话,倒不如像是当年教我第一课的时候,去百姓之间走上一走。”

    他只有这两个选择,没有第三条路。

    这就是方今的事实。

    若非是对着她的老师,她连这些话都不用说。

    在最后几个字落定后,她更是毫不犹豫地转身便走。只剩刘仁轨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一阵语塞。

    十多年了——

    她已从当年自临街窗口望出之时还要踮脚的样子,变成了今日这个比他还高的身量。

    在她今日这个非要强求一个答案的表现,也分明再不是年少迷茫,而已有了日益分明的君王之心。

    那确实是君王风范啊。

    一个君王可以没有老师,但绝不能允许一个最了解她的人,都不敢在真正的风浪面前做出抉择。

    ……

    刘仁轨在书房之中站了良久,直到敲响房门的小厮打断了他的思绪。

    他才张口,哑着嗓子回道:“什么事?”

    “镇国安定公主让人送来了一份饭食,说是给您的晚膳。”

    刘仁轨沉默了一瞬,回道:“送过来吧。”

    这怎么还恐吓完了人之后又打感情牌的呢?

    可当刘仁轨打开食盒的时候,他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只因放在碗中的东西真是有些眼熟。

    “谁在大冬天的吃凉面啊……”

    以他这个七十多岁的年纪,也不能这么造作了。

    可笑完之后,刘仁轨又忽然在心中有了一点明悟和感慨。

    怕是他的手,已无法提笔写下那封请辞的书信了。

    ……

    于是在几日后,送到李治面前的就只剩了一份辞呈。

    “你要致仕?”

    李治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封请辞文书,完全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收到这样的东西。“你致什么仕! ”

    阎立本苦笑,朝着李治深深行了一礼:“陛下,老臣已过七十,实已老迈,不堪再为左相了。何况自臣接任左相以来,说的好听些是驰誉丹青,说的难听一些,便是在朝政要务上全无建树,不过是凭借着资历和无有结党营私之举,才坐到这个位置上的。”

    “可方今四方边境安宁,理当重视中原民事,当有年轻力盛之人主持要务,老臣怕是办不到了。故而——”

    “恳请陛下另举贤能,就任此职!”

    第262章

    李治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阎立本为了请辞而说的理由, 固然是能够说得通,但值此朝堂局势莫测之时,李治最需要的, 莫过于能站在他身边的人。

    从身份到履历,阎立本都当然不会倒向天后的那一方——哪怕他曾经和安定有过不少往来,李治也自信能够确认这一点。

    正因如此, 他无比放心阎立本坐在左相的位置上,作为朝堂中的一个标杆。

    他怎么能接受对方在此时“急流勇退”!

    他不该走的!

    “另举贤能?”李治自嘲一笑。

    打从他的身体衰弱下去, 甚至到了二圣临朝的地步后,天后在朝堂之上所做的事情远比他要多。到了连制举都由她来举办之后, 更是将擢选官吏的门路把握在了手中。

    恐怕那些朝臣还都不知道, 李敬玄出征而亡,也变成了天后意图把持吏部事宜的借口,也即将在几日后得以落实。

    他毫不怀疑, 一旦阎立本退下去,在镇国安定公主的支持之下, 天后势必会将这个左相的位置也交给自己人。

    到了那个时候,他这个皇帝岂不是又要朝着孤立无援的方向再走出一步?

    “我上哪儿另举贤能取代你的位置。”

    阎立本哑然了一瞬, 很想说自己其实没有这样大的本事,值得陛下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对上了李治此刻的痛心疾首之色,他又恍惚在想,自己是不是真做了什么人神共愤之事。

    可一想到当日他和刘仁轨的交谈,就连刘仁轨这等为民办事百无禁忌的狠角色, 都在发觉这夺储之争局势紧张后, 想要选择请辞以避开风波, 阎立本就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因为陛下的“示弱”, 便继续留在这等危险的地方。

    他就一破画画的,他能干什么啊!

    他朝着李治解释:“陛下这话未免失之偏颇。方今天下贤才云集,能者广布四海,怎会缺我一个名不副实的左相。臣年事已高,日日唯恐举止有失,老迈昏聩以至贻害社稷,有负先帝和陛下所托啊。”

    李治额角钝钝作痛,只觉阎立本就差没再多说出一句晚节不保来。“……你真不再多考虑考虑?”

    阎立本果断回道:“臣实是有心无力,也该从这个位置上退下去了。倘若陛下仍需老臣操持画笔,臣自是责无旁贷,但若是……”

    李治咬牙切齿:“若是有政务之上的事宜,就不必问你了是吗?”

    眼见阎立本唯恐表达稍慢便让他误会了什么,在听到这句发问后,点头点得比什么都快,李治好悬没被他给直接气出个好歹。

    但……

    但他又意识到,这出左相请辞已在阎立本处成了定论,他若强行将人留下,也不过是让旁人看个笑话而已,倒还不如成全了他的想法。

    这份自他父亲开始和对方缔结的君臣关系,也该当在数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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