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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君为客》 80-90(第11/20页)
些东西到手不需争,他们自作主张地来,又自作主张地走,像是一阵握不住的风,随心来,随意去。他没有资格把那些人留下,只能笑着送他们走,然后怅然若失,不知道的人见他离别笑面还以为他没心没肺。
下序清山那会儿,别的人都只瞧见他嘻嘻哈哈,只有江临言和李迹常拍了他的肩,严词厉色道:
“忍着,不许哭!”
沈长思愣了好一会儿,俯身把江临言给他盖上的暖衾从地上拾起,又叹了口气。
他师父江临言人虽还算是亲切体贴,但体贴也是有个度的。就拿目前这情况来说罢,他虽懂给沈长思盖上条暖衾,却不知将那人扶到榻上睡,还鸠占鹊巢,舒舒服服地在那行军床上歇了个欢。
说他体贴罢,倒也真是体贴,只是叫人不清楚他到底用了多大的心。
沈长思两指一捏,把江临言画至深夜的山势图放在面前抖了抖,自己摊开看了。
江临言在图中山上圈了三个点,一个在主峰半腰处,一个在两座最高峰之间的山谷里头最后一个正是他们所处之地。
他这一琢磨便忘了时间。
他盯着那张图瞧了又瞧,百思不得其解,眼瞧着帐外有天光隐隐泄入,揉了眼正打算去外头伸伸懒腰,结果一回身便被他师父给吓了一大跳。
江临言拿着那“风水正好”的折扇往沈长思脑袋上一敲,笑道:
“魂呢?回身子里边没?要不要为师给你招招魂?”
沈长思被打还笑,把双臂舒展开伸了个懒腰:“师父您这画的是什么个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要你们即刻把窝从这里搬走的意思。”
沈长思也没有犹豫,只唤来了下属,还在同下属解释的时候又朝江临言问了一句:
“搬去哪儿?”
“哪儿都好,越是落魄的地儿越好,离这越远越是好。”
“成。”沈长思说着又要出帐去寻人,可自己那衣裳却被身后人给扯住了,他有些诧异地回身,问道,“师父,怎么?”
“你小子怎么不问为师这是为何?”
沈长思对他笑:“我信您。”
沈长思为了这件事跑了一整天,留江临言在帐内从早歇到晚。
江临言再见到他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了。
他领着江临言上了马车,这才道:“这山位于坎州北,我把营地迁到了坎州南边一块地儿,那儿人少,若非专程往那儿去,估摸着没什么人知道那儿新修了个兵营。”
“行。”江临言盯着沈长思的脸儿瞧,又摸了他的臂膀一把,半天才吐出一句,“长思,你过几天去把脸儿晒一晒,把身上那些硬肉减一减,这大半年你就跟着我姓江。”
第087章 山野医
楚国·衡京
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 这青楼里边湖翠天碧的。眸子瞧着的美,鼻子嗅着的香,人在其中飘飘似入梦。
易绪被齐烬连拖带拽地弄回了那人在这儿订的厢房里头。他浑身酒气, 好似在酒缸里头泡了一晚上, 瞧上去醉得很是厉害。
他这会儿正醉着哪里懂什么叫怜香惜玉,扯着易绪胳膊便把人家往他屋子里推。
易绪低声抱怨了几声, 但他一点儿也没有手下留情,直直把那人往门上猛地一撞。
木门吱呀乱叫个不停, 里边的两个人儿却全然无声。
齐烬迷迷蒙蒙地盯着易绪瞧了好一会儿, 终于折膝跪在他面前, 握着他的手恳求道:“阿绪, 别抛下我好不好?”
“起来。”易绪伸手去扶他, “齐长轼,你这不是醉了, 是疯了。”
可他像是听不懂话,只委屈地抬头盯着易绪瞧。
然而齐烬目中难掩的半点清明被易绪逮着了, 所以他冷下脸来:
“齐长轼, 我可不是你养的那些阿猫阿狗。你跟我演什么?”
齐烬闻言仍旧没有太大的反应, 像是铁了心要装醉。易绪盯着那埋在他腰间的脑袋, 思绪飘向了初遇之日。
易绪本名并非如此。
那是齐烬亲自给他取的名——
一年前。
魏楚边疆。
魏楚两国于边疆开战, 楚国凭借烧林一计叫魏军大吃败仗。在顾氏二将双双殉国之后, 楚国以偷袭等暗招清剿魏風剩余兵力, 逼得魏军仓皇北逃。
又过了不久,魏風边关顾泉关遭楚军攻破,楚军胜利在望。魏军的彻天哀嚎飘不进这楚军兵营, 那里头流出来的皆是欢歌配笑语。
顾泉关破,楚军也知深入魏風再难讨到好处, 便打算见好就收,只留了齐烬一路稀疏人马善后。
然而,魏風主将之一的贺珏逃回魏風后搬来的是由宋诀陵带领的一支可怖援兵。
起初齐烬还不以为然,见了宋诀陵还以为是个长得漂亮的绣花枕头。哪知那从未在沙场上抛头露面的宋诀陵拿起剑来杀人来眼也不眨,二人周旋两个时辰,齐烬竟先败下阵来。他兵力本就不敌宋诀陵,再加上腹部中剑,只能在余兵的护送下只身栽进山林中。
山里夕阳坠的慢,可再慢也拦不住山野间蠢蠢欲动的野兽。
他靠在一棵老树后,腹部的血像是河般流,他勉强拿手掌覆住伤口,可除了将手染成瘆人的血红色之外也没别的了。
林子里狼嚎阵阵,其间还杂着其他野兽的吼叫声。他当然明白,如今就算他能勉强撑住不被魏军发现,这林子里食肉的野兽也绝不会饶了他。
大业未成,他却将于英年陨落,天命不公何至于此?
满腔恨意无处发泄,他只能将五指狠狠扎入了布满硬石泥土之中,叫他的指尖渗出了一点又一点血珠。这点儿疼痛掩不住腹部那个大窟窿带来的剧烈痛意,那儿血流得又快又多,令他的眼皮愈发沉重起来。
快入夜了,山上的风更凉了些。
饥肠对寒风,他已没了力气去思量此刻他若是阖了眼是否还能盼来再度睁眼之日。
双眼闭上又睁开,到最后他终于昏睡过去——
入夜,山野之中没了万家灯火点缀,虽有虫鸣伴兽吼,但与人间烟火比较起来还是显得冷清萧瑟了许多。
齐烬失去意识好长时间,再睁眼时他没瞧见面目可憎的野兽不说,身子亦没沾上半分露宿山野该得的满身寒露。
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温暖舒适的木床上,身上盖着有些尘味的被褥。
他微微弓着背起身,瞥见自己伤口处已敷上了一团药草,被干净的布条裹着。
他正疑惑,歪了歪脑袋瞧见不远处背朝他坐着个布衣郎君。那人正忙着捣鼓柴火,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他醒了。
那郎君身材高挑,披着条粗麻制成的布衣,好像还不大合身,露出了一截脖颈,月光似的白。
齐烬小心地伸手往旁边摸了一摸,够着了自己的佩剑。
那人还在不住地往炉灶里添柴火,听闻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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