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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君为客》 80-90(第7/20页)
万般可怖的情感交杂冲撞着他的五脏六腑,叫他双唇都禁不住抖了起来。
“我配不配得上你都管不着!”徐云承没否认,还顺着他的话编谎,“可是如今我已攀上了魏盛熠,来日配不配你自己不会看吗?!”
“再说……你怎笃定那人是男是女?恐怕来日我还要谢你授我床笫技艺!”
徐云承的那番话叫燕绥淮痛不欲生,硬生生逼红了他的眼。
凭什么,凭什么?明明是他先与徐云承相知相遇的,明明是他先得到徐云承的,为什么徐云承如今却把心掏给了别人呢?
“那人是谁?!徐云承!!你跟我说……跟我说——”
他下床攥住了徐云承的双臂 ,眼见正要发狂,那些个疯狂的念头却被一阵刺耳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徐云承咳个不停,咳着咳着竟咳出血来,他拿帕子捂着嘴这才让自己显得不至于太过狼狈。只是他松开帕子后,那上头的血鲜红得刺目。
燕绥淮愣住了,徐云承的病情何时已这般重了?昨晚他竟没意识到,怪不得昨晚徐云承汗如雨般,还屡次呼吸不顺。
徐云承倒是见怪不怪模样,还拍开燕绥淮的手,自顾自地从柜中取出一块玉佩。他扯着那玉佩的绳在燕绥淮眼前晃了晃,随即干脆地松了手。燕绥淮一动不动地瞧他动作,好一会儿才认出那块玉佩。可他方伸手要去接,那玉已在他面前碎成了百千片。
他凝视着自己在徐云承及冠之际赠予他的玉佩被摔得面目全非,心脏好似被捅开个缺口,灌进去的全是清明没刮尽的冷雨冷风。
那玉佩徐云承原来一直都留着么?
当年徐云承及冠,他以为徐云承铁定不愿见他,估摸着收礼也会扔,便只遣人送了块有瑕的玉佩到徐府去。瑕玉多好,多像他这生了断袖之癖的人儿,他那叫彻底认了被徐云承抛弃的命。
哪知那玉佩竟会被他留至今朝?
乱七八糟的感情交替着向他袭来,如同一缕清泉往心怀里灌,而后被那里烂臭的淤泥慢慢染污,化作悲哀的源泉。
燕绥淮伸手想抚摸徐云承的脸,却被他用手挡开。
“滚——别再让我见到你。”徐云承有气无力地瞪着他。
“你……你可真是洒脱,我还以为你会像个姑娘家似地要我负责呢!不过正好……你这么个庸才偶尔把玩把玩,瞧着脸儿总归还是快活的,但若是真赖在我身上了,我可还真就不乐意了。”
“滚啊!”
燕绥准面上冷静得很,心里却如同一团乱麻,扭曲的快感与无穷的伤悲近乎将他吞没,但他只是淡然地从徐云承脚边拾起衣裳慢条斯理地穿好了。
走出门的燕绥淮,行着行着,忽觉脸上起了一阵凉意,他停下脚步往脸上胡乱抹了一把,满掌的泪。
还好在淋着雨,没人能瞧得出他落了泪。
“无礼义廉耻……下贱……攀附……庸才……我怎可那般说你……你又因何变成了如今那般模样?为何,就算你变得叫人憎恶,我也离不开你丝毫?”他抬头仰望着那阴云遮蔽,泪在面上画出几道雨般的痕——
在燕绥淮那有力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徐云颤抖着蹲下身去拾那碎在地面上的玉佩碎片。
拾一片,泪一滴,直至滚烫的泪浇湿了他的面。
他跪在地上,将那些个碎片聚在了一块儿,锋利的碎片把他的手割破,渗出的血把他的手连带着那些个碎片都染得鲜红,他将玉佩的碎片拢在胸口,好似捧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心脏。
“什么入骨相思……当年写得真是漂亮。”他再一次咳出血来,眼前霎时模糊不清起来,一个不慎又将手摁在了那摊碎片之上。
碎片割裂肌肤,喉血溅染白衣,细密的血丝在那布料上扭动着开出妩媚的花来。
他在地上坐了下来,缓缓阖上双眼思索没有与燕绥淮重逢的几年,那几年间,究竟谁在候谁?谁在避谁?谁在空怀希冀?谁又在小心怀揣那半点零落火星?
究竟是燕绥淮,还是他自己
“燕凭江,放过你也放过我罢。”他喃喃自语。
第085章 旧时侣
魏風·平州
自那日之后, 燕绥淮便彻底消失于徐云承的平淡日子之中,徐云承好久好久再没瞧着那人一眼。
也对,平州那么大, 长街小巷曲径弯桥何其多, 若是他二人想,一辈子不碰见也说不上有多难。
今日下衙后, 那刺史冯起不知起了什么兴,忽言如今已是春末, 理当让大家都尝点好的, 便在家里摆了场小宴。宴请了徐云承、林题、富户吴渃及其次子长史吴虑四人。
其实这一时节平州没什么好菜, 明眼人都明白他办这宴绝不是为了什么尝鲜。更何况那冯起虽说要让众人尝尝好滋味, 也不过在桌上摆上盘方摘的野菜, 炒上一盘根如白玉的韭菜,再加一道清蒸的河鲜。
全是家常菜, 再多的也没了。
徐云承和林题二人清贫惯了,对此都没什么大的反应, 只是那吴渃富甲一方, 平常时候入胃的都是山珍海味, 如今哪里咽得下粗茶淡饭?
他粗粗夹了几口菜便停了筷, 开口问:“那宋落珩的事办的怎么样?季侯爷答应借兵了么?”
“我听喻空山那小子说事都办妥了……宋落珩他再于稷州呆些日子就回鼎州去。”冯起边嚼边说。
“那侯爷开了什么价?”
“不清楚。”冯起用筷子扒拉了几口米饭, 抬眸瞧见那吴渃眉头不松, 笑道, “嗐!那些个小子今儿疑心比咱们还重,他们要说事成了,那便是成了, 你慌什么?”
“哪能不慌呢?如今日子一天天地过,魏盛熠联秦恐怕就在眼前!”
“如今干着急又顶什么用?”冯起塞了口野菜, 嚼了嚼,“哎——这菜鲜呦!”
“眼下魏盛熠屡次同蘅秦人来往,估摸不久便要整出什么好事来!”吴渃拧着眉,瞧那冯起吃得香,刚要动筷,可方瞧见那些素菜又失了胃口,只得把筷子又搁回了瓷碗上边,伸手摸来了酒杯,吃了口酒。
“能有什么好事?”
“还能有啥?互市联姻呗!不知是魏盛熠还是咱魏風的哪个王爷要娶蘅秦的公主咯!”吴渃叹着气,“他们爹干尽丧尽天良的坏事,这会报应来到儿子头上了。”
“一定是儿子吗?”林题嘴里正嚼着韭菜,不拘小节模样,“如今魏盛熠要做先行求和的那方,把别人的宝贝要来可一点儿也显不出诚心,把自己的宝贝送出去才讨人喜欢。”
吴渃斟酌着开口:“……林功曹的意思是……魏盛熠会把那被先皇捧在手心的逢宜公主送去和亲?”
“正是。”
“可我魏風上下千年从未开过如此先河!把公主下嫁贱国……这……这跟卖女有何差别?”吴渃不解,“魏盛熠他虽从未被当作储君对待,当年却也是跟着太子一块儿念书的……区区世故……他不至于不明白的罢?”
“世故,对他而言什么算世故?我虽不愿以血脉身世度人,但今朝不得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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