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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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贱吗?”

    “这倒说不上怕不怕……就是感觉我离你,离你们,远的很……”

    “远?”吴纪笑着又挪身子靠他近了些,把手揽上他的肩,“这样呢?这样还远吗?”

    “哥,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吴虑无奈地笑着摇头。

    “那怎样才能更近些呢?”吴纪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我们一无所知地降生,又在某一日带着牵挂走。一辈子见着的人有的是匆匆过客,有的是在旁边歇了一歇很快就走了的,有的是紧紧挨着一辈子的。可这都是后天的事,无关前尘。你是我弟弟,这是一辈子的,我不走,像棵树似的赖在你的府前,除非你拿斧头把我砍了,不然风吹雨打都赶不跑我。”

    吴虑瞧着他哥那星子般闪着的眼,又咬了唇不说话。

    翌日,他去寻江临言,同他说:

    “江兄,七年了,我忘不了七岁之前的种种,我该怎么办?你教我忘好不好……”

    江临言左手支颐,右手摆弄着自己那风水扇,道:“武侯世家,一个个的把儿子都当刺客养,七岁手沾血,八岁随军征……你方及七岁便行至他人二步,想必过往种种应当不止是顺遂。”

    “像野兽一般活着也算顺遂吗?”

    “从前瘾不小罢?那东西不好戒我知道的。”江临言把那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收好,敛去一身歪不横楞的痞气,他把吴虑拎到跟前,先是拍拍他的胳膊又敲敲他的腿,笑道,“好身板,果真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得了夸奖,吴虑却没有半分喜色,他抬头看着江临言,眼里噙着泪:“江兄,我不愿再杀人。”

    江临言见他哭,自己反倒笑起来:“怎么朝我哭?你不杀人我会拦你吗?”

    “可若要成你大业,你要的人在武不在文。”

    “那又如何?你对我痴心一片吗?干什么为了我而活?”江临言还笑,“不过你就是爱得再深也还是算了罢,太累了,为自己活都累,为了一个心里不知脏丑的人活,光是想想都太累了。”

    “走罢!”江临言道,“去做你愿意做的,偶尔给你江兄搭把手我就感恩戴德了,把你的一辈子挂我身上,那不行,你情愿,我不乐意,要是把你的好牌打得稀巴烂,我在地府里碰巧撞见你都得费心找个洞钻。”

    再后来吴纪那无心书文之人如愿弄起了刀剑,吴虑那小子倒是博了个朱衣点额。可惜家中没个戴高帽的,折腾许久也只得了个说大不大,说小却也确乎不算小的官儿,就连这也还是沾了冯起的光。

    他并非没有才干,往上攀于他而言亦是不难,可为了江临言,他不该,也不愿——

    “不要想,不要去想……”

    吴虑淋了不知多少场秋雨才忙完平州秋收熬来了初冬,平州的冬来得不算突然,但他忙忙碌碌,脑子虽灵光,但同很多聪明人一样,他对自己的其他事很是迟钝。哪怕他爹娘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多穿几件衣裳,他也始终没把添衣的事放心上。

    这几日降了场雨,天一下便寒凉起来。他即刻便得了报应,染上了点小风寒。他烧得浑浑噩噩,到最后都忘了自己是怎么从浴桶里出来整衣然后回屋的。后来趴在榻上睡的时候,只记起来吴纪的一句话:

    那不是刺青,那是你的皮肉。

    他一直记着这话,平白无奇却戳着了他的心窝子,但他也知道江临言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那东西不好戒的。

    背上是斑驳的数十道疤,仔细看还有新添的几道,叫那狼面竟真变得有些模糊起来。

    他听话,但也不是完全听话。

    那二人走了之后他就变得很不听话。

    每每身子发抖,杀人的念头不断往外冒的时候他就会拿刀往自己的背上割,恨不得真把那些肉全都割下来。

    他哪是恨自己的刺青,他恨的是自己,恨的是把自己变成这般鬼样子的血脉亲人。

    烧糊涂了,静静屋中只能听见他的呓语:

    “……不能杀人,不能杀魏風人。哥……你快些回来罢……”

    到最后又落下很轻很轻一声:“不……哥你还是别回来了,我也该离开了。”

    他对几月前的选择给出了答案。

    数月前,宋诀陵将赴稷州之际,先至平州见了江临言。他还没同江临言叙几句闲话,就单刀直入地要江临言把吴虑送回蘅秦。江临言想都没想就把宋诀陵臭骂一顿,可宋诀陵领了骂,笑说他骂他也没用,这事是关于吴虑的,应由他自个儿来决定。

    吴虑被这事困了许久,如今终于有了答案。

    他要回去。

    回去,回北边。

    他生在北,字里又带了个朔字,或许北边真是他命里注定的归途。

    第093章 窥头雪

    魏風·稷州

    微微天光自云中泄出, 拂晓之际天儿格外的冷。

    季徯秩漏在被褥外边的指尖被冻得发凉,如同野兽求生一般,他蜷起指尖往暖的地方探去。侧躺于他西边的那人动了动, 先是噙着笑伸手包住了他的指, 后又使力将那冰手拉来拢在了他很烫很烫的胸口。

    自季徯秩安稳歇下还未及一个时辰,倦意将他的脑子搅成了浆糊, 浑身力气皆被身侧那恶鬼不知度的讨要给索尽了,迷糊恍惚间唯能循着本能缩进那人儿怀里取暖。

    宋诀陵给他掖好被角, 又伸手把他毛绒绒的脑袋往怀里拥。

    剑眉凤目, 那般常年刮着冷肃寒风的面容此刻含着多少暖春之色, 宋诀陵自个儿估摸着一辈子也不会清楚。

    可寅时未过, 季徯秩便被宋诀陵给摇醒了。好在那南边秀水养出来的人儿性子软, 没什么起床气,被人弄醒了也只是先把被褥攥紧了, 待理清如今是什么个状况才轻轻地开口问:

    “大清早扰人清闲是二爷的近来得的新乐子吗?”

    虽说是有些怪罪意思,可那话比起骂, 听来更像是调风弄月的一句嗔怪。

    “是——侯爷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宋诀陵下榻去寻汤婆子, 期间还不忘挑起半边眉逗那缩在窝里的稷州狐狸, “二爷, 二爷啊……有段日子没听着你这么唤我了。”

    季徯秩在被褥间阖着眼哼笑一声:“您不是说您最讨厌这称呼么?怎么我识趣地没说, 您却反惦记上了。”

    “侯爷这嘴生得漂亮, 用这嘴说出什么鬼话, 听来皆是漂亮得很的。”宋诀陵作势要把盖在他身上的被褥掀了,“侯爷还不起吗?”

    “莫要再闹我了。”季徯秩把那锦被攥紧了这才坐起身来。

    宋诀陵哪里肯听他的,手攥着被沿一扯, 季徯秩的半边肩便漏了出来。

    “嘶——”寒风打在他赤|裸的臂膀上,冻得他一激灵, 耐不住闷哼一声。

    宋诀陵见状这才放过了他,顺手把汤婆子塞他怀里去了。季徯秩挣扎着坐起身来,往周遭瞧了瞧,费劲从抖着的牙里挤出几字:“二爷,我的衣裳呢?您把屋门阖一阖成不成?”

    “衣裳当然差人拿下去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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