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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君为客》 120-130(第7/19页)
“你、你难不成,”魏尚泽瞪大了眼,“是陛下派来取本王性命的?!”
“哈哈哈……什么陛下不陛下的,卑职是墙头草啊!哪儿有活路,哪儿生。”付溪拍拍魏尚泽的面颊,“卑职性子坏,看多了坐着说话不腰疼的,怕学了他们以后老了骨头松,平日里是非时常活动活动筋骨不可。”
魏尚泽扶着额起身,他倚住床围子,道:
“本王虽受封此州,然先前掌巽州之治的曹刺史结党营私诸多,及至本王受封,那人虽辞官归隐,却成了个专养贪官儿的地头蛇。可那人今儿已不是官吏,也总布粥赈灾的,很有威望。他们家今儿说穿了也是百姓之一,那是轻易查抄不得呐!”
“他家都不清白了,您还想着要如何清白地整治他家?”付溪摩挲着胡茬,笑起来,“卑职这大理寺少卿当了这般的久,‘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道理最是清楚。想要他掉脑袋,有的是法子。只是这活儿,卑职一个人干不来。”
魏尚泽有些为难:“那位大人与本王母族有些交情,只怕这般一牵扯,本王母族……”
“您是要藏污纳垢置万性命于不顾,还是要当这巽州不徇私情的小菩萨?”付溪挺起身来,把榻旁的矮桌一拍,“话说到这儿了,您也该清醒了罢?!”
魏尚泽没骂他失礼数,却也是难得硬气了些:“虽说是容你自作主张,可这魏風到底不是个不按规矩办事的地儿,你嚷嚷个不停,可你哪来那么大的权事事都管?”
“您只管把卑职带来了这巽州,倒真是不知卑职是挂了什么名来的呐!那怎么办呢?卑职在您跟前卖弄卖弄?”
付溪不待魏尚泽回答,径自起身打躬作揖道:
“陇西节度使付溪拜见贤王!”
巡治陇西道巽兑两州的节度使?
付溪见那贤王闻言魂好似飞了,宽慰道:
“这般算来,您母家那旧相好曹刺史见了卑职,只怕还得磕个头啊?”
“什、什么?你怎么就从大理寺少卿……”
“三十而立,卑职这都三十有二了,升个官碍着您了?”
“你同本王修坝!”
“修啊。”付溪懒洋洋。
“还搭棚!”
“搭啊。”付溪漫不经心。
“你……”
“哎呦!殿下您就少大惊小怪!您这王爷干得了,付某这节度使怎么就干不得?都说了付某就是一棵墙头草,何处好,何处生,耷拉着个尖脑袋与天争。”
付溪说着又给魏尚泽喂一口汤药,笑眯眯道:“不过嘛,这会儿付某是皇上的人,什么谋权篡位的事儿,咱就先搁一搁?”
“你胡言乱语什么?!”
付溪越过那虚弱的人儿,只将指猛然探入他的枕下,唰啦抽出一把短刀。
魏尚泽见状大惊失色,喝斥道:“付溪!你这、这又是要干什么?!”
“蓬间雀有蓬间雀的好……殿下啊,您枕刀尚且不觉,毒要如何尝,人又要如何防?”付溪正色道,“这巽州肉厚,还又老又硬,够您嚼一辈子了。”
付溪不叫魏尚泽说话,只笑着用帕子替他把嘴角流出的药给揩了:
“殿下都这般大了,却怎么还像个小孩儿,喝几口药都能漏出来!——改明儿咱哥俩还一块去修坝啊?”
第125章 桑尔吉
巽州修堤坝的事儿没完, 魏尚泽身子弱,要修养一番才能去抄家。
天公不候,眼瞧着天气愈发暖了起来, 为了凑齐银子修堤坝, 付溪求三拜四,熟的不熟的都问了个遍, 总算在季徯秩这好妹婿那借来了几箱白银。他把借条替魏尚泽写了,用那一大笔银子买了土石, 将就着应付下来。
沿着该河逆流而上便至壑州。
春深, 那儿也迎来了春耕的日子。然如今壑州疫病肆虐, 病殁不少农夫。山中缺壮丁, 叶世子只把长袍脱去, 换了一身粗麻衣,学着平民百姓挽起裤腿, 戴上了斗笠。
锈迹斑斑的榔头就这么落在了春日带着冰碴的泥土里。
去年冬,贺渐与温沨打东边去求扎尔谢部的巫医救命。可该部族喜随节气搬迁, 纵然是老部民也不知他们来日会往哪儿搬。
在茫茫山野里寻人不是容易事, 通常只有扎尔谢部的人儿前来拜谒, 倒不常见壑州人去寻他们。如今年关已过, 却还是见不着温沨一干人踪影, 叶九寻不好唉声叹气坏了军心, 只把不可言说的憋闷落在泥土地里。
“把地里这些野菜再留一阵子罢, 好歹让他们回来后能尝着顿鲜的。”
叶九寻用巾抹了汗,吩咐道。
雪山难行,这么久没有音信, 只怕是凶多吉少,可是没人敢在叶九寻跟前提这事, 只都垂着脑袋听令。
壑州那些个侥幸没死的郎中把日头全砸在了捣药救人上,历尽千辛万苦才配出个可略微缓解病痛,然不可叫病患痊愈的方子。
那方子起了效用,近来病死的人儿少了不少。但谁都明白,也许有一日这些个村子里的人就能一道死个精光,如今不过是判官老爷高抬贵手,施舍他们个把月。
兰松问过了叶九寻,趁着闲暇时候跑到那些个病殁郎中的医馆里头挑了二十余本医书,什么《魏風杂病集》他一概不看,只挑出那些个翻阅过的痕迹很浅,或是记有他国疑难杂症的医书拿来瞧。
今儿兰松守夜,他往村口大树底下一躺,又嚼起了那些难懂的医书。
叶九寻纵然早晨忙得不可开交,累得半死不活,夜里还是愁得睡不着觉。他这会儿恰在山道上瞎晃悠,见兰松那小子在村口全神贯注地读着书,便轻笑一声,弯了身子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兰松被他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间竟把书给抛了。遮目的书飞了,取而代之的是叶九寻那张温和的笑面。
“兰松,你这般偷懒,若是叫你项羲哥哥瞧见了可怎么办呢?”
“世、世子爷!”兰松把书打了个卷儿握在手心,一个鲤鱼打挺忙起身,面红耳赤道,“没、没,属下这不是偷懒!属下就是想瞧瞧能否帮上那些个郎中的忙!”
叶九寻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莫怕莫怕,我明白你是好儿郎——近来可有收到山下来信么?”
“世子爷您都不知道!”兰松气得鼓了腮帮子,“前些日子上山的路被巽兑两州的老爷自作主张给封住了,说是这些时日连进山送信都不允许。只能由我们派人到山口那安排好的地儿去领……上山下山的来去少说都要三日,我看以后咱们还是养几只飞奴送信好了!”
“这般倒说不上是坏事,至少不会叫山下人也不慎染了病。”
“那药好烈,叫村民们好生遭罪,虽说死得慢了,他们夜里却时常疼得睡不着觉呢!在村里一走,入耳的都是哭声。”
叶九寻的眼皮忽而有些沉,他眨巴着眼,冲着那村口的灯笼喃喃自语道:“是不是只要我把这村连同自个儿一把火烧了,就不会有人再受苦,也不会有人再遭天谴了?”
前些日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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