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客: 第190章 【终】归朝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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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我可经不起冻!”

    “无妨。”宋诀陵扯来大氅给他系上,说,“我身子暖。”

    沈复念喝得趴桌,半醒半睡,正打算起来伸个懒腰呢,闻言又忙忙垂下了脑袋,末了默声念了好几段蹩脚的佛经。

    ***

    宋诀陵将季徯秩堵在了酒馆檐下,却并非往日那般抵墙压人,只用宽背抵住了石墙,稍稍搂住季徯秩的腰,叫那人压他而来。

    起初季徯秩还冷漠地用手撑在他胸膛上,好叫他二人之间宽可流风。谁料遭了鼎中那冻人风雪鞭打,便带着些愠色,难耐地钻进他怀里蓄温。

    宋诀陵垂目朱砂,问他:“侯爷既已弃我如敝履,何不容人黯然埋骨?”

    那侯爷呵着气,倒是将挑目抬了,直直望进凤眼当中,道:“情逾骨肉,不容人做主。”

    “侯爷这么说,像是倾心于我。“

    季徯秩含着笑垂了眸子,手中那新得的玉笛叫他摩挲了好几下:“是吗?”

    然而便是季徯秩卸去防备的一瞬,便叫宋诀陵搂腰抱腿托了起来,就连双膝也叫那人压着折起来,挨在了那人的肋骨两侧。

    宋诀陵的暖身一霎凑过去,饿狼一般撕咬起他的嘴唇。

    季徯秩一面迎合着,一面用指腹抚摸他微拢住的凤眸与硬挺的眉骨。他欲言,便将脸侧了过去,叫那些饱含痴迷缱绻的吻皆落在了面颊与耳上。

    那人亲吻着他耳上朱砂,叫暖意与一星子战栗从他的耳上漫过他的四肢百骸。

    季徯秩略略从肺腑当中抽出一段气,在那人密匝匝的吻间开口:“你、从前为何躲我?”

    剑眉拧作山麓两段,宋诀陵答说:“我忧心武将无归宿,我若缠了你,来日死了,你也不得解脱。”

    “你当真自负。”季徯秩敛睫,“我心苦了那么些年,原是因你怯懦。”

    宋诀陵并不否认,贪婪地亲吻着他的面庞颈间。

    “你想明白没有,你要我的什么?”季徯秩伸指拦住他,却叫十指也被那人扣住,不断地点吻着。

    “我不要你的什么……”那吻终于停下来,指缝间露出一对发亮的黑眸,“我把我的全都给你。”

    “你当真什么也不贪?”季徯秩说着,用玉笛挑了他的脸说,“别亲了,问你,当真不要我的?”

    宋诀陵亲得怀中人泛上柔红,自个儿那双澄澈凤目也染上不少腌臜欲念,他定定睨着季徯秩,摇了摇头。

    季徯秩眨着一双朦胧眼,说:"宋落珩你不要吗?你最是贪心!可是没关系……给我罢,全都给我,叫我看看你的野心——!”

    季徯秩笑起来,被欲念泡得发红的眼尾将一切蛊惑皆挠到了人心头,挨着宋诀陵颈子的恰是那串佛珠,宋诀陵叫那亦正亦邪之人迷惑,仰颈再度咬上他的唇,叫唇舌嚼动出的水声作弄得头脑发涨。

    “况溟,我要你的全部,我既然吞你不得,你便吞了我罢——!”

    ***

    这酒家眼力好,方瞥见那从外头并肩回来的俩端庄郎君不似要回酒席模样,便赶忙弓腰垂眼给人领去了楼上厢房。

    那季徯秩叫宋诀陵压去了榻上香褥里头,本是恍惚瞧着顶头床木,片晌眼前忽而生乌,原是那宋诀陵卸了衣,欺身而上。

    之后便是梅露承欢,汗雨蹭开了钻入衣衫里头的未融雪粒,低哑的嗓音将季徯秩的名字在嘴里翻来覆去地嚼。

    “侯爷。”

    “徯秩。”

    “况溟。”

    “阿、溟。”

    那些称谓说出口去,像是一层层剥去季徯秩身上的壳,肆无忌惮地拨弄起里头跳动的五脏六腑。

    宋诀陵坏心地将那些个彼此都不习惯的称呼贴耳说去,在晃荡间,叫那人连羞恼都无暇。有那么一刻他似乎能感觉到季徯秩滚烫的鲜血涌进了他的喉腔,叫他得以真正将季徯秩揉进骨血里头,再也分割不得。

    “况溟,转向我,”他自身后咬住季徯秩耳上朱砂,在那小块皮肉上碾出齿痕,“拥住我,咬住我,叫我明白,我会成为你的。”

    那正喘气的人儿闻声咬在了他的颈间,随即撑着他的肩头略略挺身,俯视着他说:

    “宋落珩,缱都再锁不了你我,但是我们踝骨皆系着锁链,你把我困在了鼎州,而我把你锁在了稷州,光阴地域不能叫你我分离。”

    “我是你的,而你必定是我的。”

    ***

    申时,宋诀陵有力的臂膀扯上了褥子,那二人肌肤相贴,抵足而眠。

    约莫是平旦时分,宋诀陵自身后拥着季徯秩,在他的肩头落下吻痕。见怀里那美人侯爷叫他给折腾醒了,便将个精巧手炉揣进他怀里,说:

    “况溟,我抱你去沐洗罢,事了咱们先那些个醉鬼一步,跑跑这鼎州的草野。”

    ***

    山色如娥,橘红又掺雪白。

    寅时未尽,那二人于山中穿行,两段缰绳成了宋诀陵锻打的两段温柔链子,将那犯困的侯爷圈在了臂弯中。

    秋末鼎州草野开梅花,那宋诀陵从前瞧不上这些斑驳浓红,眼望出尽是深冬腊梅那点薄黄,这会儿拥着季徯秩只觉万物可爱,似乎将一切都嚼出了浓滋味。

    怀中人经不起冻,再加上昨夜才睡了半个时辰,含情目一叫风吹便欲阖。宋诀陵便吻着他的秀发,说:“睡罢,醒时便到了山高处,足够你看遍这鼎中美色了。”

    季徯秩睡了少半时辰,睁眼时捉了宋诀陵的手来摸,笑说:“怕你跑了,睡不安稳。”

    “再不叫你怕了。我是宋二嘛,兴许一辈子也没有登顶的本事,可却最知如何紧咬不松口。有我一辈子跟着你,像个不懂事的崽子,跟着跟着,跟到你我皓首苍颜,跟到我死去尸骨寒,你把我埋在稷州土里,叫我一辈子仰视着你。”

    梅花叫朔风吹落好些,殷红的玉瓣四处飞扬,洒在季徯秩唇边,叫宋诀陵话音落尽后送来的一吻也带上了清幽。

    “我先前以为,只要我不成家,不追逐所爱,便无人会受伤,我也将得以无拘无束地驰骋天地,揽获真正的自由……可是我不能……”宋诀陵苦笑着将脑袋支在他肩,“没有你,我连跑马的心思都没有。”

    朔风摘梅,那红梅人儿叫他圈在怀里,珍而重之地搂着,可是他清楚季徯秩不是易碎的珍宝,不是需得装在匣子里保护的美物。所以他需得放松,发狠地将自个儿将那人囚困身边的欲望一压再压,叫那些脏污像是海潮般一退再退。

    宋诀陵轻轻拨过那梅枝,挨在季徯秩耳边,思虑良久终于开口:“我曾做过个梦,梦里你妻儿相伴,好不快活。你今儿跟了我,我却惶惶不安,怕你吃亏,怕你不如那般恣意。”

    季徯秩将他的大氅扯开来,向前裹住了自个儿,说:“我也做过个梦,梦里你有了心仪的女子,紫章锦背上带着个草原女儿,那孩子可爱,看得我痛心之余也生雀跃。”

    “所以落珩,我也会怕,我也不安,你陪着我,我也陪着你,我们一道将那些坚冰,那些梦魇给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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