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观音: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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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涉的人都挖了个干净。

    季檀从容道:“现场目睹的学子被功名贿赂,是一条绳上蚱蜢,自然不会揭发。

    “在科考上徇私舞弊的京中官员,也是同?理。

    “那只剩下而我父亲当时在河东任职,见过其子几面,猜破此事。后来调任京中时,同?如舒公?说过,本想检举,但如舒公?劝他?萧阁老风头正盛,不急这?一时。”

    乍一听到顾弛的名字,宣榕有些晃神:“……顾公?是个事以密成的人,应该不至于外?泄。”

    “是。但他?学子满天下,信得过的门徒亦众,保不准和旁人念叨过。”季檀沉声?道,“臣还在追溯,但如舒公?过世,臣父亦去,这?一条线,估计是断了。”

    宣榕不以为意:“无事。尽力而为。”

    话已至此,又总概

    忆樺

    几句,季檀也不多做停留,行礼告退。

    而临窗处,耶律尧斜靠太师椅,脸上是若有所思。

    见状,宣榕好奇道:“怎么,你是在怀疑谁吗?”

    耶律尧侧了侧头:“不好说,万一推己及人猜错了,可就?把你带到坑里去了。”

    宣榕:“…………?”

    宣榕迟疑:“身份敏感之人?”

    耶律尧随口一扯:“我怀疑你爹你舅舅行了吧。”

    宣榕:“……”一看就?是睁眼说瞎话。

    她还想说什么,耶律尧忽而轻轻道:“我不太舒服,借阁楼躺回儿?”

    宣榕一怔,应了,在下楼离去前,还叮嘱守卫的御林军,万一宫禁,把人带出天金阙。

    而耶律尧脚踏门槛,姿态疏狂地靠在椅上,静静挨过四肢百骸那阵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睁开眼,拍拍身侧阿望凑来的脑袋,意有所指一般淡淡道:“你说假死脱身,到底是一步好棋呢,还是一步险棋呢。”

    *

    春节走亲访友,喜气洋洋。

    望都官宦贵族们也休沐告假,拜帖来往。

    哪怕是宣榕这?种?喜静的,五天下来,见到的亲朋侪友,都比一年多。

    但五天过去,无人上门拜访取回那枚兔子。照理说不应该。

    宣榕只好暂时将它收好,思来想去,摆在了卧房书架,与另两?枚玉刻放归一处。

    玲珑剔透的三枚玉兔摆放齐整,皆是长耳贴背、憨态可掬,仿佛都是出自父亲的手。

    望都风行之事,大?半由公?主府引起,她娘的头饰发型,她的装扮配饰,第一天戴,第二天能出百来样效仿。

    所以,宣榕并未太放在心上。顺手拿起另两?枚玉兔中的一枚,系上披氅,推门而出。

    外?面,望都风雪甚寒,雪踏吱呀。

    玉兔在绳带上被风吹得摇曳——

    *

    玉兔被五月微风吹得微晃。

    江南五月,气候转暖,特别?是姑苏这?种?水乡,水汽蔓延,蒸腾得人浑身发汗。

    长街上,多是些穿着轻衣短服的,唯有个少女一身纱白绸织长裙,头戴幂篱,随步时,挂在腰侧束带的玉兔随步左摇右晃,晶莹的玉质,品相极佳。

    她像是还有些闷咳,缓步走到一个大?户人家前,犹豫再?三,还是扣响了门。

    一个门仆开了门,有些谨慎道:“女郎这?是……?”

    她掀开幂篱,刚想说话,许是病未好转,连忙侧过头,弯着腰,用帕捂唇咳了好一会儿,像是要把肺腑都咳出来。

    门仆连忙道:“哎哎哎!!女郎有话慢慢说,不消急的!”

    说着,他?虚虚一扶少女,看清她的面容。

    这?一看不得了,门仆登时惊为天人。

    那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生得肤白若瓷,盛颜仙姿,杏眼明仁,玉质天成。眉间点?了时下盛行的观音痣,犹如一点?红梅入雪中。

    都说姑苏养人,他?活了这?么多年,也未曾见过出落得如此标志的女郎。

    因剧烈咳嗽,少女面颊染了点?病态的红,但神态从容,她有礼地抿唇一笑,问道:“请问主人家在吗?”

    家仆红了脸,忙不迭道:“在的在的,女郎何事?可是有事儿拜访?”

    宣榕脸上透出两?分难得的扭捏:“……我想化缘。”

    家仆以为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宣榕诚恳道:“我想筹点?银钱,买点?药草布施。或者您家有多余药材,可否赠我一点??”

    家仆:“…………”

    他?很真挚地一呵腰:“小姐,您家贵姓?是和家里闹了别?扭不成?需要小的送您回去吗?”

    显然,没?把她的化缘当一回事。

    宣榕并不气馁,尴尬的劲儿缓和后,愈发淡定:“免贵姓容,单名一个钰。我并非此地人,实在是寺中药草不多……”

    家仆无奈打断她:“虽说我主人家不是什么钟鸣鼎食的望族,但好东西也跟着看过不少。小姐,您这?身衣服就?抵我们一家半月膳食了,您快回吧,否则家里人迁怒,我主子得遭殃。”

    宣榕茫然无措地眨眨眼,家仆见状,咬牙跺脚,再?不忍也合了门。

    宣榕摸摸差点?被拍扁的鼻尖,倒也不沮丧,只喃喃道:“阿松,附近成衣铺子可以典当吗?”

    一旁,容松不知从哪里冒出了个头,一脸上了贼船的瞠目结舌:“不是,郡主,你真听邱明大?师的,来化缘也就?罢了,这?随便哪个小厮的话你也信啊?!你化不到缘是因为你这?张脸,不是衣服啊!”

    宣榕郁闷,即使走了一天颗粒无收,腿脚酸疼,她也没?想席地而坐,只是轻轻靠在高墙上,纳闷道:“好难啊阿松。”

    这?是来姑苏的第三个月,病稍微养好了些许,她便隐匿身份,用化名四处走动。

    按照她的想法,在外?取了“容”姓。

    但化名叫什么,家里争执了半天——

    不怪长辈们害怕,他?们至今为止都懊悔没?给她取个硬点?的小名。

    绒花绒花,固然合欢吉祥,但风一吹就?随风四散啊!

    本身八字就?轻,这?下更是飘到天上去了!

    最后还是祖父思来想去,一锤定音,叫“钰”。金玉相逢,福瑞平安。

    更有金戈相护,铿锵坚硬,但愿会是个好兆头。

    就?这?样,宣榕就?揣着“容钰”这?个假名,在寒山寺暂时安了家。

    邱明其人,年近九十,是个返璞归真的得道高僧,做事不惧世俗、不拘常理,很有点?意思。

    在路上,曾碰到一伙盗贼,不等?家中暗卫出手,邱明就?上前劝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但他?没?念几句佛号,这?伙贼人就?凶相毕露,想要杀他?夺财。

    邱明念了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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