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观音: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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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内没点灯,长?方榻上,耶律尧垂眸静坐。隐约可见青年赤裸了上身,漂亮紧实的肌理沉在昏黄日影。肩背上落了零碎银针。

    宣榕下意识闭上了眼:“啊……?我??店里伙计……”

    温符淡淡道:“黄昏到点归家了。”又解释道:“他在闭息呢,人无意识的。不用怕,你就当木雕。你小时候不也?用过针灸人偶认识穴道么,把他当人偶也?行。”

    宣榕:“……”

    这哪里是一个概念,宣榕手?上还有尘泥,净了手?,慢吞吞挪到榻边,反复纠结了片刻,终是心一横,跟着温符指导,按照次序流程,将那些瓶瓶罐罐上的药抹到针尖尾巴上。

    青年背上有整幅刺青。远观不清,近距离才发现,刺青下是十几道纵横伤疤,孤狼引颈长?嚎,右侧是一轮圆月。

    耳尾后也?有一处穴道。

    温符忽然道:“他有一只耳朵有耳洞吧?你小心点,尽量别碰他耳朵。”

    宣榕问道:“怎么了,耳上穴道有影响?”

    “北疆习俗,成年后耳上缀松石,可听从神明指示。非神巫或亲近之人不得触碰。”温符道。

    宣榕了然。那便是恭敬之意了。就听到温符又补了句:“由?于成年后的亲近之人,多半是伴侣而非双亲,所?以演变到今日,亲昵接触,会有求|欢之意。”

    求……什?么???

    登时,宣榕手?脚无错,心惊胆颤避开耶律尧的耳骨,总感觉自己好像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无由?来地心虚。思来想去,扒拉出?点似乎相关的记忆,立刻颤颤巍巍道:“那什?么,温师叔,盯着看会有这个意思吗?”

    之前在天机部他那么不自在,不会因为这个吧?!

    看了没几眼就把耳坠给取下了,不像他脾气。

    好在,温符道:“那没听说过。应当没有。你不用紧张,稍微一碰也?没什?么,亲昵接触指的是揉捏亲吻之类。”

    宣榕松了口?气,忽略掉莫名?的不自在,放下心来。

    想想也?是,若盯着看就会有如此露|骨之意,那岂不是任谁都可以调戏了过去。不过那天耶律反应是蛮大的。

    终于,几般煎熬,她束手?束脚上完了药。紧张得发鬓都浮现薄汗,问道:“什?么时候可以拔针啊小师叔?”

    温符点燃一盏油灯,灯芯在浅浅的一层油脂里。他道:“等?这盏灯灭了即可,不要过时。我?去看看我?的花和蛊了,也?不知方才被扰死几只。”

    宣榕居然从他向来淡漠的眼底,看出?几分发愁。失笑应了。

    温师叔不是喜欢管事的人,成天活在花和蛊的世界里。若非她恳求,今冬都不会出?谷。

    于情于理,也?不该所?有事都让他忙活。

    所?以,宣榕拿起一本旁边小几上的一本药理书,搬来圈椅,就着暗淡灯火翻看。不知过了多久,油灯熄灭,四周俱静。

    她早有准备,摸起旁边火匣和蜡烛,准备点燃。可是尝试好几回,受潮的烛芯根本燃不起火——半瞎根本就不需要火光,温符店里这几根蜡烛,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残货。

    温师叔就不能?托人置办点年货吗!

    宣榕立刻丢了蜡烛。

    不敢耽搁时辰,她索性就着火匣的光,小心翼翼的,先把耶律尧后背银针给取下。

    又绕到前面,一根一根,拔取他肩颈上的针。

    火匣火光并不稳当,细微气流就能?让它疯狂跳窜。整个静室被这一点豆光照得闪烁,像是身处左摇右晃的琥珀。

    火光打在耶律尧侧脸上,勾勒出?极为英挺的眉骨,垂眸时睫羽打下长?影。他五官是妖冶精致的,轮廓却是深邃的,两相结合,不至于阴柔,更不至于粗犷,堪称恰到好处。确实是得天独厚的一副皮相。

    宣榕拔下最后一根银针,长?舒口?气。

    紧绷着的弦松了下来,她用指尖轻轻触了下耶律尧的眼皮,一触即分,喃喃道:“快好起来吧。”

    可就在这时。一只手?毫无征兆地抓住她手?腕。

    天旋地转,火匣不小心跌出?掌心,火光乍灭。

    手?腕上力度也?骤紧又松,看样子似是想把近身之人掼倒在地,又在睁眼后,就着最后的火光,认出?了

    ?璍

    她。

    于是,腕上几乎是虚虚一握的力道了。哪怕是宣榕,也?可以很轻易挣脱。

    耶律尧嗓音微哑:“小菩萨,你在做什?么?”

    元宵

    见他神?志清明, 似无大碍。宣榕松了口气,轻轻抽回?手,只觉得肌肤相?触的地方, 都仿佛染上了?指腹的滚烫,不大自在地按住手腕, 解释道:“温师叔眼神不算太好, 太精细的活怕失了?分寸。让我给你针尾送药, 再拔了?针。你可是感到身体有碍?”

    耶律尧像是还未从入定中完全清醒, 纳气吐息缓了?缓,才将褪到腰际的上袍拢起穿好。

    闻言,他系腰带的手微微一顿, 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不是说这个, 除了?穴位外你还碰何处了么?毒蛊与我同眠同醒, 为了?防止它?暴动伤人, 我得屏息入定,脉搏和气息都犹如沉睡。”

    他又拿起榻边的兽纹护腕, 扣于腕上,续道:“识海只留了一分清明, 知道有人施针, 所以以针刺穴时, 不至于暴起伤人。但若是别的地方或者命门之处,不好说。”

    宣榕没作?声, 全当默认。

    果然, 黑暗里?, 耶律尧无声地叹了?口气,站起身道:“方才若是没有认出你, 你就算不受其他伤,这只手腕也得废掉。耳颈罩面?,哪一个不是命门?下次蛊发也好,治病也罢,你离我远点——你师叔不靠谱,你也跟着听他话?”

    他身上是甘冽雪松一样?的气味,很淡,之前就闻到过,只是偶尔被?血腥铁锈味掩盖,如今想来,或许是某种安神?药熏的味道。

    周遭昏暗,这点幽远的气息便沁入鼻尖,让人莫名想起连绵的雪山。

    那种不太自在的感觉又来了?。

    宣榕以己度人,再加上每次耶律尧与她相?碰,都是虚圈手腕,虚揽肩腰,一触即分,还以为他也不喜与人亲密接触,便解释道:“放心,我只是不甚碰了?下你眼皮,没有……”

    耶律尧寻着方才火匣跌落之声,踱步到桌边,准确无误地拾起那四方小匣,火焰重燃,却见火光里?,少女肤白若瓷,眸光流转,却咬了?咬下唇,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耶律尧眉梢一挑,来了?兴致:“没有什么?”

    年?少慕艾的豆蔻之年?,宣榕缠绵病榻,后来出京游历,凡尘人世汹涌袭来,自顾不暇。再后来,就算望都青年?才俊有爱慕之意,也多?碍于她身份地位,不敢直面?唐突。

    所以宣榕对于这块确实白纸一张,生怕冒犯了?人,纠结片刻,方才心一横道:“没有碰你耳朵。”

    她答得理直气壮,耶律尧一时啼笑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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