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休,但成为女帝: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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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事由来如此,主弱臣强,并非长久之计。江左历年朝局,何?曾有过真正的君臣辑睦、内外同心?渡江以来,有哪位君主不猜忌权臣呢?”谢瑾语气平静地说道。

    郗归侧头?看他,发现烛影之下,谢瑾的面容呈现出?一种很难形容的寥落,就像明知天地即将翻覆,却知晓非人?力可逆转,所以只好太息一声,平静地接受了一切。

    她想:“如果是我,如果是阿兄,就绝不会认命,非要斗个明明白白才好,不然死也不会甘心。”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开口嘲道:“江左历代君主,确实一直与?权臣角力。可渡江以来,从?来没有哪个帝王,是在臣子毫无?谋逆之举的时候,便想着罗织罪名?、一网打尽的。”

    当今圣人?的手段,阴毒,直接,并且愚蠢。

    他被情绪左右得太多,不甘驱使着他,在隐忍的同时,急切地盼望着打败谢瑾。

    为此,他不怕朝局动荡,不怕世家寒心。

    郗归微启朱唇,残忍地说道:“你视圣人?为君主,可圣人?却视你如寇仇。”

    郗归清脆的嗓音在谢瑾耳畔响起,宛如一枚突如其来的箭矢,直直插进他的心房。

    “寇仇?”谢瑾这样问自己。

    即便他再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圣人?对他,早已不仅仅是忌惮。

    对圣人?而言,他便如同一个酣睡卧榻的侵入者,他恨他甚至超过恨桓氏。

    可他明明,是帮着司马氏驱逐桓氏、保住皇位的人?啊!

    即便他有自己的私心,即便他是为了江左为了家族,并非全然为了司马氏考虑,可是,他所做的一切,从?来没有侵害过司马氏的利益,他为江左殚精竭虑。

    如何?就会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呢?

    谢瑾久违地想到了很多年前,谢怀教他读《左传》时的情形。

    那时郗照刚刚平定威逼建康的流民帅叛乱,受封司空,位列三公。

    可没多久,他就为了朝局的安定,心甘情愿地解了八郡都督之职。从?此退居京口,再不预中枢重职。

    年幼的谢瑾,在感慨之余,暗暗下定决心,立志要做郗司空那般的国?之重臣,一心为国?,不计私利。

    他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可圣人?却不信他。

    就像渡江之初,元帝既要依靠流民军、又要忌惮流民帅一般,当今圣人?,既离不开谢瑾,又深恨着他。

    谢瑾不是不知晓圣人?的猜疑、世家的嫉恨,可为了江左,他还是愿意求一个君臣相得、朝野和睦,还是痴心妄想地盼着一切变好。

    可他的君主呢?

    他离间他的妻子,窥探他的动向,恨不得他连同整个陈郡谢氏,一起跌落尘泥,一败不起。

    谢瑾清楚地知道这一切,并且不是第一天知道。

    可当这一切被郗归直白地说出?口时,他还是会感到刺痛。

    但?他没有愤恨。

    他知道人?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利益和追求,他没有办法苛责皇位之上的圣人?,也不应该埋怨朝堂之上的同僚。

    他只是感到寂寞。

    这寂寞如同潮水,一浪一浪地打来,将他隔绝在人?世喧嚣之外。

    人?人?都觉得,他已经到了今天这样的地位,不该还有什么?不满足。

    可位极人?臣又如何??

    他想做的事,旁人?不懂;他的一腔苦心,无?处剖白。

    天地之大,他觉得自己的处境就如同郗归从?前吟过的一首古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1

    谢瑾在烛光中与?郗归对视。

    七年前的荆州,他时常不能理解郗归的孤独。

    可在七年后的建康,他感同身?受。

    但?他仍是不知道,荆州的阿回?是因何?而叹。

    烛火在夜色中爆出?灯花,打断了二人?的对视。

    谢瑾看到郗归低垂螓首,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鸳鸯炉中的香灰。

    他知道郗归懂他的寂寞,可关于?这个话题,他却不敢与?她聊得太深。

    他怕郗归流露出?太多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应对。

    于?是谢瑾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那阿回?呢?你视我为何??”

    圣人?视我如寇仇,那你呢?你将我视作什么??

    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时隔七年之后,物是人?非的重逢,使谢瑾不敢确定,如今的他们,究竟在彼此心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灯花又爆了,郗归轻叹一声,拿起精致的蝴蝶金剪,剪掉多余的烛芯。

    她说:“你是谢瑾,就像我是郗归,我们都只是一个人?。首先是一个普普通通、有着七情六欲的平常人?,然后才是谁的臣子、谁的亲人?,然后才有各自的责任,有不得不为之事。”

    她很清楚,即便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2”的人?,也不会享受千夫所指这件事本身?。

    人?之所以为人?,总有各自的情感需求、社会需求,很少有人?不渴望被理解,尤其是像谢瑾这样,被很多人?仰视、忌惮甚至惧怕的人?。

    他也会感到孤寂。

    每个人?都首先是自己,然后才能为他人?打算。

    对身?在江左的他们而言,“做自己”是一种遥远的奢望,可他们至少能够努力与?自己和解,不在这四面受敌的世界中,将精力耗在与?自我的周旋之上。

    “谢瑾,你好好想想。你做这一切,是为了司马氏的皇位,还是为了江左?生民百姓,难道比不上一个阴毒无?能的独夫吗?”

    “他不是独夫。”谢瑾下意识地反驳道。

    “那只是因为他还没有拥有足够的权力。”郗归看向谢瑾,“对权力的欲望越是压抑,便越是炽热。他这样隐忍,不过是因为还没到时候。有朝一日,他若是手握权力,只会变本加厉,比独夫更像独夫。”

    谢瑾闭了闭眼:“阿回?,你对皇室有偏见。”

    他并不想与?郗归讨论?这样的话题,对能够说出?“司马氏才是渡江以来最?大的逆臣”的郗归而言,他们永远不能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

    “那是他们本就不配!”郗归掷地有声地说道,“当初衣冠南渡,青衣行酒,新亭对泣,何?其令人?悲恸?当是时也,江左几乎人?人?皆有北攻之望。可元帝是如何?做的?”

    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伺机登基,坐拥江南,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锦衣纨绔,华轂丹朱,毫无?北归之念!”

    郗归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当年使者从?长安而来,元帝问洛下消息,潸然涕下。太子问何?以落泣,元帝问曰:长安何?如日远?”

    郗归提起这个故事后,室内陷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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