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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她不是潘金莲》 【番外合集】(第27/27页)
慢煎着吧。”
时修瞅着她一笑, “我可没洗脚呢。”
“明日我换被褥。”她往里头让了些位置出来, “就这么干坐着, 怪冷的, 也难受。”
他生怕她反悔, 赶快脱了靴子钻进被子里, 到底不敢直接躺下, 一来是怕红药一会走来看见了失礼, 二是还要随时起来翻药, 因此只将枕头竖起来靠坐在床头。
隔一会, 西屏将脑袋枕在他肚皮上, 盯着那炉子上的罐子冒泡, “这会也不知什么时辰了。”
“还没到亥时, 你困了? 你困了你就睡, 等要煎好放凉些我叫你起来吃。”
西屏却笑着摇头, “不困, 不知怎么半点也不困, 头也不晕, 只是咳嗽。”
“你这是病还没全发出来, 明日你就晓得厉害了。”
她咕哝, “既然明日也要厉害, 这会还犯得着吃什么药? 等它全发出来再吃药好了。”
“哪能这么算? 此刻吃着药, 明日少遭些罪。”
“反正都是要遭罪——”
时修听她忽然变得积积黏黏不爽快, 弯下眼瞅她, “你怕吃药?”
西屏向上瞟他一眼, “才不是。”
他笑起来, “明明就是, 原来你天不怕地不怕, 却怕吃药。怪不得不常病, 只怕是病了也不敢说。”
他仿佛新知道她什么秘密, 越说越兴奋, 非要逼着她承认似的。果然她沉默着承认了, 他的心又软化得厉害, 搂着她像搂着个孩子, 轻手轻脚的, 简直像怕把她的骨头碰散了, 她一点点的脆弱他都觉得她不能自理。
药煎好了他哄她吃药, 也像哄孩子, 专程去外间抓了两个柿饼来, “你吃了药就给你吃这个, 这个甜。”
西屏端着碗好笑, “你以为两个柿饼就哄得住我? 我又不是小孩子。”
他干脆蹲在床前, “那你要什么? ”
西屏反问: “吃碗药还要给奖励么? ”
“你不喜欢? ”
西屏盘腿坐在床上, 故意作弄他, “奖励嚜我不要, 我要你有苦同吃, 我吃一碗你吃一碗。你去给那罐子里添点水, 还能煎出一碗来。”
他二话没说就走去加了水, 水开也倒出一碗来, 坐在床沿上和西屏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的往下咽,像是吃酒的人, 吃完豪情万丈地将碗口朝下一翻, 彼此都笑了。
一时西屏又钻回被窝里, “你回去睡吧, 我吃了药也要睡了。”
时修却不走, 干脆去把炕桌搬开, 抱了床被子在榻上, “我在这里守着你, 免得你夜里要吃茶。”
西屏道: “我夜里从不要茶吃。”
“万一你病急了呢?”
“我得的又不是什么急症, 只是伤寒而已。”
他走回床前, 在床沿上坐下, 笑嘻嘻盯着她, 声音放得格外轻柔, “你还看不出来么, 我就是想守着你, 怎么偏有这许多话来赶我? ”
西屏脸上红了, 也知道难得趁这病的机会, 他们可以整晚守在一起, 尽管什么也不做, 但听见屋檐上雪化成水滴下来的声音, 以及他柔情的目光包裹着她, 她也感到分外安心。
“那你去那边躺着吧, 咱们慢慢说话。”
然而直到他在榻上睡下来, 忽然没了话说。两个人隔得远远地在枕上相看, 仿佛同床共枕, 屋里散着浓浓的药香, 蜡烛烧去了大半, 一切都显得和暖温情。她在这样昏倦松缓的气氛中, 病也病得快乐。
大概是这个缘故, 这病就不肯马上好起来, 南台来看她, 她睡在床上, 整个人却有种旖旎的美艳, 脸上一直是红彤彤的, 像不过是吃醉了酒。
她趁机想劝南台早点从心底里接纳梁家的婚事, 但千言万语, 只化作一句, “三叔, 真的, 有人爱着你, 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你一定也要过这样的日子。”
只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很有说服力, 南台禁不住很是向往了。
她这病一拖拖到了二十八.九那两天才完全好了, 三十那日早上, 震天的炮仗此起彼伏那么一放,她觉得是新日子来了, 才整个精神抖擞起来。
时修来叫她换了衣裳去给顾儿姚淳磕头, 一出门, 竟见白雪皑皑, 银装素裹, 是个崭新洁白的天地。她惊诧道: “是几时下的这雪? ”
时修怕她脚上滑, 一直托着她的手, “昨晚上下了一夜大雪, 你不知道? ”
她牢牢地握住他的手, 到处张望, “听见下雪, 没想到这样大, 我昨晚吃药吃得早, 吃完没几时稀里糊涂就睡着了。”
他想到到她一连吃了这些日子的药, 觉得她是吃了天大的苦头, 颇为郑重地立在面前看她的脸色, “往后再不病了。”
她哼了声, 拉着他继续往雪地里走, “这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他一步一步踩在她的脚印里, “所以你要听我的话, 这病就是因为那日你不听我的。”
西屏扭过头去, 轻啐了他一口, “你少来跟我耍花招, 你不过是想我做个听你话的妻子, 唯你是从。”
“又被你看穿了。”时修渐渐笑起来, 拽她一下, 将她拽回身, “怎么你这么野性难驯?”
西屏反瞪他, “那你怎么就老想着要造我的反? ”
凑巧时重君悦从岔路上走来, 时重老远就笑, “好了好了, 你们两个, 小的时候就谁也不服谁,一定要压过对方一头, 到底是图什么?”
他们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低着头笑了。
须臾西屏反应过来手还在时修手里, 忙撒开跑到君悦旁边, “昨晚上我睡得早, 好像迷迷糊糊听见你到我屋里去, 是有什么事么? ”
君悦挽住她, 数给她听, “昨晚上我在厨房里炸了丸子, 用肉糜和枣泥还有面粉调好了搓的丸子, 刚炸出来我就撒了点孜然给你送了些去。谁知红药说你睡了, 我就带回去给时重做了夜宵, 便宜他了。”
西屏暗道, 幸亏睡得早。
不想君悦又拍着她胳膊道: “不过不怕, 我留了好些, 下晌年夜饭我要亲自做一个鳝鱼丸子汤,名字我都起好了, 叫‘游龙戏珠’, 我的手艺你尝过就知道了, 这道菜是我新想的, 我还想日后再添一样鹌鹑一起煨, 改叫‘龙凤呈祥’, 你们成亲的那天做席上的主菜。我还有一道拿手菜, 叫‘天女散花’, 是用十二种花捣出汁——”
她越说越起劲, 西屏越听越两眼发昏, 忽然悔恨方才丢开了时修的手。
虽说从前是身不由己, 但她真应该一直拉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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