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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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明裳睁开眼时,依稀还能感觉到梦里喉咙间的血腥气。

    黄羊被她咬破了喉咙,花豹尖利的牙齿刺破血肉,鲜血汩汩地流淌过喉管……

    她撑起身,捂着喉咙低低地咳了起来。

    梦里的雪山景象壮美,化身为麋鹿花豹的感觉其实很不错,但梦境的走向有时让人一言难尽。

    喉咙干渴得厉害。

    她咳得满嗓子都是血腥气。

    初夏的晨光映进屋里,天已亮了。垂下的描金帐子外头,影影绰绰闪过两个窈窕的影子。

    谢明裳隔着纱帐冷淡地看着。

    身子骨不错,也不知是四位女官里头的哪两个。昨晚才挨了板子,今早居然还能无事人般站在屋里,照常服侍。

    相看两厌,却不得不相见。心底满怀怨憎,表面笑脸迎人。

    只想一想,屋里的空气都仿佛淬了毒。

    “今天不必你们服侍了。”谢明裳靠着床头,沙哑道:

    “有人问起,便说是我吩咐的,不想看你们的脸。都走远些。”

    屋里的两个身影却并没有走远,反倒靠近几步。

    有个陌生的少女嗓音怯生生地说,“娘子的声音有些哑,可要喝水?”

    谢明裳诧异起来,听声音居然不是女官中的任何一个。

    “你们是谁。”

    “奴等原本就是王府里的人,平日负责守后院一小片林子。原主人搬走得匆忙,把奴二人漏下了,新主人昨晚寻了奴来伺候娘子……”

    又是原主人,又是新主人,什么乱七八

    糟的?谢明裳听得不大明白,但她懒得深究了。

    总归是这河间王府里的人。

    “不许过来。”

    她沉沉地又睡了过去。梦里四处撒欢儿的感觉太好,她不太想醒来。

    不知睡了多久,有人在耳边喊她,轻轻地推她,试图把她从睡梦中叫醒。她闭着眼不愿醒。

    既然推不醒她,便有人试图把她扶起身喂水。

    她紧咬住牙关。

    瓷匙撬不动嘴唇,温水顺着尖尖的下颌滑落下去衣襟。

    有人慌忙拿来细布巾手忙脚乱擦拭一通,她闭着眼不搭理。之后不管如何地喂,始终喂不进一口。

    耳边嗡嗡的,许多人在屋里同时说话。依稀有个少女嗓音带着哭腔回禀:

    “拒绝进食饮水,从早晨到晚上水都未喝一口。灌也灌不进……”

    有个声音低沉地说了句什么。满屋的人声都消失了。

    一只有力的手臂挽住她的后背,半搂半抱起身,又有人拿汤匙抵在她唇边,试图喂食汤水。

    她反应很剧烈地闭拢嘴唇,把瓷匙顶了出去。

    汤水沿着唇角漫溢。

    味道苦涩里带清香,像家里配置的虎骨药酒。谢明裳心里惋惜地想,可惜了,药酒好贵的。

    想归想,嘴唇依旧紧紧地闭拢着。

    从她迟迟不愿自梦里醒来的一刻,有些事便注定了。

    在谢家时,家里有爹娘兄嫂,有兰夏和鹿鸣。他们照顾着她,她回应他们的照顾。

    哪怕入宫那段日子,身边还有五娘玉翘。谢玉翘依赖着她,她回应着玉翘的依赖。

    但此时此刻,身在河间王府,她既看不到前路,也不剩下任何留恋。

    她抗拒河间王府后院的一切,包括药酒,包括她自己。

    她不属于这里,她自有归宿。

    有手指试图撬开她的嘴唇。她反应同样剧烈地闭拢嘴唇,咬紧牙关。

    咬的太紧,几乎耗费她全部的力气。探进来的手指却同样地坚持,持续地试图撬开她抿紧的唇,打开牙关。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咬住侵入的手指,就如梦中咬住黄羊的咽喉。

    喉管真实地尝到了鲜血的血腥味。

    狠咬住不知多久,直到咬不动了,她的牙关才微微松开一条线。

    受伤流血的手指停在原处不动,仿佛被咬得躺倒不能动弹的驯服猎物。谢明裳在半昏沉间也觉得很满意,牙尖又微微地松开一点。

    有条柔软温热的东西从牙关松开的缝隙顶了进来。

    送进苦涩回甘的药酒。

    第26章 第 26 章 他性子酷烈得多

    谢明裳半夜惊醒过来。

    仿佛眼前移去纱雾, 身体重新开始运转。

    她感觉到了空荡荡的肠胃饥饿,喉咙干渴,身上难受。她止不住地咳嗽几声, 翻了个身。

    床上翻身的动作骤然停顿在半途。

    她身边躺了个人。

    室内昏暗, 放下的帐子外头留了一盏油灯。灯光小如黄豆,映进床里, 只模糊地映出男人宽阔的肩背轮廓。

    男人背对油灯侧睡着,面朝着她。一只手臂还压着她散乱的发尾。谢明裳翻个身的功夫, 发尾就被扯到了。

    咳嗽的动静已经惊醒了睡在身边的人, 男人倏然睁开眼。

    两人在近距离面对面,她太惊讶, 对方睡梦中骤醒,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只彼此互视着。

    眼睛适应了昏暗的光线,谢明裳认出了对方的脸。鼻梁高挺,浓眉朗目。河间王萧挽风哪怕在睡梦中, 神色也显出压抑, 唇角抿起, 并不显露片刻的放松宁和。

    喉咙里的咳嗽压不住,她放弃了翻身, 又翻了回去,面朝着床里。

    下一刻,男人却撑起半个身子, 从上方俯视过来。

    影子瞬间压近, 把谢明裳的头脸和大半个肩膀都笼罩在阴影里。从她平躺的角度,轻易看到了萧挽风线条分明的下颌轮廓。

    谢明裳不喜欢被人打量,更不喜欢被从头顶压迫的感觉。她把被子拢起蒙住头脸。

    下一刻, 人却被从被子里挖出。纱帐撩起,灯光照进床里。她抬手挡住黑暗显得刺目的光线和打量。

    “渴了?”相比于强硬的动作和仔细审视的目光,萧挽风的声音过于和缓了,和他这个人的感觉十分不搭。

    室内只有他们两人。萧挽风没有喊人服侍,自己披衣下床,寻茶盅倒温水。

    男人宽阔的肩背离开了帐子,压迫感跟随离去。当他站回床边时,压迫感随着阴影回来。

    谢明裳靠坐床头,注视着男人的动作。

    谢家出的一场祸事,像撕开了京城高门彼此刻意维持的体面,魑魅魍魉,原形毕露。

    河间王在她面前,至今还维持着外表的体面。

    对她的态度,不像对待一个罚入宫里、宫宴赐下带回府的美人,倒仿佛还把她当做二品枢密使家的女儿。招待她的方式,仿佛招待同僚家里登门做客的千金。

    昨晚召她过去用饭,表现得平和风淡,疏离中自带界限。对她的挑衅也并未雷霆发作,只拿四个女官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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