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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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蟠龙柱边的素衣身影扫过一眼。

    等视线真正转来查看时,却又从发顶往下,近乎一寸寸地仔细打量。

    谢明裳被这道细细审视的目光盯得不耐烦。

    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斜乜,当着满堂宫人的面,冷冰冰冲着河间王翻上一个白眼。

    讥诮的神色太明显,那道视线转了回去。

    “见过一两面。”萧挽风应答得冷淡:“谢枢密家的千金,脾气自然是大的。”

    高坐御座之上的天子大笑起来。

    “脾气虽大,确实是个难得的美人。朕赐了你如何?”

    天子举杯敬酒,玩笑般说道:“这等美人若再不入五弟的眼,朕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谢明裳冷冷盯着席间亲密交谈的皇家兄弟。

    萧挽风饮完一盅酒,手中发力,渐渐握紧金杯,摆出的的态度却比刚才更加淡漠,无可无不可:

    “容貌尚合眼。谢皇兄。”

    黄内监奔过来谢明裳的落脚处,看似搀扶,实则推搡着她往河间王的落座方向走。

    谢明裳往旁边半步,厌烦地躲过推搡,任凭黄内监催促,人死活站定在红柱边不肯走,只睨着天子身后站着的冯喜。

    冯喜和她对视一眼,往天子身侧靠近,附耳低语几句。

    奉德帝心情正好,笑道:“谢家还有个小娘子在宫里?……不必带上来了,你斟酌处置罢。”

    谢明裳收回目光,不等黄内监再推搡,自己径直走过河间王的案前。

    河间王并不看她,还在自顾自地执壶倒酒。

    不知醉狠了还是怎的,美酒倒满整个空杯,倒酒的手却未停,酒洒了满桌。侍奉宫人慌忙上前擦拭打湿的桌面。

    浓烈酒气扑鼻,激起谢明裳一阵反胃,早晨喝下的药几乎全呕出来。

    这就是她被交付的“下家”。

    谢明裳嫌弃又厌倦地打量一眼,走了出去。

    *

    日头过午,又逐渐西斜。

    谢明裳坐在偏殿后头的隔间。

    耳边丝竹鼓乐之声渐渐消失不见,殿里服侍宫人脚步匆匆,奔来跑去,侍奉御前的大宦高声唤步辇。

    看这架势,宫宴告一段落,皇家兄弟两个打算换地方继续饮酒。

    谢明裳坐得累了。清晨早起耗空了她的精神,困倦如潮水涌上心头。

    她如今不算宫里人了,“下家”还在殿里宴饮,无人招呼她,索性往榻上合衣沉沉睡去。

    再惊醒时已经到了黄昏。周围露出昏黄幽光。

    周围似乎围起屏风,有人影在细绢屏风外不住晃动。

    谢明裳睡得眼皮发沉,微微睁开眼帘,眼珠子刚转动几下,外头便有人道:“谢六娘子醒了?”

    她这才赫然发现身下竟是移动的。

    清漆木板的空隙露出前进中的地面。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被人挪去一顶小小的步辇上。

    周围哪是细绢屏风?分明是小辇四周放下的细纱帘子。帘子外头密密匝匝都是人。

    她卷起一边细纱帘往外打量。

    时辰确实到了黄昏掌灯前后,人还在宫里,有个身穿箭袖软甲的陌生相貌的年轻武人跟在边上。

    两边打了个照面,那年轻人冲她拱手行礼,转去后头,将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提来她面前。

    “我家殿下吩咐,六娘子带进宫里的物件原样带走。还请六娘子查验。短缺了什么卑职去寻。”

    谢明裳抬手捏了捏包袱,首先捏到装药酒的葫芦。

    她当面打开包袱。不止药酒葫芦在包袱里,家里收拾带入宫的被褥枕头换洗衣裳都塞回包袱里,依稀是入宫当天鼓鼓囊囊的模样。

    “差不多了。”

    年轻人不等吩咐,自己把包袱背去肩膀,瞧着像大户人家的贴身小厮。但这身软甲可不大像小厮。

    谢明裳打量他几眼。

    年轻人扭过头来,自来熟地冲她笑了下,一口白牙晃眼,“卑职顾沛。”

    谢明裳:“卑职?有官身的?”

    人高马大的“小厮”道:“卑职任职河间王府六品亲卫队副,任命书已下来了。”

    谢明裳冷淡地哦了一声。

    原来是跟随河间王入京的亲信狗腿子。

    她放下右手边的纱帘,随手掀起左边的纱帘往外张望。一眼便望见了远处禁卫把守的巍峨宫门。

    前方的宫道当中,河间王喝得酩酊大醉模样,两个青袍内侍搀扶着他往前行。他身躯健长魁梧,内侍搀扶得摇摇晃晃,颇为吃力。

    距离宫门几百步,小辇远远地停下。

    谢明裳被人引着下辇,听顾沛说:“今日临时奉了圣命,来不及备马车,委屈夫人跟着殿下的马走。宫里规矩大,既然夫人醒了,继续乘辇不合规制,劳烦夫人步行几步出宫。”

    谢明裳没吭声,跟在顾沛身后走出百来步,身子微微一晃,扶住了道边的柏杨树干。

    顾沛人在前头走,一只眼睛始终盯着这边,急忙奔回来询问。“夫人不舒服?”

    谢明裳:“你叫我什么?”

    顾沛一愣:“夫人……”

    “被你喊吐了。”谢明裳避开他的搀扶,依旧扶着树干。

    “别碰我。再喊一声恶心的称呼,当面吐给你看。”

    顾沛脸上五颜六色,前头被人搀扶,醉得路都走不稳的河间王忽道:“松手。”

    顾沛本能地一撒手,“殿下,卑职没碰夫人……谢六娘子。”

    河间王原来是吩咐搀扶他的两个内侍松手。

    他转身走回几步,隔七八步距离,远远地打量片刻,问谢明裳:

    “你身边伺候的两个女使怎么未跟随进宫。”

    他身上酒气浓烈,宫宴上的美酒也不知被喝下去了还是全洒在衣裳上,混杂在春末夏初的暮风和热气里,顺着风势弥漫四处。

    谢明裳从清晨起整天没吃喝,被刺鼻酒气一激,空空的肠胃顿时翻江倒海。

    她捂着口鼻,往避风处退开半步,面色发了白。

    下一刻,捂住口鼻的衣袖忽地被拉扯开,萧挽风站在她面前,借着天边的晚霞余晖映照凑近,于近处打量她胭脂也遮掩不住的泛白的面色。

    “哪处不舒服?”

    谢明裳:“……呕!”

    宫道边一阵短暂的混乱。

    谢明裳蹲在树边吐了一场,吐不出什么,全是早晨喝下的药汤,满嘴苦涩余味。耳边听萧挽风吩咐下去:

    “找冯喜,弄辆马车来。”

    马车弄来容易,但宫门口还得步行过去。

    谢明裳捂着口鼻,慢腾腾地挪步子。

    她这些日子在宫里早

    晚拿药当饭吃,正经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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