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卧关山: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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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背后站着皇宫不错,河间王却不是寻常京中识进退的贵人。

    谢六娘死不足惜,河间王一怒之下,把她们四个同赐死,却也不是不可能。

    章司仪和她的副手朱红惜对视一眼。

    谢六娘是个什么性子,冯喜公公不知道?她们几个和谢六娘有过节,冯喜公公不知道?却还是把她们四个遣来。

    一方面让她们做河间王府安插的眼线,却也有管教王府后院的意思。

    若连一个无名无分赐入王府的谢六娘都管教不好,她们四个凭什么在王府后院立身?

    章司仪的眼珠微微转动,道,“慢着收拾。你们几个随我出去商量——”

    顾淮就在这时进了屋:“殿下召谢六娘子。”

    所有人都闭了嘴。

    亲兵匆忙洒扫地面,几个女官重新围着谢明裳梳洗打扮,到底还是把她肩头垂落的那缕长发绾进了高髻,蝴蝶金钗扔回妆奁台上。

    谢明裳噙着一丝漠不关心的笑,素白指尖摆弄着金钗上的蝶翅。

    蝴蝶金钗从她手指间被抽走了。

    “金钗尖锐,还是留在屋里的好。”章女官语气平平道:“谢六娘子不懂事,免得……”

    免得什么,没说下去,但言外之意都懂。

    谢明裳什么也没说,任她们摆弄泥偶娃娃般打扮完毕,将她盛装送出门。

    顾淮在院门外等着。章司仪领着朱红惜要跟随时,顾淮抬手一拦:“殿下只请谢六娘子一人去。”

    四名女官都被留在后院,只谢明裳一个跟在顾淮身后。

    “去做什么。”她冷淡地问。

    顾淮答得同样简短:“娘子去了便知。”

    谢明裳跟着顾淮沿着王府廊子漫行。

    廊子走到尽头,前方出现一片合欢树林。穿过林子,推开一道不起眼的窄门,视野陡然开阔,里面别有洞天。

    赫然是个极敞阔清幽的院子。

    顾淮的耐性极好,也比他兄弟顾沛有眼力得多。谢明裳沿路走走停停,有时走着走着径自去旁边石凳坐下休息,他并不催促,耐性地站边上等。

    前方有一道汩汩的溪水蜿蜒流过。

    “你家主上会挑地方。”谢明裳若无其事地开口夸赞,仿佛刚才翻脸掀桌子的不是她似的,对附近美景不吝赞叹。

    “小桥流水,别致清幽。”

    顾淮默了默。

    这道流水……其实是池子的泄洪口。

    池子……当然是庐陵王赶工兴建的汉白玉鸳鸯戏水浴池子。

    谢六娘子占了主院,殿下当夜搬去了隔壁不远的僻静偏院,被顾沛玩笑称呼“藏娇小院”的那处院落安置。

    这些当面都不好说。

    顾淮沉默地领着人走过小桥流水,越过几株绿荫葱茏的大合欢木,前方现出清幽书房。

    顾淮上前敲门:“殿下,人带到了。”

    门虚掩着,一推即开。

    谢明裳站在书房门外,整了整身上的衣裳,把腰间系着的环珮绦子在掌心捋平,摸了摸浓密发鬓的两把玉梳。

    对于河间王召她之事,她有隐隐猜测。

    毕竟,正如章司仪所说的,以河间王的恣睢性情,忍她一次两次,难道能忍十次百次?

    初入王府的半路上,入王府的第二夜,她已经当面叫他吃了两顿排揎。

    他忍了她两次了。

    俗话说:事不过三。

    掀翻整桌席面,用尽她病中的全身力气,掀桌子的手臂至今酸软发疼。但她还是掀了。

    入王府后院才五天,于她感觉却似过了五十年。

    自从被赐入河间王府,她左思右想,眼前再看不到其他前路。前方剩下的唯一的出路,便是章司仪提点她的攀附路。

    她只想想,已觉得厌倦了。

    她今年十九岁,正是小娘子最爱美的年华。如果今日注定是她谢明裳的祭日,她不想像进王府大门那晚一般,满身狼狈、不干不净地离开人世。

    谢明裳向来喜爱明艳颜色。但比起服饰颜色来说,她更爱干净。

    就像此刻,身上打理干净,穿戴妥帖齐整,体体面面的走法就很好。

    谢明裳做好准备之后,镇定地推开了门。

    河间王侧立在轩窗边。

    他面前放置着一张长桌案,笔山架着几管粗细不等的笔。手里有一封打开的信。见她进来,那封信便合拢在手里。

    “用饭。”他吩咐下去。

    几个亲兵麻利地提着食盒进出,围拢着书房外间厅堂的一张圆桌上菜。

    那是一张沉甸甸的实木桌。

    不是轻巧灵便的一块方木板搭架子,可以供人轻易挪进挪出的轻便木桌;而是从百年树干截取的一整块原木料子搁在地上,只粗粗打磨,留下原始的粗粝形状。

    百年古木死去的顽强生命力,似乎依然包裹在木料子层层的瘤纹里头。

    谢明裳的目光被吸引过去,目不转睛地盯了良久。

    当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得太久、泄露了喜爱情绪时,倏然挪开视线。这时她才留意到,窗边的男人一直在注视她。

    那是个刁钻的位置。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他本能地选取光线阴影交错的暗处,窗棂透进的光散乱地打在身上和周围,叫人一眼看不清身形,像极了山林中蛰伏藏身的野兽的本能。

    这样的人擅长伪装和隐藏。

    谢明裳的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下一刻,她自己都被逗笑了。

    擅长伪装和隐藏的人,当街和自家看不顺眼的堂兄弟弓弩互射?屠得血流满地?

    河间王今年二十三四年岁,军功赫赫,地位尊崇,正是男人张狂肆意的年纪。蛰伏,或许是从军行伍几年养出的本能。他现在打量她的眼神,有隐忍的意味在里头。

    自从谢明裳走进书房,萧挽风始终没出声,人也没动。

    他只是从暗处注视过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从头顶繁复精致的宫髻,到白玉般的耳垂,碧玉耳珰,纤长如鹤的脖颈,对襟短襦上的刺绣卷草花纹,一寸寸地往下细细打量。

    谢明裳被看毛了。

    没等他看到中段,她抬手一指书房厅堂的实木桌,硬生生打断了单方面的凝视。

    “摆上来看的还是吃的?”

    打量的目光收了回去。

    萧挽风把手上的书信收起,以镇纸压回桌面。人从窗边阴影里走来厅堂。

    “吃饭。”他当先撩袍坐下。

    谢明裳整理好身上衣裳、踏进这道门后,便没什么可在乎的了。

    桌上有道新鲜熬煮的鱼羹放在桌面当中,以砂锅盛着,香气浓郁扑鼻,青葱段在乳白汤里沉沉浮浮,她起了些食欲。

    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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