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赶出侯府后: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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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她死了,就算赔上我一条命又如何?”

    “虽然不知道你与信安县主有何仇怨,但为仇人搭上自己的命,不值得。”阿缠缓缓开口。

    余大家惨笑一声:“说的好听,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不值得呢?她该死!”

    “如果你愿意说,我们倒是很愿意听听她是如何该死的。”

    余大家沉默下来,看起来并不想将自己的遭遇说出来。

    林岁在旁冷声道:“你连杀人都不怕,还怕说出真相吗?”

    或许有时候,真相就是难以说出口。

    阿缠打了个呵欠,她实在有些困了,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开口道:“算了,这里也不是一个聊天的好地方,我平日里住在昌平坊的香铺中,改日余大家若是有空,可以去那里寻我。”

    见余大家依旧没有反应,阿缠也不强求,只道:“报仇有许多办法,并不是只有杀人赔命这一种,你想不到别的出路,别人或许能够想到。”

    言尽于此,阿缠对林岁道:“走吧,我们回家,有点困了。”

    林岁接过阿缠手中的那盆花,与她一同往外走去。

    等她们走远了,余大家才转过身,看着两人的背影,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毫无温度的脸,眼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芒。

    离开了应安王府,阿缠在马车上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家中的卧室内了。

    外面不知何时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屋内一片昏暗,她盖着柔软厚实的棉被,倒是并不觉得冷。

    阿缠在床上趴了一会儿,心想下了秋雨之后,天气就会越来越冷了,这么快又要到冬天了。

    赖了会儿床,她从床头拿起外衫穿上,才走出了卧房。

    屋外的雨下的不大,顺着房檐滑落,滴滴答答砸在地上,她白日里抱回来的那盆花就在房檐下摆着。

    “慧娘。”阿缠站在门喊。

    “醒了?”陈慧打开她房间的门,见阿缠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提醒道,“回屋里去,别吹了风着凉。”

    “知道了,林岁呢?”阿缠往后面挪了挪,抻着脖子问。

    “一直睡着也叫不醒,她把你送回家就回去了。”

    陈慧关上门,顺着房檐走到阿缠的房门口:“我听她说你们在应安王府遇到意外了?”

    “可不是,还是和余大家有关的。”

    阿缠和陈慧一起走进房间,陈慧替她将屋内的蜡烛燃了起来,屋中顿时明亮许多。

    阿缠坐到椅子上,对陈慧道:“我怀疑,那个信安县主的身份有问题。”

    “怎么说?”陈慧感兴趣地问。

    她与信安县主年岁相差不大,虽然后来陈家败落,与对方无甚交集,但她也曾远远见过这位县主。

    阿缠便将之前在王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通,然后道:“我想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信安县主用那样的态度说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会回来了,再加上余大家的反应,所以才怀疑起两人的身份来。”

    陈慧点点头:“说起来,你口中的这位信安县主,和我以前见过的,差别还真是很大。”

    “以前的信安县主是什么样的人?”阿缠好奇问。

    陈慧回忆了一下:“我印象里,这位县主性子跋扈,动辄便与人吵架,反正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我记忆最深的是她榜下捉婿这件事,当时事情闹得很大,别人榜下捉婿都是家中父兄出面,她就十分与众不同,自己出面,派了王府侍卫当街绑走新科进士,这事儿可是轰动一时。”

    “后来呢?新科进士被皇室县主绑走,皇帝没反应?”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新科进士便同意了这桩婚事,应安王当天便将婚事敲定,然后才入宫请罪去了,这桩事儿成了人家的私事,皇帝还能说什么?”

    “可我今日见到的那位县主,言行举止得当,眉目温和,看起来脾气很好。”阿缠简单描述了一下她对信安县主的印象,又道,“听说她还十分孝顺,王妃重病时,她一路跪拜去寺庙为王妃祈福。”

    陈慧道:“可是据我所知,县主与王妃的母女关系并不好,两人曾在宴会上当众吵起来,那位王妃说话很刻薄,县主也是丝毫不让,这在当初也不是什么秘密。

    就算她心中还是很在意母女情分的,可我觉得,以她的性格更愿意砸银子将寺庙中的和尚全都请去王府为王妃祈福,也不会自己一路跪拜去寺庙。”

    这种说法并不绝对,可是慧娘口中的信安县主是个直来直往的人,看上的男人就绑走,和母亲意见相左就当众吵起来,也不遮遮掩掩。

    这样一个性子强硬又直接的人,怎么会突然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还记得白玥说过,恰好那个时候,县主的孩子丢了。

    这些事联系起来,由不得人不多想。

    “可惜这些猜测没人能够证实。”阿缠轻叹一声,“也不知道余大家会不会去昌平坊找我?”

    “希望她会去吧。”陈慧轻声说。

    今日下午下了雨,原本与王府说好的夜戏也停了,戏班的人早早回了住的地方。

    余大家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将房门闩好,便坐在梳妆台前,她盯着铜镜中的自己,然后缓缓抬起手在耳后摩挲着。

    过好一会儿,她的双手稍稍一用力,竟将整张脸都撕了下来,然后将撕下的脸放到了一旁。

    镜中只剩下一张覆了一层白皮的,平滑的脸。那根本不像是人的脸,更像是一张白色的恐怖面具。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回到床边将装着面具的箱子从床底拉了出来,打开后,里面摆着许多鬼面具,还有几张人的面具。

    它们都是制作出来的,但不是余大家自己制作的,她只是这些面具最合适的使用者。

    因为人的脸并不是平滑的,除非是特制的面具,否则很难与人脸完美贴合。

    可是她的面具不一样,这些面具能够完美地贴上她的脸,戴上后,就像是真的脸一样。

    余大家从中选出了一张鬼面,她将鬼面覆在脸上,脸上的那层白皮就自动与面具黏到一起去了。

    可惜这样的黏合是有时限的,不能超过两日。

    她只能不停更换不同的脸,永远都不能拥有一张属于自己的脸。

    余大家坐回椅子上,看着镜中的鬼脸,想着白日里应安王妃的话,说她容貌平平,不如鬼面。

    因为属于自己的那张漂亮的脸,一直在她那孝顺的女儿脸上啊。

    多可笑啊,时隔十几年,当她终于找到了记忆,生出了勇气回家,她的家人已经彻底将她遗忘了。

    那个取走了她脸的人彻底取代了她,曾经嚣张跋扈与母亲关系不睦的信安县主,现在是一个性情温柔识大体,与相公琴瑟和鸣,对母亲百般孝顺的好人。

    没有人觉得不对。

    就算是一样的脸,可她和那个女人的性格,分明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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