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娇啼: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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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隐隐听到远处击鼓声,还有人在说话。

    “死都死了,鸣冤有什么用?那樊员外可是和宁郡樊氏连了宗的,吴州几百年都是樊氏的地界!”

    “可怜啊,小小年纪成了孤儿。”

    “脸蛋这么俊,谁知道是真冤枉还是摆乌龙,说不好是仙人跳。”

    一定是梦。

    越明珠想睁眼,可眼皮子粘得睁不开,手脚像是被捆起来压住,冷汗透过每个毛孔渗出。

    忽而,一道清清淡淡的男声道,“既已击鼓鸣冤,就劳烦黄司法按律重审此案。”

    身上的束缚骤然一松。

    越明珠从黑暗中挣脱出来,寝衣脊梁处已晕成深色。

    掌心传来刺刺痛楚,越明珠有些眼晕。

    下午时找了洁净帕子压着伤口,堪堪止了血,如今一按,又晕开了星星点点细线。

    刚理了伤口要躺下,狸奴在门外叫着,声音格外凄厉,像是有孩童的哭泣,听得人心里发瘆。

    “咚!”

    不知什么砸在了墙壁上,把越明珠吓了一跳。

    “吵死了!你去看看!”银管的声音响起,自彤管搬走后,她就住到了彤管的屋子里,不知是不是裴晏迟的意思。

    越明珠只好披衣起身,寻着声音的踪迹去瞧。

    狸奴听到脚步声倒是窜走了。

    可温凉如水的月色下,枯水池塘边,一个极小的身影坐在回廊上,肩头起起伏伏。

    “麦晴?”

    越明珠试探轻声道,“大晚上的怎么在这里?”

    是又被谁欺负了吗?

    麦晴哽咽着摇头。

    五岁多却只比桌子高一点点,越明珠低叹了一声,轻轻坐在了她身边,搂着她的肩头,“和姐姐说说吧?”

    “越明珠姐姐…没人搭理我…总要干活……可络子怎么都打不好,我什么都不会,”麦晴抽抽噎噎,“我害怕,可你说了不要哭。”

    越明珠看着她憋着不敢哭实在可怜,半是心酸半是后悔同她说了那话,只得安慰道,“大家都会害怕,你已经很好啦。”

    “你也怕吗?”

    “是啊,我也怕。”

    越明珠微微笑了起来,把她的小手牵过来放在自己袖子中暖着,“以后你做惯了活,嘴巴甜一点,和姐姐们都熟悉了,就会好起来,我就是这样过来的。”

    麦晴瘪着嘴,“姐姐们还要我改名字,叫毫儿…她们非说我以后就是耗子,我们新来的四个人,就我的名字最难听。”

    哭够了,麦晴把脑袋靠在越明珠胳膊上,打着嗝闷声道,“我娘说,等天晴了,麦子收了就能让我过好日子的,我怕改了名字,我娘就不要我了。”

    “怎么会呢?”

    越明珠轻声道,“她会记得你叫麦晴,会给你赎身的。”

    麦晴到底年纪小,不多时就缓了过来,她盯着走神的越明珠,小声问道,“姐姐,你原来叫什么名字啊?”

    原来?

    她都快忘了。

    越明珠愣了一下,良久,她轻声道,“越明珠。”

    爹爹说过她名字的由来,岁聿明珠,一元复始,年年要有新开始。

    可是她不会有新开始了,她只会渐渐腐烂掉,就像现在一样,懦弱,胆怯,不讨喜和……

    下贱。

    隔了许久,她忽然很想爹爹阿娘。

    特别特别特别想。

    忽而,身后有脚步声,紧接着,裴晏迟的声音在脑袋上方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语气中含了笑意,清朗的声线在屋子里格外悦耳。

    越明珠长出了一口气,借势搂紧他的腰钻进他怀里,悄悄蹭掉掌心的冷汗。

    感到了她的孩童似的依恋,裴晏迟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总是这般,大事上听话,小事上撒娇弄痴,偏又十分好哄。

    真是黏人得厉害。

    这般想着,他掌心握了她圆润肩头,低声哄道,“此番出去新得了些玩意,看看这些喜欢吗?”

    说罢,冲松烟挥挥手,几个雕花大木箱就被一连串的搬了进来。

    红木箱排成一字打开摆在越明珠脚下,有的是各色缎子,有的是纱,艾绿,淡茜,丁香,尽是些娇嫩又素雅的颜色。

    还有个小匣子,里面竟是整整一套紫玉的头面。

    紫玉质地润颜色正,一点杂色都没有不说,大到顶簪、鬓钗、步摇,小到小钗啄针样样齐全,连手镯、戒指都是成对的。

    越明珠目瞪口呆。

    她下意识将面前那匣子往远推了推,结结巴巴拒道,“我…奴婢不要,这太过贵重…”

    “嚷嚷着要新首饰的也是你,不要的也是你,成天尽会作怪。”

    裴晏迟低头看她,从上往下,只看见丰厚水润的乌发毛茸茸掩着

    越明珠立刻应了一声,趁着裴晏迟起身去穿衣,缩进层层锦被之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的声音染了喑哑。

    裴晏迟回头,恰看见越明珠受惊的兔子似的,抱着乱成一团的被子半倚在床头,蝶翅珠的锦被从肩头坠落,丰厚的青丝绸缎般披散在雪白肩膀,猫儿般的眼氤氲着雾气。

    明明是生就一副娇媚模样,脸上却总是带了烂漫的纯,无端让人觉得不经人事。

    忽然,温热的气息将她包裹住。

    是裴晏迟俯身凑近,干燥灼热的大掌落在脸侧抚摸,停在下巴上轻轻挠了挠,仿佛逗弄狸奴一般,似是在欣赏她脸上的神情。

    越明珠下意识用脸颊乖乖蹭了上去。

    仿佛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裴晏迟薄唇微微勾起。

    他越过她,伸手从帐子深处取了他天青色汗巾子,含笑捏了捏她微翘鼻尖道,“今晚等我回来一道用饭。”

    “好。”

    杏眼儿绽了春意,亮得似缀了星,衬得颈上指痕宛若红宝,她笑吟吟柔声道,“奴婢做百合冬花饮给您。”

    劲竹般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越明珠起身回屋。

    裴晏迟素来花样多,许是空旷久了,昨夜他折腾得极狠,她几乎没怎么闭眼,此刻头胀痛得厉害。

    待要了热水清理干净身子,燃了炭火,又吃了一粒退烧丸药,越明珠却硬撑着没睡。

    她靠在临窗榻上,拿了裴晏迟从前给她写的字帖慢慢摹着,仿佛在等着什么。

    不多时,房门扣响。

    越明珠起身开门,待看清来人,脸上划过错愕。

    花白发髻规整盘在脑后,一身酱色妆花缎面褙子沉稳肃穆,门外立着的,竟是裴晏迟的祖母,宁国大长公主身边的曹嬷嬷。

    “你越我来,大长公主要见你。”

    也是一个雪天,爹爹离开她整整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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