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陷阱: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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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怎么猜?”

    “秘密。”

    两人互相瞪了一会儿,像打哑谜。

    不一会,方尖儿率先将视线落在自己闺蜜身上。闺蜜仿佛没察觉,兀自喝掉半杯橘子气泡水。

    方尖儿隐晦地说:“是我想的那样吗?”

    路周笑了笑:“可能是在逮我呢。”

    “你做了什么事,他要来逮你?”

    “也是秘密。”

    “……啧。”

    僵持了一会,方尖儿撇撇嘴:“你现在秘密可真多,少爷弟弟。”

    男生笑起来:“这叫适当保持神秘。”

    两人说话的时候,央仪一直低头喝自己面前那杯橘子气泡饮。她原本来云州是度假的,突然碰到这么一桩事,神经紧了一阵,这会儿又回到了放松的状态。

    脑子被刻意放空,连他们讲的话都是有一句没一句掠过耳朵,她回头问服务生要酒水单,胳膊擦过男生还带湿意的黑发。与她如出一辙的洗发水味道散了过来。

    动作在半空停顿,她的眼神对上他。

    路周热得忽然就开始出汗,手不由自主地拎起领口抖起了风。耳朵也泛红,全然没了对方尖儿时的自在:“……你,你还要喝什么?”

    央仪看着他:“不是你还没点吗?”

    “啊,我啊。”原来是为了给他点单,鼻尖若有似无的香气严重侵扰他大脑运作,他在同样的味道里心旌摇曳,下意识说:“我跟你一样。”

    两杯同样的橘子气泡水摆在桌上。

    方尖儿一脸吃瓜相。

    央仪忽然就觉得今天不该陪她下来。

    等回去的电梯里四下无人,方尖儿用肩拱她:“他还喜欢你呢?”

    “不知道。”央仪随口答。

    “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我先申明我不站队啊!”方尖儿以手立誓,“不管你怎么选我都百分百无条件支持。但我就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八卦。”

    央仪无语:“只是一点?”

    “好吧,我承认是两点。”

    路周以前喜欢过闺蜜,这一点方尖儿知道。

    闺蜜和孟鹤鸣分手了,这一点她也知道。

    目前看下来,孟鹤鸣怎么想她暂且不知,确认的是路周这小子还有想法。

    那么,综上所述——

    方尖儿问:“你对少爷弟弟有想法不?”

    央仪答得极快:“没有。”

    方尖儿说:“看着我的眼睛。”

    两人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眼睛,眼里的湖澄澈一片,连涟漪都看不见。

    “真没有?”

    “真的。”

    “刚认识那会儿你俩不是走挺近的吗?”

    “你想想我俩走挺近是因为谁。”

    哦,好像哪哪都跟自己有关。

    方尖儿喊着哎哟我对鸡眼了,捂住自己,片刻,又从指缝里偷看闺蜜,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她算是明白了。

    综上所述,一厢情愿。

    那孟总呢?

    方尖儿脑子里想着的人此刻正在榕城,孟家的大庄园里。

    孟鹤鸣有段时间没回来,管家鞍前马后,事无巨细地汇报这些天家里的情况。

    家里这段时间只有黎敏文在,因此所有的事都与她有关。

    “夫人打电话去疗养院那,没听小少爷接过,一直很担心。前几天自己在那说要飞一趟美国,行李都准备好了,这不是听说小少爷又回来了嘛。”

    “还有呢?”孟鹤鸣不紧不慢地问。

    “然后这两天出去茶歇,见了公司的老股东。具体聊什么不清楚,不过回来后夫人心情不错,还夸了今年新植的一批玉兰。”

    黎敏文喜爱玉兰,因此对玉兰很挑。

    能听得出心情确实畅快。

    孟鹤鸣放下茶盏,腿松弛地交叠在一起:“那怎么今天又在那生气了?”

    想到这个就头大,管家谨慎地看看少爷脸色,压低声:“因为今天大夫人来了。”

    男人果然顿了下,问:“人呢?”

    管家低着头:“没住在家里,住在洲际。”

    大夫人是孟泽平的第一任妻子,在孟鹤群很小的时候就和孟泽平离婚了。

    离婚后孩子归孟家,数年后,她嫁给澳门一富商。

    婚后和孟家的联系变得更少,孟鹤鸣极少见到他父亲的这位前妻。近几年唯一一次见面,是在孟鹤群的葬礼上。

    远远的一眼,印象不深。

    只记得是位保养得宜的贵妇,站在人群里面色温婉却冷淡。

    照理黎敏文与这位前妻没什么交集,但这么多年,黎敏文总是将人当假想敌。人家在澳门上报,她隔天就会出现在榕城的报刊上,形容她的词汇一定要比那位更华美。

    人家参加什么慈善会,她转头就哄着孟泽平也办一场规格更大,牵连更广的。

    这些孟鹤鸣多少都知道。

    年少时他不懂,一味站在自己母亲这边,觉得是自己不争气,不像兄长那样受父亲喜爱,所以连带着母亲也对在孟家的地位有种近乎于恐慌的危机感。生怕一个不小心母凭子贵,孟泽平把前妻迎回来,凌驾于她的头上。

    后来懂了,他便看轻了这种一亩三分地的想法。

    “大哥的祭日快到了吧?”

    孟鹤鸣忽然发问。

    管家说:“是的,再过两天就是。”

    孟鹤鸣原本没想过要和那位大夫人碰头。

    他自己也说不清,在大哥死亡的这场戏份里他扮演什么角色。总归落在别人眼里,不会是好的。

    他没有自虐倾向,不必上赶着被别人冷眼。

    没想隔了两天,秘书处说有位谈夫人想约见。

    姓谈的人本来就不多,几乎是同时,孟鹤鸣便想到了与孟鹤群有几分相似的那张脸。

    他问:“就她自己?”

    “对。”秘书说,“一个人来的。”

    秘书把人安排在会客厅。

    孟鹤鸣进去时,茶已经喝了半盏。几面搁了一只爱马仕铂金,提柄上绕了一圈丝巾,月白色打底,上面绽放着一朵又一朵的白玉兰。

    他忽然就懂了黎敏文这些年对玉兰的执着。

    有些病态。

    同父异母的兄弟间多少有点相像,自他进来后,谈女士的视线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孟鹤鸣承认,有些虚伪的表象使他与兄长形似。

    并不是基因难改,而是同样生活在孟家,很多东西和人的成长轨迹都会潜移默化往最有权势之人的喜好上偏。

    如同知道孟泽平心里念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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