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十六年: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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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许的笑意,但稚陵直觉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未很高兴。

    如今天下七国并立,天子式微,晋国虽失去百年前的繁荣光景,却比式微的夏王室要好得多,天子使者此番前来屡次不敬,即墨浔表面固然礼数周到滴水不漏,但心里终归有所不满。

    他的目光略扫过王公席位,却见燕国使者早早到列,略停留了片刻。

    燕国国君同他一般年纪轻轻,却早已立下不世之功业,有赫赫战功傍身。

    燕国铁蹄所到之处无往不胜,即墨浔一直以来都希冀可以从中学习一二。燕国的态度显然让他心里的不满缓和了许多。

    他心里还在盘桓国家之事,耳边冷不丁响起少女的清甜的声音。

    “请问……这个是什么?”她的纤细白净的手指拈起一颗果子,期盼地望着旁边垂手站着的侍女。

    侍女答道:“回夫人,这是西域葡萄。”

    “西域葡萄……”她一面小声念着,一面低着头,小心地剥去葡萄的皮儿,轻轻把皮儿放在案上摆放的白瓷盘里。

    他瞥了一眼,觉得她剥葡萄皮儿实在费了工夫,剥得这么完整,正好上下两个半圆。

    他看得眼角一抽。

    她捏着好不容易剥出来的晶莹剔透的果肉,张了嘴正要咬下去,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来看向他,把她辛苦剥了半晌的葡萄递过来。

    她的眼睛里含着某种热切与期盼,像在等他夸夸一样。

    稚陵是秉持着自己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信念,给了自己这荣华富贵的正是她身旁的这位,她如何能不巴结着点,殷勤着点?

    她得致力于当一个合格的宠妃,虽然太后跟她谈的时候说的是妖妃来着。

    她心中宠妃与妖妃完全对等,此时还丝毫没有意识到二者有着地覆天翻的差别。

    宠当然是被动地受宠,妖却显然是主动地祸害。

    等她意识到这其间一字之差千差万别的时候,不知是否为时已晚。

    她望着即墨浔,看见他的脸,心里再三感慨,若是三年前救她的人是即墨浔,她一定愿意为着他的容貌就免费为他打工,而不是像太后一样,先动之以情,再诱之以利,最后胁之以毒,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沦为太后手里的打工人。

    话说秀色可餐大约就是这样吧,指老板用自己的好颜色换得打工人们精神上吃饱喝足从而起来干活。

    即墨浔并不知道稚陵内心弯弯绕绕。

    稚陵见他的眼睛因为映着烛树与灯山而染上星星点点的明光,显得尤其地动人。

    他缓缓朝着她倾身,稚陵吓得就要往后一躲,但手还在直挺挺地伸着,她就瞧见,即墨浔低着头就着她的手咬走了她的葡萄。

    “不小心”之下,他的唇接触到了她的手指,她像触电一样缩了回来,葡萄应声滚落。

    他的眼睫微微地颤动,像被风惊着的蝶翼,他掀起眼帘看她,微微一笑:“抱歉。孤赔你一个罢?”

    稚陵感觉指尖发烫,心想他可真会占便宜。

    即墨浔则是觉得有便宜不占是傻子。近距离看的时候,她的手指白白净净的,没有跟其他姑娘似的染些寇丹,干净得像……像出水的莲。

    这一幕落在了某些人眼里,自然是无比的不畅快了。

    正此时,侍者通传,天子使者到。

    春风微冷,吹过山顶,风声浩荡,林叶簌簌。

    稚陵微微别过脸去,心里却想,她明明是想劝他开解他,可这会儿怎么任性起来,一点不想听到他的解释,也一点不想知道他的不得已。她明知这样是不对的。

    好半晌,他从随身的锦囊里,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红绦。红绦徐徐在风中飘展开,赫然便是当年上元夜里,稚陵亲笔写下的“封侯拜相”四字。

    她望清后,顷刻间,眼前一切都朦胧了。

    她嗓音微微哽咽,轻轻念着:“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

    后半阙无论如何,也念不出口了。

    钟宴喉头一滚,说:“臣明白了。……娘娘所愿,便是臣的所愿。”

    两人谁也没发现,这宝昌塔外茂密修竹里藏着一人,手里死死逮着一只赤色的兔子。

    第 39 章   第 39 章

    稚陵看到钟宴一张脸苍白如纸,脸颊旁却有几道猩红才愈的细长血口子,不由轻轻蹙眉,抬手想碰,猛地僵在半空,别开眼收回了手。

    钟宴轻声宽慰她说:“是……不小心刮到的。”

    稚陵微微点头,这会儿却又不知说什么好,相顾无言时,只见钟宴侧过身,将那条红绦顺着风扬去。

    这一面,对着的是幽深陡峭的山林。

    山上风大,那红绦如一星鲜血,没入绿海之中,顷刻在风中翻滚跌宕得没了影。

    正这时,不远处草丛间忽然有窸窸窣窣声音。

    稚陵听到动静,抬眼去瞧之际,一只赤色野兔突然窜出来,再次猛扑向稚陵。

    稚陵再次抬起眼时,眸子里已经一片澄澈,她已竭力去掩饰自己的失常。

    即墨浔收回打量她的目光,敛着眼低头啜饮茶水,如视所有人如无物。他身姿坐得笔直挺拔,稚陵瞄见了,也立即正了正身子。

    太后的目光从她和即墨浔两个人身上旋了一圈,终于另起了个话头,笑着说:“既然阿钿的婚事将近,平昌侯也该从西南回来了吧?”她身子有微微前倾,所以鬓发上插着的步摇晃了晃,折射着晃眼的光。

    太后的话一出,即墨浔拿杯盖浮着茶沫的手轻轻停下动作,他瞧着茶盏,轻笑:“是,三弟到了年纪,正好立业成家,孤择日就遣使召他回王都。”

    稚陵的耳朵实在是控制不住地就支起来,原来平昌侯去了西南?所以,这三年他都在西南么?

    他的目光始终恬淡平静,让稚陵怎么也看不出来他们兄弟的关系如何;不过,想来也并不怎样。

    即墨浔又垂眼去浮茶沫,啜饮一口,但没有继续开口的打算,倒是座上的太后有些焦急:“那你打算……”她立即改了改自己焦急的语气,平缓些,说:“那,浔儿你打算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

    太后的殷殷目光落在座下上首的玄袍青年身上,青年再度停了停动作,等着太后的后话。

    太后果然瞧了一眼就续道:“上个月中大夫令陆姜不是病去了?平昌侯他在西南监察视政,也有些功绩,回京之后,不如将近日空缺的中大夫令……”

    话实在不必说得太满,聪明人自然知道意思,即墨浔淡淡一笑,还是没有抬头去看太后,只是道:“三弟年纪太轻,若贸然担任这样的职位,只怕朝臣不服。不如先任选任官吏的中尉副职如何?”

    太后自没想到这样的好事能落到阿瑜头上——选任官吏,无疑是掌控着朝廷官员脉门的要职,如今坐在正职上的,是黎河谢家的谢十六郎谢沉。

    太后心想,那谢家十六郎也算个人才,让阿瑜在副职上多与他亲近亲近,将来也可以成一股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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