鳏夫十六年: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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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陵就这样,没心没肺,不争不抢的活了十二年。

    直到那个人来了村子里。

    稚陵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一切。

    镇子里来了一个身穿白衣道风仙骨的男子,听说师从名门,是个大师,在去往京城的途中借住在村子里。

    他见村子里人们生活困难,便乐善好施主动帮人们看病,还指导他们看天象知气节,很快便赢得了众人的好感和信任。

    他对村子里的人们都很好,除了稚陵。即墨浔的到来,令原本宽敞的马车车厢,霎时变得拥挤逼仄起来。

    即稚陵心下一紧,微湿的眼眶又平添了几分水意。柔荑抻着巾帕已经触碰到了眼睑,她忽然又想起,左眼角下有韩嬷嬷这几日早起时必为她点上的黑痣。

    那是她在这外貌上,唯一与即稚桢的区别。

    小心避开那处,轻柔点拭泪痕,收起巾帕后,方才发现坐在她对面的即墨浔,似乎一直都在看她。

    可即稚陵却一点不敢回视。

    一来,自己顶替了对方的心上人,到底是心虚;

    二来,这几日她反复思量着那日在碧仙殿与即墨浔往来的种种细节,总也不好确认,他究竟有没有起疑。

    不仅仅如此。

    那日隔了一层薄薄的围屏,她便只能看穿眼前这位赫弥舒王子高大的身形和挺拔的英姿。

    可方才细看,才知他生得英朗韶秀,可堪她生平见过的最为风姿俊逸之人。

    尤其是那双墨绿色的瞳孔。

    汉家儿女,大多瞳孔呈赭黑或赭棕,偶有自与外族通婚所生者,也大多只是瞳色偏浅。

    即墨浔本就生得眉目深邃、鼻梁高挺,再配上这双渺如深海的眼,更是令人一见难忘。

    传闻自殿试开创以来,进士一甲前三状元、榜眼、探花之中,被钦点为探花者,当为其中容貌之翘楚。

    即稚陵并没有机会见到新科的榜眼与探花,可即墨浔这样的相貌,理应风头无两,绝不会再有“探花”与之分庭抗礼。

    大抵是因为殿试时其表现太过出众,弘光帝不忍让他屈居人下吧。

    “前几日殿下说你只是受了寒气,”没等到即稚陵从沉思中回神,即墨浔却率先开口,“今日看来,似乎还没好全?”

    “大,大人……”即墨浔凛气逼人,即使这几日反复思量,当真面对了他,即稚陵还是张口便露了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多谢大人关心,昨晚,太医已经看过了,不碍事的。”

    “你我即将结为夫妇,公主何必如此客气。”即墨浔语气倒是十分淡然平静,“那日我为公主送上小礼时,公主第一次唤我‘大人’,倒是十分稀奇。”

    这一回,他不再在她面前自称“微臣”了。

    即稚陵这才将视线回转,与即墨浔四目相对,未及回应,又听他说来:

    “父王派人向陛下递交国书时,我尚未接到翰林院的正式任命书,并无任何官职在身。左右皆以‘即状元’或‘冀北’称我,这敬官僚之‘大人’二字,我可是万万受不起的。”

    这下,除了双眼红肿之外,即稚陵又觉得小脸也发胀起来。

    从搬进碧仙殿到今日正式出发,她也有几次,是专程去探望了病得愈发厉害的即稚桢的。

    她对这个姐姐并无好感,之所以如此“惺惺作态”,不过是因为向困难低头,要做好替嫁的万全准备。

    其中便包含了向即稚桢讨教,她与即墨浔相处时的种种细节。

    但即稚桢已然病到无法下床,面上的红斑也愈来愈大,试问又怎么可能忍下被代替的委屈和愤懑,心平气和将那些情状一一告知呢?

    何况,她向即稚陵所提及的“换回来”一事,即稚陵是迟迟没有松口,究竟同意与否的。

    是以,这位顶替了双生姐姐的替嫁公主,从头到尾,除了几句明显搪塞的“即郎”“公主殿下”,和即墨浔表字“冀北”之外,便仅得知了他自小与生母即氏相依为命、母子二人艰难度日之事了。

    年轻的白衣男子看到稚陵,神色迷离,仿佛神游在外看到了什么其他东西一般。

    过了一会儿,白衣男子眉头微蹙,只对稚陵说一句话:“你以后切莫去京城,会引起祸端。”

    男子在说完这句话的第二天便离开了,可他说出的话却永远的留在了村子里和稚陵的生命中。

    谣言在一天内便传遍了整个镇子。

    大家不知道男子具体说了什么,却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稚陵是个“不祥之人”。

    村里人和父亲的态度转变让稚陵不知所措,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沉塘时,还是她的姥姥站出来护住她。

    于是,十二岁的稚陵跟着姥姥住进来深山之中直到现在。

    稚陵自己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祥或者是什么妖女。

    但她听到背后传来即墨浔的质问时,还是莫名的心虚了。因为她知道,这种事情别人怎么看待从来都不会在乎她的想法。

    即墨浔是从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的。

    这时,她忽然在柳枝垂拂里,看到河水近岸有人。

    那是个男人,正在河中沐浴。

    稚陵倒抽一口凉气,匆忙间只看到对方宽肩窄腰,背脊结实,伤痂交错纵横,颇显凶狠气质。乌黑长发垂在肩背上,一条条一缕缕一片片,宛若悬瀑,十分惑人。

    她连忙背过身去,抱着自己手里一捧兰草,出了一身汗。

    没有犹豫,她恨不得插翅而飞,刚走出一步,就听背后一声冷喝:“谁!”旋即有哗啦啦出水的声音。

    吓得她脚步一僵,躲在这颗两人合抱的柳树干后,不敢动了。

    第 67 章   第 67 章

    稚陵甚至紧张得忘记了呼吸,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

    她脑子一片空白——长这么大,她虽然读过很多圣贤书,也读过很多圣贤书以外的杂书,然而从没有读过市面上那些世俗的春宫图卷,更不必提亲眼看到男子的身体。

    她捂着眼睛。刚刚那匆忙一眼,劲瘦的身躯背脊,那人泼墨般的长发……竟在眼前屡屡挥之不去了。

    稚陵脸颊骤烫,躲在杨柳树后,被那声冷喝又吓得腿软,僵着靠在树干上,好容易缓了缓神,只盼那人没有发现她,等声音平静些后,她再悄无声息地离开,这样,神不知鬼不觉,……

    没人晓得是她。

    青蓝交染,袅云淡淡,几只高飞的鸿鹄,恰似静谧黑夜点缀的繁星点点。

    又像是,即稚陵与双生姐姐即稚桢面上唯一的那点区别,左眼角下的小痣,姐姐有,她没有。

    不过她驻足的这一点遐思,很快便被那殿中的碎落之声打断。

    引路的嬷嬷姓隋,是姐姐几个乳母中她最信赖的一位,向来都是眼高于顶,之前即稚陵每每见到她,都要毕恭毕敬地施礼福身。

    若是放在从前,隋嬷嬷亲自来引她,她又哪敢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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