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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鳏夫十六年》 100-110(第10/19页)
若是能破镜重圆,那么今生也就圆满了。
思绪戛然而止。
寒声懦懦不言,裴稚陵抬眼,看向园中银装素裹,雪色漫漫,令园中一片死寂。
静默半晌,她突然想到了个法子,眼前一亮,道:“我要修书一封给爹爹。”
骤起了阵风,寒声替她理了理鬓发,低声道:“娘娘这时候修书,……传不到大将军手里的。”
裴稚陵摇了摇头:“这信可不是去边关的。”而是给即墨浔看的。
她父亲在朝中威望甚高,此时父亲出征,借此信暗示善待功臣之女,她笃定即墨浔不会不给这个面子。
寒声立即明白过来,劝道:“皇上只怕并不喜欢娘娘这样做……”
稚陵蹙起眉来:“我也不喜欢禁足的滋味。”
她立即回殿,写了一封“家书”。“……父亲今时远征在外,稚陵无法为父亲分忧,囿闭深宫之内,每日与父亲祈福为祝,待出宫室,须往寺塔奉香……”
信的确很快传了出去,不出三日,裴稚陵的禁足果真便解除了。
后宫里议论纷纷,说皇后如何出来得这么裴易。宣旨太监小顺子神色有些难看,大约这也在传达他的主子此时神色亦很不好。
当然,稚陵才不看他的脸色。
“娘娘,皇上还说了,娘娘禁足虽解,剩余禁足天数便折算成抄写宫规,小惩大诫,一共六十七遍;以后,那等事绝不可以再犯。”小顺子毕恭毕敬道。
稚陵早已不耐烦听他陵叨,说:“知道了知道了。本宫会亲自去面见皇上。”
即墨浔原来竟打算关她三个月?她嘟了嘟嘴,幸好她用了此计提前出来了,否则还不晓得宫里要成什么模样。至于那六十七遍宫规,自会有别人帮她抄,也就抛在了脑后。
她还有头一件大事要办,便是去中德殿,亲手把她的绢帕交给即墨浔。
晨间天色昏沉,落雪如陵。但小顺子偷瞧着娘娘裴颜在暗淡天气里反而十分明媚,丝毫不见禁足的憔悴,看来,娘娘过得很好。
待回到中德殿时,隔着一副轻绡金帘帐,他恭恭敬敬将裴稚陵言行回禀了里头独坐之人。
小顺子候了半晌,没有听到里头人的反应,悄悄抬起头,见紫袍青年单手支颐,正在入神地看着奏章。许是注意到他目光,青年抬起眼睛,冷冽的眼睛里波澜不惊:“朕知道了。”
他正要退下,另一个太监小福子匆忙入内跪下:“启禀皇上——贵妃娘娘她……”
小顺子余光便瞥见里头紫衣青年放下了奏章,道:“何事?”嗓音似比方才柔和。
他只听见什么“梅花开了”,想来是贵妃娘娘想要皇上陪同去看梅花。寒香园的梅花确实开得极好,他路过时,还见好些娘娘的侍女在折梅花回去插瓶。
昨日皇上答应得便很是爽快。
——
裴稚陵在妆镜前坐下,喜盈盈地吩咐道:“给本宫梳个最好看的发髻。”一想到待会儿去见即墨浔,心底便格外火热。
她审视着自己满抽屉的珠宝首饰,不知今日戴哪些好,但那支凤皇钗是一定要戴的。
温弦道:“娘娘,外头有几位小主要来向娘娘请安,您看?”
温弦指的是宫中地位较低的一些妃嫔,那都是皇太后今年从原先东宫侍女和一些宫女里头选出来的,稚陵想起她们便想起太后,烦躁非常。
稚陵于是翻了个白眼:“本宫禁足时不见她们殷勤,见个鬼啊,不见不见,通通打发了。”
寒声一面梳篦着她乌黑的长发,一面低声说道:“娘娘,刚刚寿宁宫的人来过,说太皇太后近日染了风寒,娘娘可要去探视?”
稚陵惊了惊,一把按住了寒声梳头的手:“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的事?”
寒声摇了摇头:“奴婢才知道的。那边说消息瞒得紧,皇上都还不知。”
稚陵一向把太皇太后视作自己亲祖母,骤闻这个消息,心头登时像坠了块石头般沉甸甸的,想着得去寿宁宫探望,带些名贵药材补品,此行也不能够过于声张……
上回腊月里见到太皇太后时,她还说要学两道小菜给太皇太后来着,彼时太皇太后抚着她的鬓发,慈爱地说:“稚陵有这份心,皇祖母很高兴。”
她一连串想到了许多东西,刚刚打算去中德殿送绢帕的心思顿时淡了下去。
二者孰轻孰重,毋庸置疑。
她从镜中望到温弦正给她编复杂发髻,立即摆手制止她说:“不用梳那么繁复了,简单点,我们快些去寿宁宫。……但脂粉要上匀,可不能叫皇祖母担心我过得不好。”她顿了顿,“当然,也不能叫旁人觉得本宫过得太好了。”
温弦和寒声连忙应了。
虽只作了极简单的装扮,对着镜子,稚陵依然觉得太过明艳,唇色太殷红,眼睛明亮。她生来就长得明艳,这也没法改变。
温弦挑挑拣拣捧出一盒口脂:“这烟洲进贡的蜜金脂,色若芙蕖不艳不妖,清雅淡然,正适用娘娘刚出禁中。娘娘用这个罢。”稚陵点点头,用了这口脂,果真觉得气质淡雅许多。
她起身,温弦又伺候她穿了银朱绫洒线裙,换了双羊皮小靴,外罩一顶赤金锦裘,才匆匆出门。
稚陵登上步辇,天还在落雪,雪花狂舞扑到她身上,又逐渐在锦裘面子上消融成小水珠。
她看向宫道尽头——宫道自然没有尽头可言,天色灰蒙蒙的,这场雪恐怕还要下很久。
等到寿宁宫时,宫内外寂静祥和,确实如寒声所言,太皇太后染风寒的事情,旁人都不知道,其他妃子们也没有来献殷勤。
稚陵下了步辇径自进去,守门的内监小吉祥方要唱喏,被她抬手制止:“诶,皇祖母现下可醒着?”
小吉祥道:“太皇太后知道娘娘要来,正等娘娘一道用午膳呢。”
皇祖母在等她?稚陵心底一暖,又加快了脚步。
他将瓷碗轻放在桌上,从怀里掏出一包药来,一边准备着生火煎药,一边道:“我说咱们家家徒四壁,实在穷得没有边,稚陵将来若有了女儿,指不定这碗还得拿来做女儿的嫁妆……李二婶虽说爱占便宜,可我这样说,她也不好继续拿走咱们的东西了——”
她听了,暗淡夜色里脸上还是红了一红。“噢……拿回来就好……”她注意到他蹲在角落不知捣鼓什么,又问道:“点盏灯罢?”
他大抵摇了摇头:“借着月光也能看清。我买了药,还得好一会儿才能煎好;稚陵,你再睡会儿。”
她呆了呆:“药那么贵,你,你做什么要买药?我挺一挺也就过去了!你摸摸,我今天已经不烧了——”
炉子火烧起来,哗一下照得屋子终于有些亮堂了,被褥陷下一些,一只修长的手探上她额头,“嗯……”他嗓音含笑,“确实不烧了,喝了药,大抵明天就能好了。”
“可是药那么、那么贵——”她依旧有些不平,嘟囔了两声,感到那只修长的手还没有离开她的额头,反而顺着额角,一路敛了敛她的碎发,是正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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