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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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融化成了泥水的雪花,再也回不去云巅做那冰清高洁。

    很多年后,他才明白,万般无奈,不胜枚举。

    “教你学了那么多年的扶乩之术,竟也不晓得算一算。”月舟依旧背对着谢逢野。

    没有给他解开法障。

    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你叫我等的!”谢逢野说不清楚究竟是从哪里来的怒火,总归满腔心思都被那些莫须有的恐惧占满。

    玉兰为了救他负伤在侧。

    月舟为了护他断臂在前。

    天道,天道使尽杀招数,在顶。

    月舟用着他平生最不屑的清冷腔调。

    “一岁一枯荣。”他说,“小黑龙,这是我能教你的,最后一件事了。”

    不等谢逢野再问什么,月舟已吟诵起古老而神秘的法诀,灵光缠绕之间,手心收拢。

    将那天道黑锥扯碎在了饮恨路上。

    “把回霜还给玉兰,这本就是他的。”

    月舟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这个。

    在他碎了天道杀招之后,不改法诀,只是手臂回旋一圈。

    对准了谢逢野。

    他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105章 相现

    哪门子置之死地而后生。

    月舟没有给谢逢野留下任何反问的机会。

    随他话落抬手, 谢逢野只觉面上一紧,随即周身之外雷风乱裹,狂乱地在幽都里掀起烟云层叠, 将所有火烟都扯到了一处。

    正在谢逢野难辨方向之时,浓雾之中袭来一掌劲风, 当胸拍上,其力无可阻拦。

    他就这么抱着玉兰往后仰倒, 却没跌在饮恨路的砖石上,未料后背空无一物,竟是像落崖一般头朝下地掉向未知的深渊。

    耳边没听见什么风声呼啸, 周身只能瞧见万般皆是浓黑如稠墨,更有怪力从四面八方而来,牢牢压住谢逢野的身体, 他便是想要转动眼睛都觉阻力重重。

    冥王从来都不是肯顺势而为的性子。

    也不知从何处生出来的力气,竟也能绷紧了身子靠御气稍微缓住些下坠。

    刚咬紧牙关想要再闭目默念口诀之时,他却已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地上。

    睁开眼,面前是在许多回忆中瞧过无数遍的浮念殿。

    眨眼一瞬,梦回万年前。

    谢逢野才知道月舟究竟要把自己送到哪里去。

    映入眼帘的,是那棵晶莹凝光的霜树, 此外诸多栏杆殿宇尽是当年模样。

    而江度就站在他面前, 待谢逢野瞧过去, 却意外地从江度面上瞧出许多忧虑。

    一时无人说话。

    谢逢野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看看玉兰如何, 这才发现自己不能随意操控身体。

    冥王本就可观诸般往业,可每次都如天道降下诘问那般, 虽能置身其中, 可终归也是看去别人的故事。

    只有一回除外,便是先前去白氏万州得了灵轴被投进了当年的玉兰身体里。

    此境之内, 可有亲临之感,可无半分改变之能。

    眼前江度这打扮谢逢野认得,那是在多年之后,至少现在玉兰已经被留在了浮念殿里,正是他们五个相谈煮茶度日的时候。

    也是在这之后,江度成了堕仙坠入魔道。

    中间缺失的这一段谢逢野无从知晓。

    除非他等司危止历劫回去说出秘境所在,找回留存其中的龙神尸首,亦或是……现在这般有谁愿意主动展露回忆。

    “所以终究是无解之局,对吗?”默了许久之后,江度率先发问。

    谢逢野就见“自己”沉且缓地点了头,说:“但万般都只等一个机缘,即便此时无解,未可知日后也是如此。”

    他听得出自己的声音,但这端肃有稳重的说话方式,一听便知是当年的龙神。

    成意。

    原来,此刻竟是于万千年前,江度同成意私下商量之时。

    “那你说,可有了些眉目他到底要做什么?”江度又问了一句。

    奇也怪哉,要知道无论是在玉兰的回忆甚至谢逢野这一世和他几次打交道下来,回回见着,司江度都是集冷酷之大成于一身,莫要说什么喜怒不形于色,便是遇上什么事连眉头都懒得皱一下。

    只怕月舟都鲜少能见到这般恐惧和焦虑都一览无余的江度。

    他当年,竟是这般相信成意的吗?

    谢逢野心知月舟此举是有意将他送来验证真相,可恨成意也罢,江度也是,这些喜欢钻研古籍旧法的神仙,就喜欢弯弯绕绕地问着话来沟通。

    为什么江度这般信赖成意,他们口中的“他”又是谁?

    谢逢野听了一大段,就像在听什么沉重又深奥的哑谜。

    成意:“即便飞蛾扑火,那也要坚定不移。”

    江度吸着气扭头说:“我岂是那怕死惜命的?我怕的是到时候护不住他们!”

    成意却问他:“若连你都护不住,那天下之大我还能去托付谁?”

    江度闻言,扭头的动作幅度更大了些,把所有不能拒绝的抗拒最大化,他质问道:“为什么不能我去?明明你比我更应该留下来?”

    “不。”成意几乎是瞬时就给出否决,“若是我留下来,只要我身存魂在,他迟早能寻到机会。”

    此句话之后,霜树之下又静了许久。

    看来,似乎他们这几个神仙遇到了个麻烦,所以成意要和江度商量谁留谁存的问题。

    至于要守护的,若是这二位的话,也只有玉兰和月舟了。

    到此为止,谢逢野尚且想得明白,可也疑惑着为何于月舟和玉兰而言,他们都不知道这件事。

    当年浮念台上这几个神仙,遑论成意本就是三界敬仰的龙神,而长离殿那一战成名的月舟和江度二位真君更是算得修为泼天,更别说还有那一怒之下就能穿经引法立了天道的玉庄。

    此外,还有个生了禅心的妖仙玉兰。

    他们这五位时常一处论道出游,天界当年又是个极其没有规矩的地方,有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上赶着来找他们的不痛快?

    又有谁,能逼得一位龙神和真君私下商量谁去谁留的问题?

    谢逢野转念一想,这或许关乎于江度入魔的真正原因,他且继续听着。

    可成意只简单吩咐了几句,例如:届时莫要心存仁念,若一直未能等到机缘,便是等上万千年又如何。

    江度也答应得快,只是思忖片刻,问:“我们定有开战那一天,如果到了那天,你要我如何?”

    彼时天光晦暗,星月蒙尘。

    有几两寒风自浩浩天穹摆荡而下,填进这一殿浮念,成了此后一直延续了万千年烦扰的初调。

    风声那么轻,唱着阴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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