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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六州歌头》 230-240(第9/24页)
叫诸卿夤夜而来,就是为此事。都先想想法子,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秦毓章一目十行,先道:“各地正是春耕农忙之时,此时征兵,田地荒废,秋粮必受影响。最好是能拖一拖,到六月之后再行征兵。西北军十五万人,北方军十二万人,这两三个月总不至于就打没了。”
裴孟檀比他看得慢一些,跟在后面说:“粮草武器这些军需是必要的,还有一些例如抚恤这一项,对为国牺牲的烈士遗属怎么优待都不为过。但现今国帑拮据,战事吃紧,臣以为可先供军需,留待战后国库充裕,再统一行厚抚。”
崔连壁不赞同:“抚恤之意在于鼓舞军心,让将士们不留牵挂地上战场。若不丰厚及时,恐怕会令人心寒。”
裴孟檀:“我亦知这个道理。然则眼前的局面,户部恐怕不能满足所有需求,不管前线还是后方,都得能省则省。秦大人暂领户部,不知以为此议如何?”
秦毓章颔首道:“陛下,谢灵意现巡到汉中,下一批税银入京至少在四月中旬,税额不会比广浙更多。”
也就是说在这笔银子到之前,户部不可能再拨得出款项。
“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战机不等人。西北其他州县随时都有被西凉骑兵侵略的可能,要尽一切可能支持战备才行啊,陛下。”崔连壁叩首道:“若国库艰难到如此地步,臣请紧急征税以筹军费。”
傅禹成摇头:“盐茶两税还未巡完,已是怨声载道。再加征战争税,恐怕全天下都知道战事不利,都要恐慌起来了。”
盛环颂猛地看向他:“我三十三州已沦陷其一,如此事关国体的大消息,为何不能让天下人知晓?老祖宗早就说过,‘骄兵必败’‘忘战必危’,今日西凉铁骑已非昨日散勇,若是还不重视起来的话,难道要等西凉人打过累关,入了中原,才来后悔吗?”
“盛侍郎别激动啊。本官知道不可轻视西凉骑兵,只是更信任贺大帅嘛,有他在,怎么可能让西凉人过累关呢?”傅禹成堆着笑看回去。
盛环颂冷笑,正想讥讽两句,却被崔连壁抓着手臂按了下去。
明德帝将经书扔到案上,沉吟几许,两指一挥,“这一条先略过。”
崔连壁松开手,继续道:“陛下,除去军饷不提,西北军与北方军的军械供应皆有赖于荼州攻城作。但其制造规模已收缩多年,臣认为应当尽快恢复生产水平,许其优先取用安县铁矿所产,以保障前线打仗所需。”
秦毓章:“军械必取材于铜铁,荼州攻城作建址所临的旧铁矿已枯竭,去岁又受雪灾影响塌了一半,不如趁此机会搬到新铁矿边上去。”
攻城作隶属于工部,崔连壁丝毫不知去年冬天的事,不由侧目。但迁址能减少铁矿运输与装卸的耗费,他没有反对的理由。
“朕记得年初为开矿征过徭役,现在看来正好为攻城作复工做准备,那就搬过去罢。”皇帝允准了,又想起月初宁西路报上来的凌汛,便问:“荼州的赈济拨下去没有?”
“第一笔已送到地方,第二笔尚在筹措之中。”秦毓章答道。
原本议的是拨二十万两,还没发出去西北就起了战事,急需用钱,宁西这边最后就只拨了一半。秦相爷代管户部之后,宿在官衙好几天厘清了大部分事务,但金银财帛之缺依然无法解决。
其他需要拨款的地方,要么减少数额,要么直接延迟。
明德帝按住额侧,缓缓地说:“眼下多事之秋,各部都忙碌许多,秦卿主理政事堂,不能老是被庶务缠身。朕看着户部需得尽快选出一位主官来掌事,你们说呢?”
“陛下圣明。”裴孟檀拱手道:“但以户部如今的情形,堂官非常人能任,需得好好选一选。”
崔连壁不吭声,傅禹成则瞄向秦相爷,“这……”
秦相爷面色淡淡,从容不改:“谢陛下体恤。至于人选,既熟悉户部事务,又有管理之能,臣倒是想起一个人来。”
明德帝抬手示意他直说。
他躬身一揖,“流放至甘中路的前任户部尚书,陆潜辛。”
“啊?陆潜辛?”傅禹成惊了。人是认识,老同僚嘛,但他事先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啊,怎么就在说把人提回来了?
崔连壁亦皱眉道:“有罪之臣,岂能如此轻易地官复原职?”
却听裴相爷温声道:“陆潜辛确实是眼最下合适的人选。”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让他戴罪回京,为国效力,是陛下恩德。提前说清楚了,等这段日子一过,找到合适的接任人选,再流放回去,想必也不会招致多少非议。不知秦大人可与在下所想略同?”
秦毓章敛眉叠掌:“臣如何想并不重要,提拔黜落全凭陛下做主。”
明德帝看着他们,忽然笑了,“陆潜辛出事的时候,你俩都举荐了谢延卿;现在谢延卿撩挑子,又把陆潜辛顶上来了。”
“贪污渎职之罪不能轻赦,但朕可以给他一次回京的机会,端看他抓不抓得住了。”他颇觉玩味儿地直起身,点点底下的人,“你们谁都不要给他通风报信啊。”
殿中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此次夜议的内容传至乐阳公主府,嬴淳懿被唤醒之时,正好距入睡过去两个时辰。
侍女为他披上一件新做的长袍,摆好茶炉壶具,便全部退下。
黄纸看到一半,殿门被敲了两下。他分出一个眼神,“今儿起这么早?”
衣冠齐整的少年就大步走进来,到画案前头站住,“淳懿,我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知道贺灵朝去哪儿了?”
“怎么忽然又纠结起这事儿来了?”嬴淳懿不紧不慢地继续看情报。
“难道我要像你们一样,默认她就这么消失了?”顾莲子不自觉提高了声气。天还未亮堂,他的声音在空落落的屋宇下尖锐又突兀,他意识到了,耐着性子坐下来,“我们认识那么多年,你真的就一点都不在乎吗?”
茶炉上的砂壶发出沙沙的细响。
嬴淳懿将它提起来,把手中的黄纸填进炉膛里,复又放回,才注视着对方:“我与他已分道扬镳,你若想知道他的下落却找不到他,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兄长?他能离京,你的兄长才是最大的帮手。”
“你明明知道,我从不与顾钰通书信。”
“你们血脉同胞,尚不如点头之交,为什么就笃定我与贺灵朝能一如既往?”
顾莲子怔了怔:“……我们不一样。”
嬴淳懿:“有何不一样?这天底下,没有什么能永恒不变,友情如是,亲情亦如是。就比如,如果要你在我与贺灵朝之间选择一个人,你会选谁?”
“你们要互相为敌?”顾莲子下意识地拧眉。
“不。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感情是会变的,在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水开得很快,嬴淳懿动手沏茶,“喝杯茶,醒醒神罢。”
除去无法推拒的宴饮,他已不再沾酒。
但顾莲子还是更喜欢喝酒,他从怀里拿出一封拆开的信,盖在递过来的茶盏上。
“裴明悯要找你。”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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