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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被换了气运后》 110-120(第14/16页)
缓地抚摸着人偶的头发,垂下眼眸,眼角敛了些许落寞,“那夜她来找我,死在我身边,此后我就失去了记忆,但也不知是为何,我醒来时并未感觉身体不适。不过师父说我日后不会再走火入魔了,无需清理体内的浊气。”
难怪现在疯疯癫癫的,原来是脑子烧坏过。沉云欢盯着木偶,又问:“她在里面?”
顾妄道:“我不知,只记得那夜这木偶支离破碎,但我醒来后她又完整,我想她应当是在里面的,不过她还从未回应我。”
沉云欢大概了解,没再深问。平心而论,这人偶中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空寂如死物,但已经破碎的死物,无人修补又怎么会自己恢复?所以这木偶里寄存的到底是扶笙未散的魂魄,还是顾妄的一丝妄念,就不得而知了。
二人的谈话至此便结束,沉云欢解了隐匿术法,正要道别,却见雅间里又出来一人。
是被酒水泡得脸颊微微泛红的奚玉生,他一出门就瞧见了走廊上的三人,面色一喜,脚步匆匆地行来,“我还当师兄你走了呢?原来还在。”
顾妄问:“就这么等不及?”
“祭神节要结束了,东西须得今日送出。”奚玉生走近,冲沉云欢笑了笑,又指了指师岚野的脸:“岚野兄,你的面具要……”
“给你。”顾妄的动作打断了他的话,递出一个窄长的木盒。
奚玉生接下后将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根雪白的玉簪,簪头雕琢着云纹缠绕的弦月,虽样式简单,但制作精巧,玉的成色也极其漂亮。
沉云欢只看了一眼,就立即猜到,“是送给霍灼音的?”
奚玉生忙合上了木盒往袖子里塞,同时白净的双耳好似也被酒意熏染了一样,耳朵尖染上了淡淡的绯色,颇为羞赧地解释,“灼音姑娘帮我甚多,先前还救了我一命,一直以来也未好好答谢,所以才让人打了簪子赠她。”
沉云欢随口夸赞,“这簪子精美,她应当会喜欢。”
说完便也不再久留,同两人道别,转身下了楼。
祭神节临近结束,街上不复前几日那么热闹了,天空那密集的天灯也已变得稀疏,零星几盏徐徐从地面往上飘,偶尔能遮住皎洁的月亮。
沉云欢与师岚野并肩行在街头,看见主街偶尔行过武备齐全的禁军,还有正在撤下的花灯,意识到晏少知或是司命宫又有了新的动向,但不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沉云欢突然对师岚野有很多想要问的话:“你喜欢京城吗?”
师岚野称得上有问必答,“不过凡城,与其他并无分别。”
“你一定来过这里对吗?”因为沉云欢意识到,不止京城有糖葫芦这种小吃,但一路行来从未见师岚野买过。且这东西做起来并不难,只需要山楂果和糖汁就可以,他连小人糖都会做,没道理不会做这种他偏爱的小吃。
所以师岚野不是喜欢糖葫芦,而是喜欢京地的糖葫芦,虽然沉云欢暂时并不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分别。
然而师岚野还是之前那个答案,“从未踏足,我不说谎,不必质疑我。”
沉云欢心道,那就是在别的地方吃到了京城的糖葫芦。
“京城许多年前的那场雪灾,与你有关系吗?”沉云欢又问。
师岚野沉默不应,片刻后,他摘下了面具。那张雪白得不见血色的脸被路边的灯照亮,眼眸从浅淡极快地染黑,变回墨色,长睫微敛,掩住眼底的情绪,厚重的雾再次笼罩了师岚野。
显然沉云欢问得太多,问到了他不能回答的问题,于是他用另一种方法拒绝回答。
沉云欢立即找他的麻烦,“你不是应我今夜不摘下面具吗?”
师岚野道:“你说了早些回,也没有做到。”言下之意沉云欢毁诺,他也不必遵守。
沉云欢不承认,“我只说早点回,又没说多早,今日的确比昨日早回了啊。”
师岚野不再应声,以沉默应对,又变成了闭口不言的闷葫芦。
沉云欢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嘟囔一句,“那下次你不想回答的问题,直说不能答就好了嘛。”
二人回了将军府的偏院,此时府中灯火通明,不似前几日那样早早熄灯,门外也站着不少守卫,沉云欢问了一嘴,得知将军竟在皇宫并未回府。
她没瞎打听,回了院中之后,总觉得今夜不大对劲,但晏少知并未给她传信,想来是没有什么突发状况。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睡前换了身行动便捷的衣裳,将外袍搁在床边随手可拿的地方,爬上床睡觉。
房中的灯熄了几盏,只余下桌上一抹烛火摇曳,沉云欢看见师岚野的背影在院中来回走动,偶尔被月光映在窗子上,那轻浅的脚步声钻入耳朵,变成入睡前的安眠曲。她打了个哈欠,给师岚野留出了空床位,闭眼睡去。
师岚野在入睡前,有一些固定要做的事。
清扫院子,洗衣服,晾晒,清洗身体,今夜倒是多了一件。
他忙完前面的事之后,进房在桌边坐下,拿起沉云欢放在桌上的刀。不敬刀的锋利,到了轻轻一碰便会出现血痕的程度,因此出鞘时总伴着轻轻的啸声,但每回师岚野拔刀,妖刀都是极其安静、乖顺的。
他将刀完全出鞘,拿起一块锦布,细致又缓慢地在上面擦拭着。黑色的刀刃折射了摇曳的烛火,反射出的光芒是温暖而柔和的,完全不见平日里那森然凛冽的气势。
师岚野擦完了刀,合鞘后搁在桌上,随后从锦囊里摸出一把锋利的剪刀,来到床榻边坐下。沉云欢已经熟睡,面容在微弱的烛火下,显得安宁恬静。
沉云欢平时在野外或者不熟悉环境的客栈里,即便睡着也非常警觉,稍微有点响动都会立即睁眼,好像随时随地保持着清醒一样,对于修行之人,睡眠并非必要,有时她甚至连着七八夜不睡。
只是她自己并不知,自从与师岚野同榻而眠后,沉云欢经常睡得不省人事,恰如此时师岚野将她的手从薄被里捞了出来攥着,她也丝毫未知。
师岚野的视线落在她腕子上系着的五彩丝手环上,静默片刻,随后抬起锋利的剪刀,三下五除二就将手环剪得稀巴烂。两颗闷声不响的铃铛被他捏在指尖,稍稍一碾就碎成齑粉。寂静的房中,除却沉云欢平稳绵长的呼吸声之外,还有一声冷漠的低语,“什么破烂都往身上戴。”
月光清明静谧,为逐渐安眠下来的京城披上一层银白色的微光,热闹的祭神节终于落下帷幕,街道上没了百姓,也撤下了五彩斑斓的花灯,只剩下来回巡逻的禁军。
“沉云欢……沉云欢……”
“沉云欢——!”
有人在呼唤她。沉云欢陡然一回头,看见晏少知站在身后,他的身体近乎透明,似一缕轻烟,脸上的表情却十万火急。
沉云欢疑惑,“晏前辈?你怎么了?”
“大事不妙!万象仪出现了崩裂!恐怕城内出事了,我要在此维持修补万象仪,否则城中四象守护阵会因此破碎!你快去皇宫寻……”
“寻谁?”沉云欢被他的急声吓得心脏猛跳,但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完,身形就被打散的烟雾消散了,好似在传话的途中受到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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