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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被换了气运后》 120-130(第15/24页)
音的声音:“上京而来的途中,我遇见了熏风。”
“熏风?”大祭司面露疑惑,好似在一刹那忘记了此人,但随后马上又想起来,挂着泪珠的嘴角扬了扬,笑了,“哦,他呀。他还活着?”
“死了。”霍灼音语气平静:“他不知怎么得了一个厉害仙器,在山里的村落扮作邪神,能使人诞出鬼胎,想要以此计绝大夏国运。他如此做了几十年,隐藏得很好,只是不走运,被沉云欢等人撞上了。”
大祭司一怔,笑着说:“他从前也是这样,什么差事都做不好,但陛下心善,总不忍心责怪他。”
但是旋即她消减了几分刻薄,对这位已经死了的人多了些宽容,又道:“不过他此次做成这样已经足够好了,能坚持那么久,真是了不起。他确实不走运,若是再坚持些时日,就能看见我们的成功。”
奚玉生听得二人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心脏如同跌落深渊,血液里都充满尖刺般的冰碴,冷得他身体轻颤。
却见霍灼音一挥手,几面硕大的铜镜浮在半空中,将皇帝和奚玉生二人环绕。镜面滚过黑雾,紧接着就出现了不同的画面。
镜中照出了京城各地的现状,昔日繁华昌盛的都城不过眨眼的时间,已经被大肆毁坏,焚烧的烈火沿着街道迅速蔓延,空中的风都变得浓黑无比,放眼望去,那些阴魂几乎遍布大街小巷的每一处。
男女老少的尸体,触目惊心的鲜血,亭台楼阁的废墟,铺成了京城新的道路。
凄厉的哭喊传进耳朵的那一瞬间,奚玉生的大脑猛地嗡鸣作响,好似聋了,什么声音都听不见。这些画面化作利刃,从他的心口捅过去,正中心脏的最深处,抽搐的疼痛让他猛地攥紧胸前的衣襟,整个人弓起背,佝偻着跌坐在地。
他费力地喘息着,嗓子已然失声,脖子梗起青筋,许久之后,才找回一点说话的力气,“霍灼音,住手,不要再杀人了……”
奚玉生平日重礼,从不直呼他人姓名,这是他头一次这么叫霍灼音,带着满满当当的痛苦。
“夏国的百姓是生是死,与我何干?”霍灼音微微扬起下巴,瞥了一眼状似痴傻的皇帝,冷笑:“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一手建立的帝国毁灭,为当年的恶行赎罪。”
奚玉生只要一转头,便能看见镜中那残忍的屠戮场景,有的孩子还那么小,无助地站在横尸之中大哭,却也被阴魂毫不留情地斩断身体。
他悲愤交加,硬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白日里他还在祈祷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夜间却成了京城被屠戮的元凶!他恍然明白,或许他从一开始就错得彻底,那日霍灼音躺在树上时,他就不应当主动去搭话,主动邀请她同行。
“所以这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欺骗吗?”奚玉生像是质问,又像是自问,心痛得快要晕厥昏死。
她淡声:“是你自己找上门来。”
“对,对,是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奚玉生咬着牙,面上淌泪,心里淌血。回忆起那日树下的相见,霍灼音还对他说了一句“我们是敌对阵营”,他当时还只当是戏言,从未放在心上。
奚玉生觉得这一耳光像是抽在了脸上,疼得他抬不起头:“该死的是我,百姓何其无辜!”
平日里总是满面笑意,围在她身前身后唤着“灼音姑娘”的太子,而今跪在地上,白净俊秀的脸上被泪水占据,往常那金尊玉贵的模样完全消失,变得狼狈不堪,可怜至极。然而霍灼音的神色没有丝毫动容,冷得像铁:“或许我应该让你亲眼看看,你的好父皇曾经做了什么。”
话音落下,一阵强风袭来,瞬间覆没了奚玉生。
他只觉得浑身一冷,像是有什么乘着风进入了他的脑中,下一瞬眼前骤黑,身体失去知觉,什么都看不见了。
最先恢复的是耳朵,奚玉生听见热闹市井般的喧哗,伴随着男女的高歌和锣鼓声。随后就是眼睛,斑斓的光芒陆续在眼前亮起,其后以极快的速度编织出了一条繁华的街道。
奚玉生看见街头挂满了彩灯和彩丝,随风飘荡着,灯下是密集的人潮,好似在欢庆什么节日,人人都洋溢着笑脸,喜气洋洋。此处的建筑风格和人们的着装与京城大相径庭,且到处挂着凤凰绕月翱翔的旗帜,因此奚玉生意识到这是当年的月凤国。
“哎!你发什么呆!”身旁有人撞了一下他的手臂,语气充满担忧:“我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别叫你家少爷来找公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若是被殿下发现……”
尽管这张脸较之记忆中熟悉的面孔显得过于年轻,但奚玉生还是一眼认出面前说话这人,是大祭司。
随后奚玉生听见男人的声音从自己的身体里发出来:“我说烟桃啊,你可别颠倒是非黑白,分明是公主传了信,要见我家少爷的嘛。”
烟桃说:“还不是因为你家少爷的父兄都出征,公主心善,担忧你家少爷为此忧心,这才偷偷出宫特地宽慰你家少爷。”
这两个下人显然已经十分相熟,也不是头一回这样见面,说不了几句便争辩起来:“那平日里公主有了烦心事,也会传信给少爷,让他解忧啊。少爷外出时还会买许多当地的玩意儿,通通送进宫里献给公主。”
“公主平日给你家少爷的赏赐也不少,每次偷偷出宫都要顶着被殿下责怪的风险。”
“什么你家少爷我家少爷的,你放尊重点,这是月凤唯一受封的少将军。”奚玉生听见自己这身体的主人说:“况且话也不是这么说,前年公主还未与少爷相识时,不也是在除夕夜偷偷跑出宫玩?那日若非少爷去得巧,给公主赔偿了撞坏的花灯,解了围,还不定怎么……”
“杨敬,不得无礼。”旁边传来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噤声,一同转头看向说话之人。
奚玉生像是从几十年后穿越过来的一抹孤魂,跨过了漫长的岁月,通过别人的眼睛,看见了霍灼音。
她长发束起,身着墨黑长袍,一身男子的装束。眼尾微微上挑,眉毛稍浓,显得格外英气,在五彩斑斓的灯下模糊了性别,雌雄莫辨。
她身边坐着个少女,一袭桃粉色的长裙,发钗耳饰都相当华丽,仍压不住貌美的脸。她与霍灼音并肩坐在桥下的石梯上,街道上人来人往,石梯处却很是安静,只有二人。
奚玉生忽而意识到,这是他自幼听着的故事映照在眼前。
国难当前决然赴死,成全爱人忠义两全的公主殿下,和自幼闻名百里,年纪轻轻便受封的少将军。
可是二人显然都是女子,何谈那些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奚玉生像抹游魂,离开了李敬的身体,飘去了霍灼音与那位公主的身旁,就听见公主道:“是吗?那你平日里一定过得很辛苦呢,要时时刻刻扮成男子,定有很多不方便之处。”
霍灼音笑叹道:“我已经如此许多年,都习惯了。”
公主好奇地问:“为何霍将军要将你当做男孩养大?”
霍灼音接下来说了一段听起来极为夸张,像是讲故事的话:“我诞生时,正逢大夏有位修为高深的仙师在府上暂住,他言我杀气重,命克六亲,是杀神在凡间捏的宿体,因此做法将我的命格遮掩,让我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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