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21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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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击鞘鞍,长啸轰鸣,马踏阵阵,尘烟喧嚣,在血肉横飞之间,肢体冲撞之下,嘶嚎惨叫,怒眼圆瞪, 争命与夺胜的胶着, 渗透着不分你我的求生欲。

    没有人是奔着死来的,手中的长刀, 高举的长枪, 目标皆在眼周可及处的敌首,喷张的血气,与涌上心头的紧迫, 在一声振臂高呼的引领下, 似找着了出口般,泄洪千里。

    愤怒容易失智, 尤其杀红眼的时候,随着鄂鲁与也炎先后负伤坠马, 围绕在他们身边的副将亲卫, 齐声惊呼怒吼救主,两支骑军迅速如失了马笼头般,在武景同万余兵力的压迫下, 一点点紧缩收拢,惊惶的裹着坐骑踢踏兜圈来回,不知不觉里,就让首出声控场的凌湙,成了凉羌铁骑的指挥。

    凉羌铁骑,而不仅止是也炎部的羌骑。

    鄂鲁负伤在肋骨,也炎的弯刀卡在他的骨缝里,抽出时带了一截碎肉断骨,鄂鲁当时就身体一歪倒下马,幸而被他身边的亲卫接住,才免于颈断人亡的下场,人却在当时就废了行动力,一声痛苦的惨嚎直冲云霄。

    而也炎却没他这样好命,先是中了凌湙的暗算,后尔中了鄂鲁的刀劈,半个肩膀裂开,直入胸腹处,更让他亲卫目龇俱裂的是,在一团混乱的夹击中,没有人及时赶到他身边接住他。

    武景同配合着凌湙,将兵力倾盖压过来,分开了他与副将亲卫的联系,使得周遭在变故陡生时,无人反应过来,于是,也炎便在重伤之后,再次遭受了二次重创,从马上坠落,再被其坐骑一蹄子踩碎了腹腔。

    眼看着便是救无可救的下场,而凌湙却不计前嫌的上前拉着人,将其从马蹄下夺出,免于其成肉饼的可能,和同样负了伤的木序,踉跄着将人拖回了己方的骑兵阵。

    等凌湙再次上马挥刀,也炎部的铁骑们,便自觉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冲着害死他们主将的鄂鲁部杀去。

    武景同从旁协助,挤压着鄂鲁部的生存空间,并不时用冷箭清理着也炎的副将和亲卫,等两部有人意识到他想一吃二时,凌湙所在的骑阵便只存了除他以外的伍什长和百夫长,千夫长以上的,包括也炎身边的亲近兵将,无有活口。

    凌湙更趁机领人削了鄂鲁身边的副将亲卫,致使突峪在反应过来时,身边已无亲兵信将,杀红了眼的也炎部理所当然的要让鄂鲁以命抵命,不惜一切代价的冲击着护卫在鄂鲁身边的数十骑阵。

    突峪指着武景同,要求凌湙将刀兵一致对外,凌湙却用沾了满脸血的脸,龇出一口嚣张的白牙,要他将鄂鲁交出来,否则宁愿同归于尽。

    有“夺功”之仇在先,“斩将”之恨在后,作为“塬日铉”,便有十足理由先除内,再抗外。

    谁也别想用同仇敌忾,同气连枝来道德绑架他!

    “把鄂鲁交出来,否则今天便谁也不准活着离开。”凌湙高坐马背,一脸无从商量的余地。

    也炎部众紧随其后,虎视眈眈的盯着,挥舞着刀枪要突峪交人,武景同用兵压阵做胁迫,逼的突峪脸显犹豫,目光竟不敢再往亲舅处张望。

    且不管这伙同武家军戕害同袍的罪责怎样定义,但有今日逃不过去者,都没有可伸冤告状之机,凌湙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姿态,热血喷头的领着身后的也炎部,要先报仇再对外的样子,着实激出了一支愤慨之军,瞪着眼睛要突峪交人。

    突峪怒急发狂,却一个断然拒绝的句子都不敢说,梗着脖子演出决然之姿,却是明显在等鄂鲁自己表态。

    是要拖着大家一起死,还是你自己站出来慷慨赴义?你自己选。

    这个时候什么甥舅情义,都不如自己的命更金贵,只这叫人去死的话,不能出自他口,便摆出一副悲怆愤恨姿态,半晌都挤不出个同生共死的口号来。

    凌湙高坐马背之上,眼神里全全讥讽,来回在他与鄂鲁之间巡睃,杀人诛心般的拱火,“自来君臣无情义,上下尊卑皆分明,好时娘亲舅大,恶时父子相残,哪有什么江山共享,主从一心?不过都是虚情假义,哄人高兴罢了,呵,这世上……没什么是比自己更重要的东西,有命无运累及他人,便为不忠,致主上为难左右无着,便为不义,鄂鲁,你也不想活成自己亲外甥的心结吧?呵呵呵,六王子,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么?”

    突峪被夹在两军阵间,脸色红红白白,腮帮子咬的咯嘣响,态度已显动摇之色。

    鄂鲁奄奄一息的被人架着,身上的盔甲遭血污浸湿,脚周泅了一团腥红,他望着受两方紧逼的突峪,霍然哈哈大笑,嘶声怒吼,“要杀便杀,本将军不悔前事,唯恨没有一早了结了你,竟让你返回头来弑主乱兵,啊~看本将军取你贱命!”

    攸尔瞬间一把夺了身侧人的刀,冲着凌湙的马前刺来。

    凌湙既要在人前逼杀他,便不可能做出马上凌人之势,主动从马上跳下,手持长刀迎击刺来的弯刃。

    混战里,他假意被武景同劈落了弯刀,后尔便夺了跟在武景同身边的酉二的刀,于是,现在他的手里,攥着的便是最熟悉的斩马刀,而这种种巧合皆发生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合情合理,无人存疑。

    战场之上丢械再夺兵,情急之中事有从权,都属正常。

    鄂鲁本身负了伤,拼着一口气冲到凌湙面前,等他举刀过顶,意图一力将眼前人劈开,却只见眼前人影晃动,眨眼之间便叫凌湙绕到了他身后,待他反应过来转身,却惶然发觉,自己的整个身体纵上半空,连着一蓬鲜血,哗的兜头浇了近处人一头脸。

    凌湙横刀鬼魅般闪现,待身形定格时,那刀影带出的血帘,似雨点般从半空滴落,混着旁边身躯重重倒地的声响,如泅开的雾气般,泛出涟漪如水的波动,震慑出方圆三丈的鸦雀无声。

    鄂鲁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身体斜刺向下劈开,已是死的不能再死。

    两边部众静默,目光齐齐的聚在场中央处的少年,却见其一柄长刀闪着寒芒,银白的锋刃上却连一滴血都未沾,面容冷戾,眉眼俱沉,微哑的声音里透着解恨般的畅快,“我说过,夺功之恨,放逐之仇,早晚有一日要亲自讨回来,本少爷,不是你可以随便往牧畜营里驱赶的弃子。”

    这个时候,便是消息再闭塞之徒,也从旁人的嘴里知道了塬日铉与鄂鲁将军的恩怨。

    突峪被身边仅存的三五亲卫拦着,恨红了眼眶的盯着凌湙,“塬日铉,本王现在命令你,与我一同对外,否则……”

    凌湙扭头,打断他高声喝问,“否则怎样?六王子,你并非我主,从我在角力台上被鄂鲁转送给萧郡主起,我便不是羌部下属了,你有什么资格来命令我?再说,我便是杀了你……我主也只会赏我,半个罚字不会说,呵呵,突峪,你们有今天,便是狗眼看人低的下场,从来也没当我们低阶兵士是人的下场。”

    贵族蔑视和草菅人命,放在哪个群体里都一样,不过之前都无人敢说而已,凌湙一声喝斥,很是激出了一片涟漪,不止己方兵勇,连突峪身后的兵勇,都埋了头以眼神交流,互相其实都心照不宣。

    凌湙指着突峪,及其身后部众,“今日情况大家都看到了,且不论战事是怎么发展到现在的,单就能不能闯出一条活路而言,我要申明的是,乌崈王孙是凉王帐第一继承人,他的部下没有听令别部将领调遣的可能,我不管你们知不知道他与六王子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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