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高门: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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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重贵点头应着,马兰香说:“记得二郎交待的话,不要和菀丫头说是他托人说和的。”

    施重贵却道:“说起来,他怎么劝的周铁根?我听说周铁根看中了省城一套宅子,要好几十两,他等着老家这宅子凑钱,才死活不松口,怎么陆璘一去他就松口了?”

    “人家可是当官的。”马兰香回答,“你管他怎么说的,反正现在房契在我们手上就好了,等过两天,我们去找那张婶娘,让她帮着张罗张罗,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姑娘,给老二把婚事订了。”

    施重贵不说话了。

    其实马兰香又何尝不怀疑,不知道陆璘是不是用官威威胁了周铁根,或是用了其他方法,但她想不来那么多,又实在太想要这宅子,最好就是假装不知道,心安理得将这宅子收了。

    第二天,施重贵就和马兰香一起,冒着烈日拿板车拖着梳妆桌,带着一只鸡,绕了十几里的河堤,来到了施菀家。

    施菀从馨济堂回家,不知所以,给两人倒茶,问起来才知道两人将爷爷以前那宅子买回去了。

    她知道三婶家一直想将那宅子买回去,但周家要价十八两,三婶实在拿不出来,便耿耿于怀,哪里想到现在不声不响地,就买回去了。

    她问:“多少钱买的?周家同意降价了?”

    施重贵低着头喝茶不说话,马兰香回答:“同意了,他看中了省城的一套宅子,急着要买,又缺钱,村里的宅子又没有别人出价,他就答应了,十两。”

    “他答应了?”施菀十分意外。

    那宅子的确是周铁根花十两买回去的,但这并不代表,它就值十两。

    哪怕现在过了几年,旧了些,也还是能值一二十两的,若单论价值,周铁根开价十八两并不过分。

    所以她怎么也不觉得,周铁根会同意降到十两。

    她忍不住问:“立字据了吗?签契约了吗?有没有靠得住的中人保人?”

    她担心里面有什么陷阱,马兰香却是肯定地点头:“都签了,也有中人保人,你放心,我们在城里找人看过了,没事,那屋的钥匙都在我们手上了。”

    “下次有机会,我看看那房契。”施菀说。

    马兰香一边应着,一边道:“你放心,是真的,都是同一个村的,他其他房头的兄弟都在村里,跑不掉,不会拿这个骗人的。”

    施菀想想也是,这才放下心来:“那你们这一回倒真是走运,我都好久没去那房子里看过了,下次去看看。”

    马兰香连声道:“你去看,我回头去就打扫,把屋里收拾一下,前面的草都割了。”

    这时施菀问:“我听说张万又被关进监牢了,为在村里占别人家地的事?”

    这会儿施重贵回道:“就后面那片山坡,还有胡进宝家的地,还不是打了施三水吗?知县说……”

    他话未完,马兰香就抢道:“半个村的人都告他,县衙一起审的案,就把他关起来了,抢了别人的,占了别人的,都要还。”

    施菀没再继续问,张家霸凌施家村已久,以前里长不管,县衙也不管,大伙儿只能由他们欺压着,现在县衙开始管辖地大小纷争,倒是村民们的幸事。

    她还有事,施重贵与马兰香也没待多久就走了,她才回药铺,却见有县衙的衙差等在那里。

    见了她,衙差道:“施大夫,还是上次那桩案子,黄县尉让您再过去一趟。”

    官府相邀,又是命案,施菀也挂心着这案子,便随衙差去了。

    路上她问衙差:“这案子查出来了吗?那丫鬟的死是人为的吗?”

    衙差摇头:“不知道,上面没说公布之前都是保密的,我就知道仵作今天奔丧回来了,在验尸房待了大半天。”

    “仵作今天才过来?”施菀愣了一下,这有四五天了吧,那尸体怕是早就……

    衙差解释:“那丫鬟啊,运气不好,本来我们是派了人去应山县请仵作的,结果左等不来,右等不来,一问才知道那仵作是个酒鬼,竟然犯事了,酒后打了人,自己都在闹官司,我们派去的人在那边等了一天,等不到结果,只好回来。这一来一回一耽误,就到今天了,咱们自己的仵作已经回来了。”

    “那尸体……”

    “尸体倒还好,前面是不行,那死者爹娘又反悔说不告了,要将人要回去安葬,陆知县劝说他们,然后由县衙出钱买了好几车冰回来,弄了个子母棺冰着,好歹到今天还没烂。”

    施菀松了一口气,暗叹县衙还是用心的。

    只是尸体陈放这么多天,又是高温,又是冰镇,形态上一定会有许多变化,仵作查验起来只怕更难了。

    如此想着,人已到了县衙,衙差领她去验尸房,陆璘已经在门外等着她。

    见她到来,陆璘上前几步道:“实在抱歉,要再次劳烦施大夫,只是因县衙的疏忽,仵作今天才验上尸,时间着实有些长了,有许多不确定之处,要请施大夫一同探讨。”

    他神情严肃,语气认真,说的又尽是公事,施菀便也正色回道:“陆大人不必客气,我也想查清死者死亡真相,只要能帮到的,我定不推辞。”

    第72章

    “多谢施大夫。”陆璘说着,引她进去。

    才要开验尸房的门,陆璘道:“等一等。”

    说着拿出一块布巾来:“将这个戴上。”一边递,一边自己也从衙差手中拿过一块布巾。

    施菀想起来,这么多天过去,尸体再怎么样也有气味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到这种场合,心里犯着忐忑,便乖乖将布巾接了过来,蒙在鼻前。

    两人进验尸房,有淡淡的异样气味透过面巾袭过来。

    施菀的脚步不由就些迟疑,陆璘在一旁道:“你说过,你是来听她说最后的话的,不必怕。”

    施菀点点头,这才与他一起往里面走。

    仵作在里面,问候过,便说道:“大夫写的笔记我之前看过了,上面说死者面色有些泛紫红,可有肿胀之态?”

    施菀不是仵作,不知道一个尸体特征可能要对照其他特征来看,看了看尸体,回想一会儿,说道:“似乎有一些,我当时以为是躺着的缘故,不确定就没写。”

    仵作又问:“可有嘴角流涎?”

    施菀摇头:“没有。”

    “那颈上的紫红色具体是怎样的?大小,形状,位置?”

    施菀又靠近尸体一些,凭着记忆和他指认位置细节。

    说到最后,迟疑道:“还有一个,我当时脱了她衣服,查看隐秘之处时……总觉得有些溺尿之后的气息,而且……贴身亵裤非常干净。”

    这是她之前没有写在记录上的,也是极为隐私的东西。

    女子的亵裤,总会有一些痕迹,但死者的亵裤却非常干净,她当时便觉得有些奇怪。

    在场有仵作,有黄县尉,又有陆璘,还有另一名小吏,全是男人,她是唯一的女子,说这话时有些犹豫,但犹豫之后还是说了出来。

    也许只是无用信息,但万一有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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