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父汉武帝: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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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道:“侍医曾说,我是伤了头导致暂时遗忘,后期或许能慢慢恢复也未可知。”

    石邑总算没智障到底,醒悟过来:“那时你外表的伤已无大碍,精神气色也不错,她是担心你恢复记忆,想起些什么,所以借此试探?”

    刘据点头,继续说:“这是其一,其二大概是想引我们去池苑。那天我是因为此事觉得缺了的记忆十分重要,提出去事发现场转转,看是否有用。但我想……”

    他转头看向采芹:“即便我没想到这点,你也有办法让我们想到,将我们引去。”

    采芹神色数变,默然不语。

    刘据又问石邑:“你再回忆下,你之所以会在池苑摔倒从而发现福宝尸体,真是因为踩到突起的土块吗?会不会是有谁绊了你一脚?”

    石邑一怔。恍然想起,其实那会儿她并不确定自己怎么摔倒的。只是摔倒后发现脚下刚好突起了一块,就以为是它。

    但当时采芹就在她身边,离她极近。若是采芹故意为之,完全可能。

    石邑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么说,当日在升平楼,我撞洒酒水弄湿衣裙时,采芹也在身边,还刚巧在桌案摆放果汁饮品这边。”

    刘据勾唇:“前者是他们不想事情越闹越大,不愿父皇越查越深。所以他们故意引我们发现福宝,继而引我们查到阿玉,再让阿玉伏法,将案子尽快了结。

    “至于后者,我给所有人分发赏钱,她接了就是,作甚犹犹豫豫。你也说了,你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至于为这点事迁怒她?

    “可她偏偏做那等姿态,就是为了引你出面,引你气愤,引你恼怒之下出现大动作,她再趁机将果水打翻,让你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洒的。然后她便可顺理成章去马车为你取衣裙。

    “还记得我说过吗?我觉得雷被换马车有别的原因。”

    石邑点头:“记得,你说雷被觉得我们的马车没隔壁那辆华贵,没眼光。”

    现在看来,这话显然只是不想当着采芹的面说出实情的托词。

    石邑问道:“真实原因是什么?也同采芹有关?”

    “对。我后来问过车夫。车夫说,采芹来取衣裙时同他闲聊了几句,那些话看似没什么问题,仿佛寻常交谈,因而车夫并未在意。

    “但她在话中特意提到我们遇见翁主,且翁主免了我们在楼内的一应开销,还让我们随意下注,输了算她的,赢了是我们的,然后说我与你玩得十分开心,我赢了不少,给大家都发了赏钱,甚至将自己那份分了一半给车夫。

    “于车夫而言,这话的重点在后面——我们很开心,他们得了赏钱。可于彼时躲在马车底的雷被而言,就不是一回事的。这些话代表我们与翁主关系甚好。

    “采芹很聪明,提及我们时,称呼的不是殿下与公主,只说主子。看似是因为人在宫外,不便暴露身份,实则是故意在雷被面前模糊我们的身份。

    “若你是雷被,你还会藏在一户与刘陵或者说与升平楼关系甚好的马车里吗?”

    石邑摇头,自然不会。雷被是想找能助他之人。关系太好,不但可能无法相助,还会将他扭送给升平楼。雷被冒不起这个险。

    石邑抿唇:“她早就知道雷被在车底?”

    刘据耸肩:“你忘了,升平楼我们所在的二楼厢舍,南面凭栏可观赏角斗场,北面临窗正对马车停放之地。她应该是通过窗户瞧见的。”

    所以才制造意外,弄湿衣裙然后去取,利用言语将雷被引上旁边马车,再报信给刘陵,让他们假扮马车主人,将马车拉出去,从而顺利抓获雷被。

    “原来……原来她跟在我身边做了这么多事,还利用我。”

    石邑咬牙切齿。现在想来不只这些,今早她会强行让刘据带她一起出宫,也有采芹的影子。

    原本是她让人去问刘据今日得不得空,能否一起玩。询问的人回禀说,大殿下今日要出宫。采芹在旁边问了一句:“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怎还要出宫,可是有旁的事?”

    回禀人摇头只道不知。采芹笑着打趣:“大殿下莫不是又想往升平楼去了。”

    她这才匆匆往飞翔殿赶,死皮赖脸要跟着。

    还有,阿弟当时问她,怎么对他这般关注。彼时她不以为意,现在想来,那时阿弟是知道采芹有问题,也知道这里头有采芹的手笔。

    是她没察觉,只道一问就知。可去问的是谁,大多时候是采芹!

    采芹几乎是她身边的包打听。她倚重采芹,许多事情都交由采芹去做。

    等等。包打听?刘陵的细作?刘陵……

    石邑恍然:“怪道你能将刘陵翁主的过往打听得这么详细。”

    刘据撇嘴:“你不会以为这单单只是因为她的身份能了解得详细吧?”

    石邑:???

    莫非不是?

    “那是刘陵故意放出来的消息,也是故意闹得满城皆知,更是故意传到皇家耳朵里。

    “那些消息不一定全是假的,但一定不全是真的。譬如半真半假,或是七分真三分假。我朝有这么多诸侯,也有这么多翁主。但诸侯翁主能久居京师的有几个?

    “刘陵在京是因为彼时得了太后的欢心,父皇觉得她能给太后逗趣,念在太后的份上默许了。

    “后来太后薨逝,她已经在京数年,只要父皇不赶人,继续留着也无不可。但为防旁人指出这点,她得给自己找个理由。

    “有那些过往在前,还有诸多纷纭猜测,不便回淮南是不是很合情合理?往后谁要再问她为何长期居京,不必她回答,旁人就能自己在这份‘过往’中为她找到借口。”

    石邑恍然,唏嘘不已。

    还真是处处算计,步步为营。

    枉她从前还觉得刘陵杀夫有魄力,对这种花天酒地左拥右抱,娶了皇家女却不知足不真心对待的人,杀了又如何?现在看来她杀夫是不是因为夫婿不忠还不一定呢。

    还有采芹,从前自己何等看重她,结果她居然……

    等等!

    石邑忽然一顿,好似猛地想到什么,神色大变,看向采芹的目光充满愤怒,又从愤怒转为凌厉:“你为什么怕阿弟恢复记忆。当时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和你有关!”

    刘据翻了个白眼:你这反射弧长的,现在才反应过来啊。

    石邑一个水杯砸过去,青铜的杯盏,采芹额上立时见了血。

    “你说!阿弟出事是不是跟你有关!”

    石邑气急败坏,暴跳如雷。就算她跟刘据经常不对盘互怼互掐,可再怎么闹总归是她一母同胞的嫡亲弟弟,哪容他人暗害。

    “你哑巴了。怎么地,有胆子做,没胆子认?”

    刘据按住她:“别激动,马车行驶途中不要在车厢内闹腾,小心翻车。其实她做了什么挺好猜的。

    “你说我往常玩捉迷藏也会故意藏身在说好的范围之外。我确实有过,但我从没跑这么远,一般都在范围四周。而假山群,明显要走很长一段路。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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