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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文学www.nw8.cc提供的《捞月亮》 30-40(第14/22页)
包括窗帘和桌布的颜色。
后妹妹吧嗒着拖鞋四处跑来跑去,白芙裳站在阳台上打电话,赵鸣雁冲昆姝笑得比亲妈还亲,“怎么样,还可以吧。”
学校确实待不下去了,离高考没几个月却发生这样的事,学校走廊全部安装了金属防盗网,隔窗望出去的天空是冷硬的铁灰色。
宿舍楼夜半总看见手电筒隔着窗往里晃,原本常去喝风的天台大门前挂了锁,摔死过人的那块水泥地大家自觉低头避开,压抑沉默像瘟疫在人群中蔓延。
昆姝接受了赵鸣雁的好意,也接受后妈和后妹妹与她同住一个屋檐下。
只是因为搬家,后妹妹每天要起很早去上学,保姆牵着她出来吃早餐时,她困倦得眼睛都睁不开。
她今年小升初,同样很关键,昆姝有些不忍,但后妹妹总不能被独自留在别墅里。
是了,全家都搬过来了,昆志鹏有一阵没回家,还不知道他的老婆孩子连带保姆司机全跑了,家里的厨子被独自留在别墅,听说每天坐沙发上看电视,自己做饭自己吃,闲得屁股疼。
另有一点,昆姝很难不留意到,保姆和后妈是住在同一个房间。
三居室,她和后妹妹各一间房,保姆没地方住,只能与女主人共寝,当然这无可厚非,但她们的亲密不止于此。
厨房里炖菜,保姆夹了一筷子用手接着送到客厅,女主人从沙发上直起身子来,等她吹凉喂进嘴巴,抿唇细细咀嚼、感受,然后给出评价。
阳台上晾衣服,一个拿,一个撑,小声交谈,不时低笑,以为没人看见,快速拥抱过对方,手腕互搭在腰间,轻轻撞一下对方的额头。
晚自习放课后,她们哄睡小妹,总是结伴出现在学校大门口,远远看手牵得很牢,走到近前已经松开,肩膀和肩膀之间分得很远。
昆姝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或许是她人生中最快乐最满足的一段时间,自母亲病逝后,她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这是一个完美的四口之家,性别并不重要。她想要的只是一个温暖的氛围,而她们恰好提供。
这两个女人偷跑这里约会来了。昆姝默默想。
在她们搬到学校附近的小区一周后,昆志鹏终于回家,也终于发现她的老婆孩子不见了。
“你还记得你有老婆孩子啊。”昆姝在阳台上跟他通电话。
说什么呢?事情的经过,质问,还是她对于后妈和保姆的新发现。多说一个字昆姝都觉得是浪费时间,她直接挂断电话。有这时间不如多写几张卷子。
昆志鹏在晚饭时抵达,白芙裳坐在沙发上辅导孩子作业,赵鸣雁在厨房做饭,昆姝刚放学回来,嘴里叼一根叉水果的牙签给他开了门。
“都在啊。”昆志鹏站在大门口抹着额上汗珠。
昆姝漠然移开视线,转身回房。
那天晚饭昆志鹏留在新家吃的,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只有不明所以的昆妲还愿意同他讲话,赵鸣雁对他只有下属的疏离客气。
昆志鹏讲了很多话,大致围绕愧疚和检讨,他想把家人都接回去,白芙裳拒绝,把昆姝抬出来压她,“她们学校高三学生跳楼你不知道?”
昆志鹏才“啊”一声,“什么时候的事?”
白芙裳冷笑,“满城传得沸沸扬扬,电视新闻都播烂了,就你不知道。”
昆志鹏说他确实不知道,“我出差去了嘛,你知道的,我在外地,那边一个项目。”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白芙裳无所谓的态度,她把昆妲的数学作业本捡起来看,“宝宝,你这道题再重新算算呢——”
昆志鹏一直待到昆姝出门去上晚自习,这套小小的三居室容不下他尊大佛了。
赵鸣雁送他到楼下,他从皮夹里掏出一捆钞票,拜托她好好照顾他的妻女。
“不用了。”赵鸣雁谢谢他的好意,心中对他有几分可怜,但仅是一瞬。
或许经营个几百人的大公司,比经营个巴掌都用不完的小家庭更容易些。
小小四口之家度过了高考前甜蜜又温馨的几个月,昆姝与后妈和后妹妹之间的关系,也在这几个月奇异得到修补。
赵鸣雁之后几年都很是为此得意,那时她还不知,自己将会在更远的未来因此感到深深的懊悔。
如果她没有多管闲事,非要把这对后天的母女凑到一起,昆家出事后,走投无路的白芙裳为了昆妲,或许会放下身段和骄傲求助于她,而不是倔强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昆姝身上。
从小就又聪明又厉害的昆姝啊,白芙裳花了十几年时间才和她做成一对真正的母女,她怎么舍得丢下她的女儿。
为了一个母亲的尊严,她最终把自己逼向绝路。
那时她们如何能想到,所有象征幸福的开端,竟是决然走向毁灭的第一步。
第 36 章 强人所难,别有情趣
掰着手指头算算, 距离那场遥远的不欢而散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甚至在之后更远,各自奔赴前路的她们,也未曾想那竟是诀别。
时间的力量无穷大, 点滴流逝间, 细小微茫难引人注意,于是人们总把一切都安排到以后,毫无负担肆意挥洒此刻。
前人诸多痛彻心扉的警醒词句, 口舌翻滚间, 未曾亲历, 也咀嚼不出滋味。
谁又有预知未来的能力,即使给出一万种假设, 病例本上早已书写的结局也不会有更改。
恐惧源自未知,快乐也源自未知,未知生死, 未知祸福。
高考前几天, 昆姝放假,小小四口之家又搬回别墅。
昆姝还别扭着, 对白芙裳张不开嘴喊妈, 称谓常用“喂”和“欸”代替,几次假装路过走到白芙裳面前, 像故意拿石头丢人的捣蛋鬼, 飞快丢下一句“对不起”马上转身跑走。
白芙裳没什么所谓。
起初, 急于修补与昆姝之间的关系, 只是为了在昆志鹏面前证明自己。
她甘愿把自己当一桶乳胶漆, 试图把家里关于昆志鹏前妻的所有覆盖, 墙上的钉子洞填补,脚印、蚊子血和不知由来的五颜六色污垢都粉刷换新。
现在她想通了, 何必呢?昆志鹏算个逑。
“真是草他娘的蛋。”白芙裳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晃,小腿用劲儿,身体荡远,鞋尖浅浅在地上磨,又止住力道,朝一侧探身,“人真奇怪,当初千方百计想拿到的东西,死活够不着,后来觉得累了烦了,想放弃了,又不劳而获了。”
“什么不劳而获。”赵鸣雁从花丛里直起腰来,手腕擦一把额头的汗,“陪她念了几个月的书,每天嘘寒问暖,能是不劳而获?”
“陪她念书的是你,嘘寒问暖的也是你,活又不是我干的。”白芙裳哼哼两声,“我也不是为了她去的。”
“那你为什么去的。”赵鸣雁随口接道。
“你说为什么去的。”白芙裳朝她歪一下头,送出个很魅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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