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绣(重生): 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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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与夺嫡似乎渐行渐远,皇帝嘴里埋怨,心里却踏实得很,至少说明这个手握重兵的儿子没有不臣之心,其他皇子更加乐见其成,娶妻的事再次不了了之。

    眼看到了年关,皇帝留信王过了除夕再去边关,信王闲了下来。闲下来后,趁着王书淮不在,便给谢云初献殷勤。

    谢云初从铺子二楼窗口看着那名熟悉的侍卫进了对面的茶楼,她决定跟信王说个明白,遂乔装打扮一番,进了茶楼。

    信王似乎料到她会来,早早将茶楼清场,独自一人坐在一间不大不小的茶室,晕黄的灯芒铺满整个茶室,紫檀根雕茶台上青烟袅袅,流水昭昭。

    茶台后坐着一高大到可以用魁梧来形容的男子,他穿着一身寻常的黑衫正在优雅地烹茶。

    谢云初也擅长烹茶,前世每每王书淮远归,她总要亲自替他烹一壶西湖龙井,替他解乏。

    脚步停在门槛处,里面的男人抬眸看了过来,他五官分明,轮廓深邃,甚至带着极大的压迫力,可眉宇却是温和的,

    “云初来了,外头风大,快些请进,我已替你烹了一壶峨眉毛尖,云初尝一尝。”

    她喜欢峨眉毛尖,而这一点,与她夫妻数载的王书淮一无所知。

    谢云初心情复杂迈了进来,将披风交给夏安拿着,跪坐在茶台对面,朝信王施礼,

    “臣妇请殿下安。”

    她总是这般客气疏离。

    信王淡淡看着她,脸上倒无不悦,轻轻将茶盏推到谢云初跟前。

    谢云初没喝,而是平静地看着信王,

    “您有没有想过,您三番五次送礼给我,可能给我招来非议?云初已嫁为人妇,还请殿下袖手。”

    “你担心被王书淮知道?”信王淡淡截住她的话。

    谢云初哽了一下,轻嗤一声,“殿下莫要胡搅蛮缠,女子声誉重于一切,您若还有往日几分邻里情谊,就该放手。”

    信王答非所问,“云初,王书淮已经知道了。”

    谢云初愕了一下,王书淮什么时候知道的,她怎么一点也不曾察觉。

    “不管他知不知道,您有这是何苦?”

    信王望着这个自己一路看着长大的姑娘,看着她从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成为一个男人的妻子,看着她日夜不须臾离伺候别的男人…

    如果她心甘情愿,矢志不渝,他也不会强人所难,他也无缝可钻。

    可现在…“云初,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动了和离的念头?”

    谢云初再一次哽住,前世她成婚后,他不曾打搅她,今生莫非是看出她对王书淮不再死心塌地,故而起了心思,于是她断然否认,“我没有。”

    这话可以当着任何人承认,唯独不能当着信王的面承认。

    面对一个对她百般示好的男人,说出任何柔软柔弱的话,是另类的勾引与暗示。

    她不会给信王任何机会。

    “你说的如果是上回在茶楼的事,那我告诉你,我们几个手帕交均在唠叨家里的婆母丈夫,人人嘴里嚷嚷着和离,我也不过是说几句醉话,当不得真。”

    “如果,您指的是这回我替王书淮拒绝江南豪族联姻,那我也告诉你,这是我维护婚姻的策略,哪个女人愿意和离?珂姐儿那么小,我怎么舍得抛下她?”

    “退一万步来说,信王殿下,我对您没有半丝男女之情,即便我真和离了,我也不会答应您,我心里曾拿您当兄长对待,可现在您的一言一行对我造成了困扰,我恨不得对您敬而远之,恨不得永远不要看到您。”

    左右信王前世也没有成功,她眼下说话也无需顾忌。她汲取上回的教训,炮语连珠,没有半分迟疑。

    信王面无表情听她说完,情绪没有丝毫变化。

    可就是这样一张冰冷威严的脸,令谢云初生了几分胆怯,她往后挪了挪,做出防备的姿态,眉尖细细蹙着,有些害怕。

    信王见状,立即收了威压,缓缓吐了一口浊气。

    他眉目低垂,执起那杯茶茗,浅浅啄了一口。

    旁人嘴里唠叨着和离是气话,谢云初不是,她从来不是如此轻浮的女子。

    这丫头惧怕他是真,想和离也是真。

    他恨自己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如此越发收不住心。

    现在说一切均是多余。

    谢云初少时对他并非不好,那个时候也曾被他哄得娇滴滴唤他一声哥哥,谁欺负了她,他替她撑腰,有浮浪少年见她生得玉雪可爱,爱逗弄她,也是他站出来替她出气摆平,她曾经是信任而仰慕他的。

    怪只怪他要走的路太艰险,谢家不敢拿满门性命赌前程。

    怪只怪他们之间横梗着一个王书淮。

    罢了,待将来大局定下,谢老再无顾忌,届时将王书淮一除,谢云初不改嫁他都难。

    他不觉得自己手段卑劣,江山他要,谢云初他也要。

    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拉开,一道清隽挺拔的身影立在门槛外。

    他披着一件玄色大氅,长身玉立,神色冷淡得几乎看不出任何怒色。

    信王看到王书淮并不奇怪,也没有半分被抓包的尴尬。

    而王书淮对信王似乎也无恼怒,甚至嗓音依旧清润,不动声色朝谢云初一笑,“夫人,天寒地冻,我来接你回府。”

    谢云初僵愣了下,“二爷?”

    连忙扶着茶台而起,因起得太快,身子微有踉跄,王书淮立即跨过门抬手扶了一把。

    随后便顺势握住了妻子的手腕,不曾松手。

    信王依旧坐在茶台后,目光不经意掠过二人相牵的手,渐而移向谢云初的脸,

    “云初,我的话你好自思量。”

    谢云初心里给气笑了,面上却冷声回,“我的话也请殿下好生思量。”

    信王冲她笑了笑。

    王书淮牵着谢云初离开,不曾看信王一眼。

    两个大男人始终当对方不存在。

    跨出茶室的门槛,王书淮主动从夏安手里接过谢云初的披风,亲自将她兜住,随后继续牵着她下楼。

    安静的楼梯间唯有夫妻俩咚咚的脚步声。

    谢云初被他握着,手背微热,偏过头看着丈夫的侧脸,他眉目依旧淡漠,分辨不出半丝端倪,但谢云初知道他定不高兴,原想解释几句,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既然他早已知道,也不必解释了。

    她坦坦荡荡,问心无愧,王书淮若介意,她也无话可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段婚姻对于她的牵绊已经越来越少,有了自己一片天地后,无论何时何地,她均是松弛自信,伸展自如。

    谢云初很喜欢现在的心境,从容地跟着王书淮出了茶楼。

    王书淮也不需要她解释,方才她那一番话已表明一切。

    风雪欲大,他越发握紧了妻子的手,稳稳地将她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内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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