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中绣(重生): 80-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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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国公看着她克制的模样,忽然有些失神,他木讷地愣了一会儿,旋即自唇角荡开一线苦笑,

    “殿下视我为质子,我却拿殿下当妻子,先皇后纵然千不是,万不是,殿下您却是无辜的,当年先皇后赐婚之时,殿下亦是不情愿的吧,段家涉嫌谋反,那么小的孩子稚嫩又无辜,她拿孩儿威胁您,您不得已带着孩子改嫁给我,纵容那时我对殿下无男女之情,心里却是钦佩且怜惜殿下的。”

    听到此处的大老爷王宾扑通跪地,嚎啕大哭。

    “母亲…”

    当年段家谋反,身为段家的嫡长孙,王宾本该就地正法,他一直以为是因母亲的公主身份而保住性命,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当年先皇后竟然拿他威胁母亲改嫁王赫。

    眼泪轻轻地在长公主白皙的面颊滑下一条水痕,她怔怔盯着面前的桌案,昨夜燃起的香薰已枯,零落一地香灰,清风浅浅掀起灰尘,有的落在脚面,有的扑在她衣摆,还有一些静静地黏在她心尖,挥之不去。

    “终究是我皇家对不住你,害你这么多年被困长春宫,王赫,即日起,你我夫妻缘分已尽。”

    三老爷和四老爷同时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四十年的相濡以沫,四十年的同床共枕,终究是越不过那一道自最开始便划下的天堑。

    明明近在迟尺,却犹如天各一方。

    或许在某个静夜他们深深靠近过彼此,又因彼此不同的使命而背道而驰。

    一道悠然的古钟自苍茫的风声掠过来,附近的长安庙到了诵经之时,每每这个时候,长公主爱执香茗在手,听国公爷吟一段《清心经》。

    再也不会有了。

    和煦的春风拂过他苍茫的眉眼,褪不去他眼底嵌着的深深遗憾,这些遗憾有对先妻的愧疚,有不能眼睁睁看着王家子嗣屹立朝堂时的萧索,亦有不能再对着那个人素手描眉的惋惜。

    钟声悠扬仿佛要荡涤干净这世间的尘污,罪孽。

    国公爷久久凝然不语。

    听得身后那人无声无息,长公主勠力转身,一双深目如寒潭似的死死钉在他身上,忽的抬袖揪住了他胸前的衣襟,将他拉至眉眼前,带着咆哮,

    “我最后一遍问你,你手中是否有晋宁遗诏,你是不是晋宁旧臣,欲携诏篡位?”

    “只要你跟我说一句实话,我今日放过你,王赫,我只要一句实话而已…”

    仅此而已。

    长公主眼角绷紧,额尖的青筋乱跳,那沉寂许久的头风犯了,头昏目眩。

    她或许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柔情从来不曾为哪个人折腰,这一刻眼底的泪光被一片深红所覆盖。

    那一撮烈火那眸间深深压抑的怒恨,跟刺一样漫入国公爷心口,四十年夫妻,今日是她第一次朝他开口,是她第一次撕破这桩婚姻的伪装,与他坦诚相对。

    国公爷眼里弥漫着萧索凋零,甚至一下子不知该做什么反应。

    “殿下不信我,我以死给殿下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我王家没有什么末帝宝藏更无晋宁遗诏…”

    长公主纤手一颤,眼底如覆着苍茫的烟雨,那一瞬心里跟空了似的,她松开了他衣襟,陌生地看着他,后退两步,撞在桌案后,沉默不语。

    国公爷从容整了整衣冠,脸色宁和与长公主道,“我去后,还望殿下看顾好几个孩子,看在夫妻多年我待殿下始终如一的份上,放过二房。”

    身后王家所有人扑跪大哭。

    庭外天光昳丽,盛春将逝,初夏即来,似有花香伴随清风缓缓送入鼻尖,这辈子端委庙堂,出将入相,他王赫不负天下人,够了,袖中闪出一片银刃,映出那张曾经韶光飒飒的脸。

    就在银刃即将划上国公爷脖颈时,一颗锐石从洞开的门庭外射了过来,正中国公爷的手腕,只听到他老人家吃痛一声,手中匕首落地,发出一声咣当响。

    所有人不约而同将视线投过去。

    只见一道修长身影匆匆从门庭外跃了进来,王书淮一袭白衫负手立在门槛处,面无表情看着长公主。

    长公主眼底异芒闪烁,眯起眼迎视王书淮,

    “书淮,你总算来了。”

    王书淮冷笑一声,掀蔽膝而入,目光飞快往殿内扫了一眼,寻到妻子谢云初,见她带着两个孩儿安好如初朝他镇定地点头,王书淮放了心,这才将视线挪向国公爷,随后吩咐道,

    “来人,扶祖父下去休息。”

    三爷王书旷和四爷王书同愣了一下,相继上前搀着失神的国公爷坐去一旁。

    王书淮缓缓抬步,站在方才国公爷的位置,面朝长公主而立,长袖往内殿一指,

    “殿下不是想要遗诏么,淮给殿下一个交代。”

    四目相接。

    长公主目色幽深,

    王书淮神情分外沉静。

    长公主犹豫片刻,率先朝内殿步去。

    朝云和锦衣卫指挥同知韩良紧随其后。

    王书淮最后一个踏入内殿,

    他跨过门槛,看着上方居高临下的长公主道,

    “殿下可知今日之事是何人所谋,目的又何在?”

    长公主神色恢复如常,冷哼一声,“信王这点雕虫小技本宫还不放在眼里,只要拿到那道晋宁遗诏,我想立谁为太子,谁便是太子。”

    王书淮笑,挺拔的身影年轻富有朝气,跟一柄锋芒毕露的剑插在这浩瀚的天地间,那极轻的一声笑,更是将那眼底的轻狂冷厉与自信张扬到了极致,

    “殿下终于说出实话了,”他语气冰冷又带着几分洞穿真相的了然,“殿下心里想要的终究是这至高无上的皇权,什么王家,什么婚姻,什么丈夫子嗣,又算得了什么?”

    长公主唇角轻嗤,不屑睨着他,“书淮这是要教本宫做人?”

    王书淮面色淡漠,“殿下可知我琅琊王家为何屹立数百年不倒吗?因为我王家顺应天下大势,顺应民心,殿下或许说,书淮言之无物,那书淮就告诉殿下,这消失的一日一夜,书淮做了什么?”

    “我与殿下明言,只要殿下今日一意孤行,逼死我祖父,那明日整个朝廷整个天下都将知道晋宁遗诏的旧案,或许到那时,没有遗诏也有了遗诏,殿下信吗?”

    长公主凤目眯紧。

    王书淮语锋一转,“自然,殿下利用霍霍皇权强行压制,算不得什么,那整个江南呢?金陵国子监三千学子不日便聚集在南都正阳门外,声讨朝廷,金陵上千豪族,无数绿林乘势谋反,占山为王…整个江南赋税重地将摆脱朝廷的钳制,这个结果是殿下想看到的吗?”

    长公主喉咙翻滚,“你威胁我?”

    “不敢。”年轻的男人眉目翩然,腔调更是漫不经心,“北有蒙兀虎视眈眈,西有楚国卧榻酣睡,若再失去江南,陛下和殿下这个江山还坐得稳吗?”

    琅琊王家本曾盘踞江南,在江南亦有不少门生故旧,否则这次王书淮南下推行国政,也不会那么顺利,甚至正是因为王家这份无与伦比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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